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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再造大宋之怪我不小心 > 第7章 二征泸州(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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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当然听得懂,但他恨马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是忿忿道:“大胆马崆,折了半数人马,莫要以为几句说辞就能免了杀头之罪。来人啊,推出去砍了!”

一时之间,随马崆逃回城的将佐,皆齐齐央求赵金放千户一马,赵金平日也受了马崆不少好处,又是当下泸州城内唯一的汉人千户,是除梅姚直之外、还算对自己比较忠心的属下,如果连他都砍了,以后谁还敢对我表忠心?

说“砍”不过装装样子,于是,他假意为难的样子思索一番,才重重道:“本府念汝一心为国又奋勇有加,死罪免了,但活罪难逃,三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

。。。。。。

听着被打得惊天的惨叫,赵金身侧的梅姚直冷汗直流,这马崆虽然滑溜,但其功夫至少不在自己之下、领兵的能力更在自己之上,他都差点没命,足以说明那些“乱贼”不是好付与的,如果此次是自己出战,岂不是九死一生?!

不,十死无生!

这时,城头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赵金正要喝斥,目光却落在了山下的平地上,只见约摸百数的铁甲骑兵,在一员巍峨武将的率领之下缓缓而来,在这列军伍后面目力所及的林间,隐约可见旌旗飘扬,仿有千万雄兵在彼处。

远远的传来声音:“赵贼听着,我乃大宋先锋刘黑七,传大宋长宁州知州、朱雀军统领李芗泉大人令,天下华族为一家,皆有驱逐鞑虏、恢复神州的职责,此番,李统领遣曾劫泸州牢、夺梅岭堡、败汝于庙山镇的张靖将军,率朱雀军、长宁军,前来收复泸州城。如今汝唯二选择,其一,立即打开城门迎王师入内,其二,继续认贼作父,一旦朱雀军攻破神臂城,必让汝人头落地!”

这话说得有些生硬,但对刘黑七而言,他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了。当然,他的重点不是在劝降的,汪文涛压根就没有想过,赵金会被吓破胆而开门投降,他只是要刘黑七在神臂城下走上一遭,便够了。

然后那支红旗招展、斗志昂扬的铁骑在神臂山下径自走了一个来回,然后带着由近及远的镝响消失在官道上。站在城头之上的赵金一脸讶然,喃喃道:“长宁知州、朱雀军统领,李芗泉!”

这个近来声名鹊起的乱贼头目,有些本事啊,有遥传这个家伙来自南洋,据说其有一把极厉害的兵器,一千步外杀人于无形,这到底是甚至人物?

他看到的那支人数虽少,但气势绝不可小觑的重骑兵,就是那不知所踪的马西巴尔雅探马赤军,也似乎没有这样的精、气、神,在他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莫非大宋又崛起了?

须知,朱雀军竟然还打造出了重甲骑兵,这得有多少的钱粮才能支撑起重骑的消耗?

这时,他的脑海里猛的迸出一个推测:崖山海战之后,大宋残余逃往南洋,而这个李芗泉就是来自南洋,那么,他与大宋之间,是不是有些瓜葛?

他该不是赵官家派来的先锋大将吧,要不然,何以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新立一军,还能就任知州,如果没后台,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没错,一定是这样!

这个时候,赵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前这支铁甲军,指不定就是李芗泉从南洋带过来的禁军精锐。为什么大坝军民府、泸州府都连吃败仗,原因都在这里!

那为什么他偏偏出现在大坝军民府?因为整个川地,就只有大坝府还有一支宋军--长宁军在坚持,他从南洋来,自然要找个落脚点。

现在,拨开层层迷雾,脉络就比较清晰了:长宁军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赵官家在南洋站稳脚的消息,于是派遣得力人手联系上了,然后赵官家听闻在四川还有长宁军在坚持,就派遣李芗泉率领铁甲大军前来支援,并妄图以此为老巢收拾河山。

譬如方才,城外那黑脸汉子就自报家门为朱雀军、长宁军,这更说明这两军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要不然,李芗泉这人的出现实在太诡异了,没法用正常的道理来解释。嗯,一定是这样!

这倒是一个新情况!!!想到这里,赵金似乎恍然大悟了。

“城外之军,定然就是马崆所谓的五百铁骑了?!”赵金无力的靠在城墙之上,原本五十的年岁,仿佛瞬间便如八十岁般的苍老,二三十年前,他还是一员宋将,敢与蒙元在城外野战,后随着梅应元降元,泸州战事逐渐停歇,他渐渐的远离了战事,如今已经老了,早没有了当年要一展抱负的雄心,只想在安抚使这个位置上享享太平生活,多睡几个美娇娘。

但是,今年三四月份以来,泸州便不再太平,这短短数月,他已经愁得满头白发。谁能想到,已苟且不了几天的旧宋残兵,竟然从南洋求来了援兵?赵金又忧虑的望了望乐共城方向,那边会不会有事?

“宏睿,本府要修书一封,你速速准备,沿江前往成都。其一,替本府向行中书省请罪,其二,请求增兵、筹粮。”赵金长叹一声,这官位是保不住了,但愿能有一个善终罢,至于泸州与乐共,赵某只能保一个了!

不!

我要在书中禀告我的推断,上书行中书省。内中还要将对方的实力再夸大一点,这李芗泉就是赵官家派来的方面大将,率3000铁甲从南洋而来,他们的目的,不光是支援长宁军,还大坝、不是泸州,而是四川,而是整个神州!!!

这个推断一旦被行中书省认可,不光可以为自己洗脱部分责任,还能引起行中书省、乃于上都的重视,他们也能理解为何大坝军民府、泸州府都会落得如此惨败的结果了,也许在责罚上,就会减轻。

嗯,我还要再修书一封,与大坝军民府进行交流,达成共识,建立攻守同盟。

。。。。。。

小胜一场的汪文涛,只在城外留下了单小英的带来的轻骑监视泸州鞑子动向,然后,他将刘黑七、谭如许二都迅疾调兵南下,奔赴黑水冲一线。此回征讨泸州城,汪文涛的目的达到了,既窥探了鞑子的实力,更使赵金不敢再对外出兵而只能龟缩于城内,免除了他的后患之忧。

刘谭二人自离开神臂山,铃镝声由相距二三里的斥候次弟连环接应传出,直达南方,这不是朱雀军为庆祝自己打了胜仗,而是汪文涛向远在黑水冲的卢功义、乐共城外的张靖传递信息:第一步已经奏效!

再说那卢功义,他先二日便抵达黑水冲,于林中埋伏。昨日下午便看到近两千泸州鞑子沿官道自北向南而去,这些兵丁,不到一半是战兵,而且超过九成是新附军与夷兵。卢功义带来约四百朱雀军正兵、六百乡勇,他自信如果发起偷袭,还是有机会吃掉鞑子一部的。

但担任主将的张靖在出发前就曾下令,只等这些鞑子仓皇回程时再行攻击,并道这是汪赞画的计谋,人人皆需遵循,前日离开梅岭堡时,汪文涛对卢功义夸下海口:“汝等耐心等候从黑水冲以南败退的鞑子,届时疾猛出击,功劳手到擒来。”

卢功义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很有些看不惯,但旧主张靖三番强调需按赞画的计画行事,卢功义虽颇有微辞,但张靖的话他还是听的,于是一边咒骂着汪文涛,一边耐着性子在林中继续挨蚊子叮咬。

他看着开始偏西的日头,狠狠的咬了口烙饼,大概是被噎住了,赶紧取下皮袋灌下一大口水,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看来又白白耗了小爷我一日,咒他娘!”

“报~~”一名斥候急速钻入废堡内,向卢功义拱手道:“冲南五里出现大批鞑子,旗甲皆无,慌不择路而来!”

“甚么?”卢功义一时诧异不已,半个烙饼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这汪赞画,果真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急切间大呼:“操家伙,杀他个落花流水!”

原来,镇压先氏“造反”的鞑子大军,离先家岩尚有七里,就遇到了早已埋伏在两侧林间的张靖袭击,神臂弓都头刘华山采纳了统领反复强调的战术:第一优先射击鞑子的军将,其次便是鞑子弓手,再次是鞑子骑兵与相比勇猛的步卒,最后才是普通的军兵,至于杂役之流,压根就不该浪费有限的时间。

因此,当鞑子进入伏击圈时,那些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扬的千户、百户们,得到了特别照顾,前三轮射击,就几乎瘫痪了这支鞑子的指挥。

张靖这时才堪堪率长枪都将士杀出,对敌形成围三阙一的态势,但他们并不急于杀敌多少,反而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如何打造自己的声势、如何展示自己威武雄壮、勇猛无敌的的军姿上,其目的,无非就是迫使这些新附军、夷兵产生畏敌心理。

毕竟这里,不是张靖的主战场,他不能在这里折损太多有生力量。

拉出一字长蛇阵的鞑子大军中,率先逃跑的是杂役与民夫,然后,被围的新附军与夷兵也即时崩溃,他们舍生忘死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回飞驰而逃,张靖只是派了一队精锐在后面衔尾相随,以防鞑子们回过神再次组织,也顺便俘虏些败兵。

当鞑子败兵进和黑水冲之际,他们已经跑了二十余里,张靖的人马也退了回去,以为总算逃得一命,这些个累得半死不活的鞑子兵,个个横七竖八的挺尸于官道之上。

突然一阵呐喊声,黑水冲杀出一支人马。。。。。。

这是卢功义打过的最没意思的一仗,当他的四百正兵、六百青壮喊杀着从两侧林中杀出时,那些爬都不想爬起来的鞑子及泸州民众,基本就没有进行甚么像样的抵抗。朱雀军这方,更出现了一个朱雀军效用(效用:精锐士兵)俘虏五十余鞑子的情形,后来被写入军史之中,来描述当年汪文涛料敌如神的事迹。

汪文涛率刘黑七、谭如许南下,更将侥幸逃出黑水冲的泸州残兵来了个“光盘行动”,赵金辛辛苦苦拉起来的一支人马,一日之间便拱手送与了朱雀军--对于这种一心为壮大朱雀军而鞠躬尽瘁的行为,李统领真该给赵安抚使发一个“大宋荣誉国民”的勋章。

泸州城、先家岩与黑水冲伏击战的胜利,与其说是汪文涛谋划到位、朱雀军悍勇善战,不如说是泸州鞑子无能,这也正应了汪赞画一句话:“认贼作父不仁不义的腌臜厮赵金,下不能安民,上不能讨行中书省欢喜,又不思操练,疏于城防,只知横征暴敛、整日寻欢作乐,让此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占据大好泸州,岂不是暴殄天物,我等不取,却要留给何人?!”

可以说,汪文涛的目光是很准的,他当初留下来要替统领经略泸州方面,就是对赵金有过缜密的分析,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也是他两次攻伐,皆能取得显着战绩的原因。

这前两步,可以说是为了减少泸州鞑子出动兵力来牵制朱雀军,也可以说只是攻取乐共城而消除后顾之忧的外围战。于李芗泉、汪文涛、张靖而言,这第三步,才最为关键,要知,拿下一座有坚固城墙的城池,是缺乏攻城器械的朱雀军的第一回,光靠计谋显然有些苍白,还需要朱雀军的实力、临阵应变能力。

当黑水冲之战落下帷幕,汪文涛率重骑都、刀盾都正好南下卢功义所部汇合,押送俘虏二千,与张靖汇合,开始紧锣密鼓的攻城事宜。

朱雀军多着红色战甲,擎着的也多是红色大旗,他们的出击,有如红色的风暴,刮过泸州大地,经久不息,更如狂雷般在川南炸响,惊醒了多少不忘故国的华夏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