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咱们今天就杀个痛快!”
“为了大晟千秋万代!为了咱们的孩子不再打仗!冲!”
无数士兵士气被激发,战斗力大大提升。
领鹰王子本专心和南宫凌危打架,忽然看到一袭红衣,还有那面越发清晰的定北王的旗帜。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南宫凌危,一面格挡一面问:“定北王不是身受重伤吗?怎得好了?”
南宫凌危一枪发了狠地刺向领鹰地肩胛骨,“战场上波诡云谲,兵不厌诈啊王子。”
嫩姜怎么比得上老姜呢。
他已经够好了,没有做得更绝。
就当哄哄小孩子玩吧,先给人上一课,告诉这小孩外面实在是人心险恶呀。
就当他的恩赐了。
南宫凌危心里想。
领鹰被分了心,那一枪没有躲开,一切都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眼下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定北王在那边也杀红了眼,哀嚎之声遍野。
无数草原骑兵节节败退。
定北王大喊:“悉数剿灭!追!”
战场上,他从不心慈手软。
这次他定要打得外族再无力进犯大晟。
掌权者贪婪无度,那就让他的子民、爪牙,都付出血的代价!
不过两个时辰,定北王便追着草原精锐离去,连影儿都没了,只剩下满地尸体。
虽说这边领鹰和南宫凌危打得不相上下,士兵们都已死了大半。
可他明白,大势已去。
只心有不甘道:“撤!”
领鹰的肩膀疼得厉害。
南宫凌危也带着人追了出去。
拐角处,峡谷之上忽然出现一队草原打扮的士兵,朝南宫凌危的人射了很多暗箭。
猝不及防。
南宫凌危的人又死了不少。
领鹰回头瞧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他到底没停下,继续逃窜。
南宫凌危看到放箭之人是草原打扮,且放了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中不由得冷了起来。
未及多想,即便只剩下几十人,他依旧带着这些残兵追了上去。
草原人将精锐都集中于大晟北部边境,那这次,他绝不会放过草原人。
要让他们再还手之力。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南宫凌危便追上了早已逃跑的领鹰。
领鹰身边的人竟也寥寥无几。
领鹰看到南宫凌危的那一刻,缓缓吸了一口气。
他坐在马上,单手握住大刀,静静地盯着南宫凌危不动。
二人静静对峙,四周寂静只剩下风声。
淡淡的血腥味传到鼻尖。
对方都知道,这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驾!”
一声大喝。
领鹰朝南宫凌危冲了过去。
手上动作狠厉决绝。
困兽激发出最后的气力,少年抱着绝不认输的勇气。
抱着要带身后兄弟归家的信念,勇往直前。
永不后退。
剩下的士兵们也都打了起来,草原骑兵被将军激励,不要命似的和南宫凌危的人打架。
二人不过几个回合,南宫凌危就有些招架不住。
赵德胜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迅速摆脱一名士兵,朝南宫凌危的方向奔去。
即便是一打二的局面,领鹰依旧占上风。
不要命的打法,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都给本将军去死!”
他的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赵德胜眼见招架不住,掏出腰间的东西就要射到天上。
南宫凌危回头一个眼神,赵德胜迅速抵挡,专心战斗。
僵持不过半个时辰,南宫凌危胜在士兵多了些。
很快,满脸是血的领鹰被包围。
他看到自己的族人都死了,只剩他自己。
周遭寒冷的北风如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血液成了冰刺,大剌剌的挂在盔甲之上。
他看了看自己,心中竟不知道为何战斗了。
为什么呢?
为了族人?
可族人死了,死得差不多了。
父汗说族中子民没有草喂养牛羊,都是中原人占了草地。
可牛羊都活着,人死了。
“领鹰,放下武器吧。”
南宫凌危还是那么镇定,尤其是这次战争。
领鹰猛然抬头,那双眸子里混杂着血泪,他笑了笑,后退半步,反问:“你会放下武器吗?”
鲜血溅了一地,领鹰自裁而亡。
利箭从四周射了出来。
在冷风中嗖嗖地响,不等人神经再度紧绷,还未来得及庆祝战争胜利的大晟将士们,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快。
仿佛眨眼之间。
只剩下南宫凌危和赵德胜。
南宫温宁一身白衣款款走了出来,身上的白狐大氅,头上的珍珠发饰,腰间悬挂着南宫凌危送她的玉佩,还有司江定的那块。
两块玉佩时而碰撞在一起。
少女仿若出尘仙子。
女子手上握着一把弓,银质的蛇盘在弓身,蛇信子露在外面,眼神里透着恶毒,栩栩如生,又莫名多了些死寂之感。
“你来了。”
看到自己女儿的身影,他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料到如此。
南宫温宁身后跟着春华等四人,还有一众蒙面高手。
“是呀,我终于来了。”
南宫温宁秀眉微蹙,抬起眼看了看天上淡淡的太阳。
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些年总是在想象这一天到来会是什么样子,果然——”
南宫温宁低下头,很快抬起。
父女二人的距离不过一丈。
“激动,心情也舒畅,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赵德胜见南宫温宁说了这么些没头没脑的话,眼前的人如同被夺舍般,陌生得很。
他没有说话,只看了看南宫凌危。
自家主子还是那副表情,没有任何表情。
“非要走到这一步吗?一个人的路可不好走。”南宫凌危对着南宫温宁说。
南宫温宁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举起长弓,对准了南宫凌危。
赵德胜大惊失色,连忙站在南宫凌危前面护住自家主子,“郡主你在做什么!”
赵德胜大喊。
南宫温宁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杀他啊,你瞎吗?”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赵德胜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之气。
眼神里藏着杀伐。
南宫凌危依旧站着不动。
赵德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聚集精神回想南宫温宁方才的话,怒道:“你这是弑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