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寒凉的冷风吹过,带着几点雨滴将笼子上用诸犍之血画的咒印打湿。
咸湿的冷风混杂着血腥味涌入鼻腔,鹿女蹙眉,抬手用衣袖遮了遮。
四只大妖站在大开的半人高的洞口前,一时无语。
朱厌气冲冲道:“猖狂!真是太猖狂了!走都走了,竟然还明晃晃地把门打开!他这是在挑衅我们!”
离仑默默附和:“他是在挑衅我们,可我们也确实没想到地牢下竟然还藏有一个出口。”
朱厌看向影,“那我们还追吗?”
“不追了,只要不烬木还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不来。”
影脸色有些难看,自己这三万年来真是堕落了!
从前自己独自一人单挑整个云梦泽的实力和魄力去哪儿了?怎么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凡人都能在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偏偏是在鹿女面前呢?
影越想越生气,滚滚黑雾逸散开来,瞬间将整个地牢吞噬。
朱厌心里一咯噔,生怕被迁怒,悄悄拉了拉离仑的手心,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从洞口溜走。
鹿女浑身散发出莹白的光芒,将周围的黑雾驱散了些,她轻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大人不必如此生气,凡人常说狡兔三窟,那背后之人想来便也是如此,我们索性在人间多留些时日,总能抓住他们的。”
黑雾缓缓褪去,露出被摧残的破烂不堪的牢房。
影捉住她的手,一股轻柔的力量顺着手腕进入,鹿女手腕间的白泽印记顿时黯淡下来。
另一边,已经离开医馆的朱厌和离仑一起回了大荒,并找了神女赵婉儿,将小妖被抓这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走前,朱厌提醒了句:“对了,大妖影还有她身边的鹿女,她们好像要留在人间找幕后之人。”
两妖走后,赵婉儿神情肃然,她在昆仑之门前站了许久,片刻后,抬手轻触眉间的白泽令印记。
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凡人女孩从远处走来站在她身侧,“师父在想什么?”
这女孩便是下一任的白泽神女,文潇。
赵婉儿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布满忧愁的眸子看向大荒的天空,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师父可是因为大妖影去了人间,所以才如此不安?”
见赵婉儿点头,文潇面露不解:“可是影在大荒时也从未主动出手伤妖。”
“可万年前她刚出世时,妖邪之气四起,当时的白泽神女原本想将她封印,只是她妖力太强,便只能与她立下约定,
在大荒不得随意伤妖,在人间也不能伤人,她也并非言而无信的妖,可她终究是不可控的。”
文潇面露疑惑,“白泽令这么厉害都不能封印她吗?”
在世人眼中,白泽令便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力量,若是连白泽令也奈何不了她,岂不是……
赵婉儿无奈地点点头,不过她没说的是,白泽令其实是可以将她封印的。
只是大妖影完全不顾及自身,又有死而复生的能力,所以一旦被封印,便会立刻自杀,卷土重来。
当然,这是赵婉儿在流传下来的手札上看到的,上面还特意加粗写了几个大字:
“万不可尝试将其封印,一旦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天都城。
人间最繁华的地方。
影和鹿女已经在这儿住了有些日子了,只是那幕后之人警惕地很,自医馆那日之后,再没有任何动作。
两妖对人间完全不熟悉,于是便找上了天都城一个专门抓妖的地方——缉妖司。
只是还没上门拜访,白泽神女便出事了。
影手腕上的白泽印记完全消失了。
并非是像上次在医馆那样,用妖力强行遮掩,而且真正的消失了。
影和鹿女回到大荒时,镇守在昆仑之门前的是一个没有白泽神力的白泽神女,还有大妖朱厌和离仑。
影蹙眉问道:“怎么回事?白泽神女怎么死的这么突然?”
朱厌嘴角一抽,摇摇头:“不清楚,当时只有文潇一人,可她被打晕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同这任神女赵婉儿还是说过好几次话的,若不是每次都被离仑打断了,或许他们还能成为朋友呢。
影眉头一挑,“所以白泽令丢了?”
朱厌看了眼伤心的文潇,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离仑,神情古怪的不得了。
他摇摇头,缓缓开口,“不是,白泽神女死后白泽令一分为二,一半进入白泽神女体内,另一半……”
朱厌顿了顿,目光落在离仑身上,“……另一半在大荒最厉害的大妖,也就是离仑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