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县衙内,徐子成审案并不是很顺利,许静贞和黑袍人都不说话。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赵正,赵正闭上了眼,徐子成心领神会,宣布证据不足,改日再审。
径山书院内,几人沉浸在花海里一会儿,又回过神来,发现有一扇爬满了藤类植物的门,几人推门进去,一条一尺宽的小径出现在眼前。“许静贞就是这样出去的。”叶知秋看着小径,说道。
“我和六九往前走走,你们再在这里看看。”江远山想去看看小径到底通向哪里,又怕走得太远,所以想着和于六九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行,那我们再回去看看。你们路上小心。”大龙说完,喊着叶知秋和叶知卜,回了径山书院。三人在山长室又搜了一遍,没找到什么,决定去卧房搜。
“知秋,这里有个上了锁的盒子。”大龙趴在地上看,发现床底有东西,爬进去拉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一把铜锁锁着。即使放在床底,盒子外面也没有一丝灰尘,不难猜得出,里面必是许静贞的心爱之物。叶知秋看了一下,说这盒子看着感觉有些名贵,不像是一般人用的东西。
“你如今是越来越识货了,这可是金丝楠木。”叶知卜看了看,对叶知秋说道。
“管他什么楠,先打开看看。”大龙说着,一把拧断了锁,打开盖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书信,还有一个银质指环,上边刻着一个“鹰”字。大龙打开一封信看了看,笑地合不拢嘴,叶知卜问他笑什么,他将信递给叶知卜,叶知卜看完,神色凝重了许多。
“叶神医,怎么啦?”大龙看着叶知卜脸色有些不对,关心地问道。“放心,我没事,这一盒子信,可能掀起一段江湖风波了。”叶知卜将信递给大龙,俯身在盒子里翻看一番,又打开一封看了,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叶知秋看着这两人,说道:“我说你们,不要翻看人家的信件了,既不是案件相关的东西,给人家放回去吧。”
“这个盒子得带走。”叶知卜说完,让大龙将木盒子装起来。叶知秋问他要干什么,他说等确定了再告诉她。
“这里怎么有男人的衣服。”叶知秋在许静贞的衣服箱子翻找,发现一身男人的里衣。
“带走!”叶知卜听到男人的里衣,过来将其拿走,和木盒子放在一起。
三人又翻找一番,没找到什么,大龙告诉衙役,可以让学子们回去休息,但是让他们守在书院大门外边,不要放走一个人、
江远山和于六九沿着小径一直走,不一会儿便走进一片竹林,竹子长得茂盛,少有光能照进来,看哪都一个样,无光处,二人有些辨不清方向,想着原路返回,不知怎么的,绕了几圈始终在原地转圈。
“怎么跟个迷宫似的,绕的人头晕。”于六九有些丧气,照着一颗竹子踢了一脚,一块竹楔掉落,楔子孔里流出一股黄色液体,顿时酒香四溢。
“柱子里居然有酒!大自然真的太神奇了。”江远山有些惊奇,他说自己从没见过竹子里长酒。
“不是竹子里长的,酒是被人灌进去的,竹子小的时候,人们凿个孔,将酒灌进去,再用竹楔封住,慢慢地,竹子长大,酒里也有了竹香。人们要喝酒的时候,会在有酒的竹筒下方凿孔,酒就流出来了,我们南方人管这个叫活竹酒。”于六九给江远山解释竹子流酒一事。
“原是如此,受教了。”江远山盯着那竹子看了看,说了句:“若是不焕在,定要惋惜一阵。”
“这儿有活竹酒,就说明这附近有人居住,咱们再走走看,说不定能出去。”于六九又有了走出去的信心。
说话间,一阵饭香味飘了过来,二人大喜,顺着饭味来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见一处茅草小院,一个竹子搭建的简易木门内,有个年轻女子正弯腰炒菜,屋顶上炊烟袅袅。
“果然有人家!”于六九高兴地上前,想要问问如何出竹林。
那女子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头也没抬地说了声:“阿爹回来啦?先坐一下,饭菜马上就好。”于六九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说道:“姑娘认错人了,我们路过,想问个路。”女子听到于六九说话,抬起头,于六九看着女子,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于某唐突,觉得在哪里见过姑娘,甚是有些面熟。”于六九先问女子。
“公子说笑了,阳儿从未出过这竹林,更不曾见过公子。”阳儿笑着回应,并告诉于六九,看着地上的石头走,石头上有方向,一直走出去,就到南城郊外了。于六九拜谢阳儿后,又想讨一碗水喝,阳儿将锅里的菜铲出,让他们进院子坐下。
“二位公子稍等。”阳儿说着进屋里端出一个砂锅,倒了两碗汤水,端给他们。
“阳儿姑娘,这是什么茶?”江远山喝了一口,感觉甘甜可口,唇齿留香,问阳儿道。
“我也不知道,是我娘熬的。”阳儿说着又给他们续了些。二人喝了两碗茶,起身告辞,走的时候,江远山偷偷在碗边留了两粒碎银子。二人顺着石头的标记走,一路下山,最后居然走到了普度寺附近!
“天哪,这太奇怪了,明明去的是东城,怎么到南城了?”于六九先开口道。
“径山书院在东城偏南,普度寺在南城偏东。二者看起来毫不相干,却又是紧密相连。”江远山想到许静贞,他想她应该就是,沿着这条路下山,给被害女子送完花,再原路返回书院。
“走,先回衙门,等等知秋他们。”江远山说完,叫着于六九一起回了汝阴县衙。回去的时候,叶知秋他们已经等在后院,叶知卜正抱着一个木盒子,认真地看信。
于六九好奇心重,一把抢过,读了出来:“吾妻贞儿,多年未见,思之非常。吾被囚于暗室多年,今得重生,首书信于卿,不敢求守诺苦等,只盼一见,以解相思,不日将至。另冒昧问,阳儿安在否。”
“等等!”于六九念到这里,江远山喊停了他。“贞儿、阳儿,吾妻,这说明许静贞结婚了?”江远山吃惊地说道。
“更准确的说,是私定终身,还有了一个叫阳儿的孩子。”叶知卜将木盒子放在桌上,又和江远山要了那封信,说道。
“如果这个贞儿是许静贞,那我们今天见到的阳儿,就是她的女儿!”于六九反应过来,吃惊地说道。他又着急地拿过叶知卜手里的信,展开看了看,署名处写着两个字“东升”。
“东升!知卜兄,还有别的东西吗?比如信物之类的?”于六九催问道。
“诺,这东西你应该熟悉。”叶知卜将信拿出,木盒底露出那个银质指环。于六九拿出来,在手里转了一圈,递给江远山,说道:“行谨兄,你记得咱们去找蛊婆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黑袍人吗?我当时怀疑他是神鹰,现在看来,就是了。”
“光凭一个指环,不足以作为证据。”江远山提醒于六九。
“还有这封信,林东升,是神鹰原来的名字。他当年叛暗幽门,后失踪,原来是被人囚禁了,我想是被南宫影囚禁的,要不然,暗幽门的人会营救他的。怪不得会背叛南宫影,原来是偷偷成家了,好家伙!这不得气死南宫影?”于六九有些激动、又开心地说道。
叶知卜虽猜测了个大概,但是还不是很清楚,看着于六九和江远山,让他们讲讲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们说不全,还得找许静贞和林东升。知秋,能否求求大人,让我们见见这两个人。”江远山问叶知秋。
“大人给了我他的腰牌,我带你们去牢里吧。”叶知秋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拿着赵正的腰牌,顺利带着几人进了大牢,将二人提了出来。
“许山长,隐藏身份真多啊,但是隐藏技能也多,不仅会传道授业解惑,还会武功、能通过送花杀人。”江远山先开口,许静贞瞥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林东升,或许我该叫你神鹰吧,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活着,有了妻小,真是幸福,羡慕死南宫影了要。”于六九将刚才看的信展开,放在黑袍人眼前,一口咬定他就是神鹰。黑袍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还真是夫妻同心,你们不说,我们只好请阳儿来见你们了。”江远山搬出阳儿吓唬他们,许静贞有些慌乱,眼睛闪烁不定。叶知秋捕捉到了这一幕,说道:“你们好好交待,我可以求大人放过阳儿,要不然,你们一家三口就去地下团聚吧。”
“人是我杀的,他们母女是无辜的。我就是神鹰,你们如果和暗幽门也有仇,正好一并报了吧。”林东升听到可以放过阳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还真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怪不得一个县令的千金,能不明不白地跟着你,还为你偷偷养大一个孩子。”江远山看着林东升,夸了起来。
一旁的许静贞,不知怎么,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林东升有些着急,恳求他们给自己松绑手,大龙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他冲过去抱住许静贞,安慰道:“贞儿莫怕、莫哭。”
“你不怕他跑了啊?”叶知秋问大龙。
“许静贞在,不会跑的。”大龙自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