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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牢房外,看着里面背对着她而坐的背影,眼眶酸涩通红。

花白的头发随意束起,有几缕散碎的垂落着,灰白色的囚衣沾染了灰尘污垢。

她外公一生铮铮铁骨,为大晟鞠躬尽瘁,怎么可以坐在这牢狱内。

南绣山早就察觉到有人来了,原本以为是巡防的侍卫,他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听见身后响起抽泣的声音他才猛然回头。

原本坚毅的眸中有些酸涩却还是若无其事的笑着朝她招手:“儒珍啊,怎么来这了?”

上前用手中的钥匙去开牢房的锁,低垂的眸中眼泪如同决堤一样滴落,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不想哭的,怕他担心,她想表现的坚强一点的。

可是看见他这副模样,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走到他身前蹲下,像小时候一样仰头看他,抬手去牵他的手。

南绣山神色和蔼,握住她冰凉的手,一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别哭,外公这不是好好的吗。”

南善宜摇头,哪里好了。

见她这样,南绣山心疼自责:“早知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当初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你入长安。”

她的牺牲只换来了这短暂又微不足道的平静,很快又朝着原有的方向发展,和当初有何不同。

“盛极必衰,也许这就是南家的命。”南绣山悲叹道

“我不答应。”南善宜握紧他的手仰头看着他:“外公你也不要妥协。”

“我们这些年退让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退了,好不好。”

“别怕。”南绣山笑着安抚她:“没有犯过的错外公不会认。”

“通敌叛国的罪南家就是死也不会背。”

泪水模糊了眼睛,她听不得这个死字。

南绣山垂眸认真叮嘱道:“儒珍,你听外公说。”

拉紧她的手他道:“若南家出事,你便是沈宜夭。”

“你哥哥会保护好你。”

南善宜摇头不听

泪水未尽强颜欢笑,却无比的坚定不可动摇:“我是北境南氏之女,复姓南荣,名善宜,小字儒珍。”

一字一句好像是无人能撼动的誓言:”我母亲是大晟第一女将南锦衣,我外公是南家最年轻的家主,十八岁拜北境大将军,辅佐周氏皇族三代帝王,一生功业,数之不尽。”

“沈氏算什么东西,如何与我南家比肩,我为何要弃珍珠选鱼目!”

她少时顽皮,经一场大难后越发安静贤淑,好像变了一个人,可南绣山一直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从未变过:“儒珍,你听话……

“我不要听话。”南善宜打断他的话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话语里多了几分赌气

“若世人弃我南家,那我也一定会弃了世人。”

“南荣军再也不会以命相守!”

她有这个权力。

南绣山无奈道:“儒珍……

“外公好好休息,我不便多留,改日再来看你。”不愿再听,南善宜起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绣山又心疼又无奈。

出了牢房南善宜在转角处遇见了南郡书,他已经来好一会了,只是没进去打扰。

见她眼睛都哭肿了,他垂眸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怎么哭成这样?”

“哥哥还在这呢,怕什么?”

知道他在哄自己,南善宜心里的委屈消散了一些道:“你照顾好外公。”

“放心吧。”南郡书安抚道:“这牢里污秽,别老往这边跑。”

目送她离开南郡书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失不见被沉重所取代,他转身朝深处的牢房走去。

刚才的对话他听的完全,他的想法和善宜是一样的,若他们要把南家往死路上逼,他绝不会任人宰割。

他看向爷爷道:“善宜说的没错。”

“南家这些年忍的已经够多了。”

“如她说那般,南家弃了……

“她不会。”他话还没说完,南绣山就出声否定

看着外面幽暗的过道,他笑着眼眸里尽是欣慰:“她见过战争,看过将士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

“自幼教她的夫子就说,她明是非辨善恶,心怀大义,有南家风骨。”

“刚刚所说不过是气话。”

转眸看向南郡书,他道:“你也不可以。”

缓缓说出他的顾虑:“如今的南家身背污名,若不能自证而弃天下,便再也说不清楚了。”

南家可以退场,但必须是站的笔直坦坦荡荡的离开,而不是带着洗不尽的污泥遗臭万年。

…………

凌山将南善宜护送回长乐宫后便去了御书房交差。

“娘娘和将军似是起了争执。”

“属下和格将在远处候着并未靠近,所以并不知晓娘娘和武安侯的对话。”

“她身体如何?”周朝运手中御笔未放,头也不抬的问道

犹豫了片刻,凌山如实回禀:“瞧起来不太好。”

“而且顾太医和辛明先生也说,娘娘凤体素弱,如今心疾复发。”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久郁从疾,有碍……寿长。”

批阅奏折的手一顿,猩红的朱砂污了奏折上的字迹。

不待说话,外面响起李公公的声音:“陛下,林大人求见!”

想来是雁门关之事有了进展,周朝运出声道:“让他进来。”

林寂莲进来后面色沉重:“陛下,护送王爷的军队找到了。”

“在哪?”周朝运眸色深沉

想起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林寂莲道:“臣让人沿雁门关至长安的方向搜寻,最后在雍州境内的密林里找到了。”

“护送王爷的一千军队,曝尸荒野无一生还。”

“其中并不见王爷和陈无咎。”

林寂莲眸中担忧,一千人无一生还足见背后之人实力不容小觑。

与南家不睦,又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势力,到底是谁能藏在暗处不被察觉。

凤眸深不见底,风雨欲来。

片刻,周朝运起身走下台阶站在挂在一旁的大晟疆域图纸面前。

雍州向北向西皆有南荣军镇守他们不敢回头。

目光下移,东侧是长安,向南是蜀地,他们不会把人带回长安,那便是南下蜀地。

蜀地,此事难道与周戈炎有关?

若川儿落入他手,他总会来向他讨要东西,如此川儿就有极大的可能还活着,只要活着南家就有翻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