某鲁姓先生说过,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都是出乎人的预料。
比如,接下来白柏讲述的剧情,就让许长安有些恍惚,自己,以后是不是就是白柏的翻版。
月光朦胧。
许长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前辈,后面,是不是你们家族长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然后你和月前辈私奔。”
“最后,月前辈因此失去生命,您和宗门决裂?”
白柏一愣。
然后哑然失笑。
“你说的,确实是一种普遍现象,但我和芊儿的故事,相比于这个,可能要更离奇一些。”
许长安闻言,哦了一声,乖乖坐好,认真听起来。
“事情的转折,也没有那么快到来......”
在白柏的讲述中,一幅画卷,逐渐在许长安脑海中延展。
六十年前,中神州,天剑阁。
“大喜!”
“大喜!”
“大喜!”
恢弘的剑阁前,迎亲的长龙,如同煌煌燃烧的金红烈焰,将整片大地铺满。
白柏穿着新郎服,将月芊芊迎娶入门。
没有抢婚,也没有正魔两道的强者跳脚。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天剑阁,没有鄙视正魔一说。
既是两情相悦,那所爱,岂能隔山海。
更何况,当时的冥月谷,作为东陵州第一魔道宗门。
实力强大,两者联姻,也算门当户对。
对于两大宗门来说,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一场大宴,宾主尽欢。
五十岁的天剑阁少阁主,白柏。
迎娶了东陵州冥月谷的千金,月芊芊。
同日,白柏突破至织灵一阶,成为近千年,大陆最年轻的织灵境修士。
天剑阁,双喜临门。
整个中神州,都在津津乐道这件大事。
“这是大好事啊,白前辈,那你咋能说一切都变了呢?”
许长安听到这,有些疑惑。
“离奇的,就发生在这里。”
白柏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血瑝剑凝聚而出,放在身前。
一边抚摸,一边开口道:
“大婚之后不过一日,便有一个叫做天吾教的势力,横空出世。”
“教主在某处秘境中,得到了上古秘宝,并且成功借助秘宝,突破至真灵境。”
“野心,从来都是永无止境的,更何况,那位教主得到的秘宝,来头极大。”
白柏语气严肃,似乎对那件法宝忌惮不已。
“是何物?”
许长安轻声问道。
“魔道九大秘宝之首,敕魔血符的碎片,而且至少保存了五成威能。”
白柏抬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
许长安腾一下站了起来,惊叫出声。
“很意外是吧?魔道九大秘宝,那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和正道的人瑝剑等秘宝,是同一个级别的东西。”
“可,偏偏在我和芊儿大婚那年,它出现了。”
白柏以为许长安这副模样,是被秘宝出世震惊到了,也没多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白夭夭身上,也带着一块敕魔血符的碎片。
“是..是啊..太离谱了,前辈,后来,后来呢?”
许长安重新坐了下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在墨崖城,虚兽事件结束之时,我和你说过的事情么?”
白柏站起来,遥望中神州的方向,语气幽幽地开口:
“中神州资源恒定,无数宗门想要崛起,就必然会遭到四大宗门的打压。”
“天吾教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自然会和四大宗门碰上一碰。”
“他们教主,便率先盯上了我们天剑阁。”
许长安点点头,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可,我听说天剑阁的阁主,剑意已经达到了八阶,而且也是真灵境的强者。”
“这个教主刚突破,哪怕借助血符,也不是对手吧。”
白柏莫名地笑了笑:
“是啊,我父亲惊才绝艳,冠绝天玑,又岂是那等跳梁小丑可以随意挑衅的存在。”
“在天吾教教主找上我父亲之时。”
白柏说到这,腾地转身,面色冷峻。
“我父亲只一剑,天吾教教主便落败,惶惶而逃。”
“可血符毕竟是传说中的秘宝,威能极强;那剑,只是伤了天吾教教主,却没有打散他的野心。”
“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在正面击败我父亲,他,做了另外一件令人不齿之事。”
许长安正襟危坐,听这句话,转折就要来了。
“天吾教教主,找上了冥月谷。”
白柏咬牙切齿地说道。
“修魔之人,并非全坏,但在对力量的渴求上,很容易陷入极端。”
“在敕魔血符这等魔道秘宝的引诱下,又有几个魔道修士,能够忍住诱惑。”
“于是,冥月谷半数多的高层,叛变了。”
“而芊儿,在他们的利用下,成为了祸害天剑阁的魁首!!”
“因为,一众叛变高层的首领,是她的父亲!!”
铮!!
白柏怒目圆睁,银发舞动,连带着血瑝剑,也在发出锐利的剑鸣。
“芊儿的父亲当时是织灵巅峰,对于突破真灵境,执着到了几近疯魔的程度。”
“血符能够助他突破,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更何况,当时的他,受了天吾教教主的蛊惑,不惜得罪天剑阁。”
“于是,芊儿在他的诱骗下,泄露了我的行踪。”
“我,成了要挟我父亲的筹码。”
说到这,白柏面色已满是自责。
“大陆最年轻的织灵境强者,天剑阁的少主,五十岁,五阶风雷剑意,自创地阶功法。”
“无论哪点,天剑阁都不可能放弃。”
“于是,在第二天,我父亲带来了一众天剑阁的长老。”
“还有,嘴上说着前来助阵,实际随时都会反水的,芊儿父亲等人。”
听到这,许长安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只是,这天吾教主,被一剑击败,还摸不清双方的实力差距吗?
就算杀了白柏,自己不一样会被天剑阁阁主宰掉。
能突破到真灵境,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吧?
“你肯定在想,天吾教的人,怎么敢的对吧?”
白柏看着许长安,忽然笑着开口。
然后,神色阴沉了起来。
“因为,来了个意外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