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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月魔餮 > 第145章 夜探象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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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雨色迷朦。

象姑馆内,一片旖旎幻色中,几个身着女衫,半露凝脂玉肌的男子,正懒散的斜靠在屋中的凭阑处,等着自己的老客上门。

崔直和自己那小徒弟豆子上门时,多少是存了些别扭的。

奈何,此地乃是杨瑞平与其义姐来往书信中偶有提及之地,为了寻那杨瑞平的义姐,崔直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此寻些线索。

象姑馆的门口,看到两位身着官服的捕吏上门,原本还一脸喜色的小倌们立时便收了刚才那副千娇百媚的神态。

豆子年纪尚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一个个不男不女在那搔首弄姿的模样,着实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师父,这,这都是些什么人那?”

崔直板着一张脸,抬腿进了馆子,只吩咐了那迎上来的龟公找出馆子的主事人要问话,其余,一概是非礼勿视。

象姑馆内主事的,是个体态丰腴的汉子,此人虽留着些胡渣,只是那言谈举止,却多少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态。

“官爷,奴这儿的馆子,虽说也有些知风雅的女客,但……”

那汉子提了块帕子,却是媚眼如丝,一脸的讳莫如深。

“这是客人的私隐,奴家自是不能随意透露的,官爷您也莫要为难奴家我了。”

崔直知他是有心隐瞒,倒是并未为难,只见他将腰间的佩刀一解,重放在桌上后,却是换了副面孔。

“即是私隐,我不为难于你,你们这儿既打开了门做生意,就没有赶客的道理。”

他沉了沉眉眼,冷着张脸,取出了一串钱来,放在桌上。

“去把方茴叫来,我有话要问。”

那主事的汉子见崔直这般行事,心知其今日不问出实情来,定不会善罢甘休,蹙眉思量了一阵,这才将二人请到了一处上房之中,屏退了下人,说出了实话来。

“二位官爷,不是小的有意为难您二位,实是这样的事,若是从奴家这小馆传出,以后我这儿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这样的事,什么事?”

崔直摸着自己手里的刀,却是装起了糊涂。

那汉子噎了一噎,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们,不是为那唐家兄弟的事来的?”

唐家兄弟?

崔直和豆子互看了一眼,合着这里头竟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那汉子这会儿已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才将将就就的把唐家兄弟的事,给交代了个清楚。

唐家兄弟,原名唐末、唐甫,乃是这汉子花了大钱,从外省收来了一对绝色璧人。

“这两兄弟,样貌生的实在是出众,若不是家道中落,本也不会沦落至此,做了这样的营生。”

“想当初,这二人一亮相,便俘了不知多少男女的心去,自接了客后,更是了不得的热闹,奴家本想着,这样好的料子,日后即便出了这馆子,奴家好歹也能沾些他们二人的风光,可谁能料到,这两个死心眼的,就非得犯这行当里的忌讳……”

豆子拿着本子,仔细的记着这鸨子的话,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怎的,他们两个还真是双生子的脾性,竟都要同恩客一生一世一双人呐?”

那汉子听到这问话,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把对面的崔直和豆子二人都给惊在了当场。

“我呸!若要是恩客,那还好了!”

崔直和豆子面面相觑,越听越觉得稀奇起来。

“他们两个,竟都被我这儿的一个粗使婢子给勾了魂去,死活不肯接客了!”

这会儿,别说那豆子了,就是崔直都忍不住好奇了。

“一开始,我也是瞧着那婢子可怜,这才想着让她来此寻些营生,可谁知道她竟存了这等不该有的心思,借着为小倌们洗衣做事的由头,三番两次的同我这馆中的小倌们私下接触。”

“哼!这样的事,让奴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让她好过的,给她结算了工钱后,奴便让她走了。”

“可谁能料到,她暗中还同我这馆中的人有些来往,竟撺掇的那唐家两兄弟都不肯接客了!”

豆子咽了咽口水,快速的记着笔记。

这样的事,若是写成画本,象姑馆双生花魁与粗使婢的二三事,啧啧,天晓得得火成什么鬼样子。

崔直咳了咳,这才压下了心里头的好奇,问起了后来的事。

那汉子刚刚还一脸的怒相,这会儿却又立马换了副丧眉耷眼的可怜样儿,在那擦起了泪来。

“好好的两个钱串子,一时间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死活不肯接客做生意了,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本想着软硬兼施,怎样都能让他们两人就范,可谁知道……”

那汉子假装抹着泪,眼角处,却一直在偷瞟着崔直他们二人。

“可谁知他们,他们竟争相着闹起了绝食来,铁了心的要寻死!”

“您也知道,咱们这样的地方,最怕出人命官司。他们俩虽说是我买来的,可到底也是两条人命,本来好好的人,全是被那婢子给挑唆成的这样,我实在是恨得牙痒,这才将二人关在了后头的院子里……”

“不过二位放心,奴家这儿虽开的是馆子,杀人越货的事,却是绝不做的,他们二人现下正被关在后院调教着呢,人可是喘着气的。”

崔直也懒得听他的废话,又同他打听起了那杨瑞平的义姐。

“李姓女子?不曾见过啊,我们这儿样的地方,您也是知道的,来这儿的人,不是客,便只能是些粗使的丫头了,客人之中,倒是从未听闻过有这样的一号人物,至于丫头么。”

他撇了撇嘴,自是一脸的气相。

“往来的这些人里,也就那一个让我最是记得,要是下回见到,我非得剥了她的皮不可!”

崔直眼睛一瞪,多少有些警示的意味,在官爷面前,即便只是过过嘴瘾,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这个,就叫官威。”

崔直接过豆子的小本,指了些错字,便同那鸨子一起去了后院。

人说什么便信什么,还做什么官府捕吏。

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不是在后院见到了那姓唐的两兄弟,任谁信了那鸨子的鬼话,怕是都得脱层皮去。

面前的这两人,哪还能叫人!

要不是还喘着口气,豆子差点以为眼前的,是两具干尸!

这样阴冷的天气,这两个少年硬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屋中,要不是他们身上那些印记过于明显,谁能信这鸨子竟会连这样的龌龊事都干的出来。

“我这也是没办法,当初买他们时,花了我多少的银钱,如今他们这样闹,若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我这馆子里的生意,还怎么做的下去啊。”

“呸!”

这回,便是连豆子都动了怒火。

“你要挣钱,有的是法子,原来他们给你挣钱的时候,你怎的就不记得了!”

“但凡这人命案出在你这馆里,我,还有我师父,第一个便饶不得你!”

看着那两个少年虚弱的样子,想来在这象姑馆里,这样强迫苟且之事,定然也不在少数。

崔直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那虚弱的两个少年,只是将那鸨子叫到了近前。

“这等腌臢事,想来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那鸨子刚想出言反驳,却被崔直一下子揪住了脖颈,狠提到了面前。

“如今人证、物证就在眼前,你要是不想这馆子今日便关门歇业,大可再行诓骗官府之事。”

他指着床榻上那两个气若游丝的少年,话里却是多了几分彻骨的阴狠。

“我大可坐在这儿,亲等着这两人断了气,然后以杀人枉命之罪将你缉拿。两条人命,这样的惨状,你猜,我若是将他们停在你这馆子门前两天,你的那些恩客们,还有谁敢上门?”

那鸨子身子一哆嗦,止不住的给崔直作揖磕头,只求他能放过自己的这条小命。

“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背后的那些主子若是因此丢了性命,你猜,你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豆子也是第一次见个汉子,被吓得如此惊慌失措,涕泪横流。

“现在,把你从前做的那些腌臢事好好理理,豆子,仔细记下。”

豆子应声,这才回过神来。

唐家兄弟的这两条人命,要不是碰上了崔直上门,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就得被人埋在不知哪儿的荒山野岭里,做对双生鬼了。

豆子有些恍神,愤愤的说道。

“师父,这样黑心的鸨子,就该打死在当场,您为何只是让他照顾好那唐家的两兄弟,却不直接惩治了那馆子呢?”

走在前头的崔直,回身看向一脸憨直的豆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鸨子身后若没有势力,怎能在城中经营这营生到今日?”

“这样的小馆,背后的牵扯岂是死两个小倌便能被揭露的,只是那鸨子心里头也清楚,此事即便翻不出大花浪来,他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我们动不得他身后的那些人,他一个小小的鸨子,难不成我们还动不得吗?”

豆子挠挠头,一脸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跟他身后的人相比,他也不过是个台前跳梁的小丑罢了,左右不过是帮我们画张画像,提供些那馆子里的丑事做把柄,日后真出了事来,他也大可把那些见不得光的重罪给撇得干净。”

崔直点了点头,面上,却是没有半点的喜色。

他想做个惩恶扬善的捕吏,奈何这世道,要做个纯粹如他爹一般的直人,哪有这般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