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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在!

看着提上来的包裹里头东西数目分毫不差,叶漓松了口气。

不是怕这东西流落崔二娘她们之手,而是被抓去官府的话麻烦事就多了,到时候牵涉处自己的身世,便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这毕竟不比有法术时还能蒙混过关,凡间要比仙界更束缚得多,准确来说,是被下令历劫的仙不得泄露天机。

担忧消散,疑惑随之而来。

为何东西完完整整,布条却破损?

她看了看一旁的石子,上面一角挂住了碎布,也就明白原来包裹是因拽扯出洞被石子给割破了,而湿泥便是来不及掩盖。

这些偷盗‘未遂’留下的痕迹,不免让叶漓疑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灵品种。

“原来是这样啊小姐,包裹竟然还是藏在原处!”

小环盯着洞里的‘杰作’,抬头向面前的女子望去时眼里可见的崇拜与痛快淋漓,让叶漓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然而,凡间就像是她的倒霉去处,终是劝阻不了少女的欣喜若狂。

“小姐!这也太爽了吧!她们挖了,却没挖透,要是崔二娘知道挖深一些,也不至于被打得鼻青脸肿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哈哈哈哈!”

“小姐真厉害!”

双手环抱住如此招人爱的自家主子,小环此刻意识不到自己的猖狂。

“不至于……”

叶漓别扭的嗓音在喉间艰难地发出,身上将自己挂住的丫头却还沉浸在钦慕当中。

“哎呀,什么不至于这样夸你,我还有好多新学的词要说与你听呢!”

“唔,不是……是不至于勒住我……”

小环看见手臂下脖颈的隐忍,立马放开垂搭在肩上相握的双掌。

“抱歉啊小姐,我太激动了。”

叶漓得以喘了口气,揉了揉勒过的皮肉,一脸无奈不知轻重的丫头。

这丫头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瞧不出圆润的人身子却结实的很!

“赶紧把东西收好进屋,你若再嚷嚷说不定崔二娘她们就在外头的哪棵树看着我们!”

“哪棵树?”小环连忙抱住包裹,警惕地盯着后院外面的高处。

叶漓手推泥土盖住了洞,还不忘踩紧两脚,却见这丫头呢喃着还真只专注这些大树,便一把揪住憨态可掬的少女进了屋。

“小姐,所以这个要藏在哪里呀?”

“床底下。”

“啊?可是这么明显万一被看见了怎么办?”

“那你藏回去?”

“哦好,我会小心些的。”

“回来!”

叶漓净手的动作一顿,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真听了进去,欲饮茶的兴致也骤然消逝。

要不是叫住了已经冲到门前的人,又要白白浪费适才挖泥的劲了。

“笨丫头!这东西我要是真想藏,还取它出来做什么?”

“那小姐不藏的话,为什么要拿出来呀?”

“自然是那个地方不好抓贼了。”

小环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却看着屋里的人依旧淡定自若,收回门槛的脚奔至桌前,凑近问道:“贼?小姐这是猜到谁了?”

叶漓迟疑一会,缓缓开口:“还不能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东西未到这贼定会再来,这个‘踩花’兼‘偷宝’的盗贼或许今夜可见分晓。”

“今夜你们就同往日一样照常入睡,若有动静,我会告知你们的,到时候便能里应外合一并抓住。”

“不行,小姐,这么危险怎能让你一个人在屋里头?万一是个高大威猛的呢?像上次、上次那般受伤该怎么办?”

叶漓心中已有猜测,虽是这东西威胁力不大但也不能让他人冒险,还是自个亲自抓放心些。

再者,自己尚且还有几分笃定的底气,可这丫头搞砸事情的本领可是一等一的,对比自己儿时的调皮捣蛋还真有所甘拜下风!

“若留你一人,我也不放心。”

“不是啊小姐,我,我是想阿庸在这守着,咱俩去他屋里头躲躲,也就在隔壁嘛。”

小环越说越小声,倒不是意识到良心发现的不对劲,只是一旁的人脸色似乎不太和善起来,那露齿而笑的表情着实瘆人!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这丫头并不是舍身救她……

叶漓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糨糊的脑袋用在别处就是没有用在自己身上精明。

不过,更加令自己无语的是,她竟然对这双单纯的圆溜溜眼睛往好处想去:至少这丫头打的算盘还能与自己分一杯羹,阿庸……实属惨了一些,这么一对比还算庆幸许多。

没有往深处想的叶漓,不知道此时小环心里的‘两全其美’:

若是自家母亲怪罪下来,小姐如此聪慧必能助她俩一起逃脱,至于阿庸嘛皮糙肉厚的,就只能牺牲牺牲造福他人了。

是以,两人各自静静揣度起来,一时的明朗与暗喜不约而同重合一块。

小环安置好包裹照自家小姐的吩咐,便一步当两步跑至前院,打算将不知情又乖乖听从安排的人给带回来。

叶漓盛情难却,腿也不听使唤似的走到阿庸的屋子。

望了望主院唯一通往后院的侧门,她的手便握住了门环。

欲推门而进时,突然心虚起来,自己好像挺没分寸的,即使下人的屋子也得尊重人家不是,这般偷偷摸摸的……不太好吧?

于是,叶漓放下了右手。

‘砰!’

双掌大力一推,女子光明正大地破门而入。

反正这也不算先斩后奏,小环把人请来了她俩也得进来,先来晚来都一样,况且,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顾虑重重了?都变得不快认不出自己了。

这么冒然勇闯之后,发现这间屋子和自己的差别还是蛮大的。

倒不是地位上的悬殊,而是只有一床榻一案桌的空间,显得格外寂寥与宽敞。

东西摆放很是整齐,清冷简洁得她都以为这屋像刚建好却没人住过似的,也是在这时,她才觉得其实自己的住处也并没有元妈口中的简陋嘛。

绫罗绸缎的确能让人心情愉悦,可她来凡间是带罚历劫又不是游山玩水,根本没必要铺张浪费。

很快,她溜达的视线便停留在床榻上隆起的被子。

这人啊,一旦有了理由破例,那便是更加为所欲为,叶漓心里已有如此觉悟,可觉悟归觉悟,她毕竟能够厚着脸皮翻开了被角。

然而,歪歪扭扭的纸腿映入眼帘,她错愕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