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小家伙都突然间蹦了出来,曹孟德有些措手不及。
他怒道:“尔等乳臭未干,如此轻敌,找死不成?”
眼见大帅发怒,小将们噤若寒蝉,立刻安静下来。
曹孟德这才脸色稍微好转,说道:“燕王熊子受乃是当世猛将,少有人能敌,否则当年本帅也不会败得那么惨了。子洪、子孝、子纯,他们也不会阵亡了!”
听到大帅提到父亲,曹子洪之子曹震流着泪说道:“大帅,我父亲当年死得那么惨,我就不能报仇了吗?”
曹子孝之子曹泰嚎啕大哭,跪在地上道:“不能报复仇,侄儿宁愿自刎于此!”
这家伙说着就要拔剑抹脖子。
“拦住他!”曹孟德大叫道。
众人总算抢下了曹泰手中宝剑。
曹孟德长叹一声,终于点头道:“也罢,那就出战吧!但要一切听本帅号令。”
“是,大帅!”众小将欢欣鼓舞答道。
曹孟德随即调兵,分其军为三队,左队统军使曹震,右队统军使曹泰,曹孟德自居中军,所属四十万兵马全部出动,前来截击小纣王。
“报,主公,曹营大军向我军杀来!”流星探马迎着小纣王报道。
这探马还不明白呢。自家主公如此关注曹营动向,为何不隐秘行军呢?
此时夜色昏暗,凉风阵阵。在夜色下,燕军的军旗都只能飘忽着看见一个个影子。
“再探再报!”小纣王不喜不惊,打发走了流星探马。
一旁陈知恩却是十分焦急,提醒道:“主公,摆阵吧!”
摆阵,意味着开始摆开战场,这就是要厮杀了。
“还不急,再走走。”小纣王吩咐道。
“是。”陈知恩不知道主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招呼部下继续前进。
燕军敲着鼓,吹着号,不像去打仗,倒像去拜年。
结果,不出五里,就与曹孟德的人马遇上了。
“主公,怎么办?”左将军陈知恩问道。
今天夜里折腾得这么热闹,陈知恩实在不知该怎么做了。
小纣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大步杀出。他的铁矛犹如怪蟒,只一个突刺,就扎翻一串敌军。
陈知恩却也不再犹豫,紧跟着小纣王,桑葚酒也不断甩出,把敌军撂翻在地,只是他更多需要关注部下。谁让遇到一个不靠谱儿的主公,自己冲杀痛快了,就不管部下了。
曹孟德却是急了。他是想凭人多取胜,可是迎面撞上的,却是小纣王这个愣种,奔自己中军来了。
战场不怕愣的,也不怕不要命的,就怕愣来拼命的。
曹孟德自负智计千条,可碰上小纣王愣来拼命,他也只能躲闪。
“你们给我挡住他,千万不能让他杀透中军!”曹孟德说话都带着颤声,他可是望着小纣王高大的身躯这就扑上来了。
“父帅别怕,有孩儿在!”说话的却是他的庶子曹熊,跃马舞枪而出。
“熊儿别去……”曹孟德要拦阻,可是已然晚了。
曹熊马快枪及,已挡在小纣王面前。
可也就只那一瞬间,小纣王一矛,就把他砸成了肉饼。
曹孟德一闭眼,实在不忍心看儿子的死状。
他在一众部下的保护下,匆忙闪人,甚至连帅旗也都顾不得啦。
“就这么跑了?”小纣王击杀几波冲过来的朝廷骑兵,望着硕大的“曹”字帅旗有些无语。
他可不会托大,直接一矛抽断旗杆,曹军帅旗轰然倒地。
帅旗一倒,曹军将士以为中军出了什么事情,顿无战心。
士兵开始后撤,乱窜。将军约束不了队伍,士兵找不到将军,曹军乱作一团。
“好机会!随我冲杀!”陈知恩下令道。
他本来还担心曹军人马众多,现在曹军都乱了,只管往前冲就是了。
如此一来,曹军终于再难抵挡,左右二军先后被击溃,曹孟德退兵六十里,四十万大军就还剩下六七万人。
曹孟德扎住人马,放声痛哭,“老夫统兵打仗四十年,两次遭遇惨败,居然都拜燕王所赐,难道上苍欲绝我乎?”
曹孟德这一哭,其军将士尽皆怆然。
谋士荀文若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不可因一次兵败而如此颓唐。想当年高皇与项贼角逐,数次惨败,不是核下一战,尽灭项贼,得了天下吗?”
荀文若所说“高皇帝”,乃是青龙帝国高祖皇帝,立业之时曾与南方项氏一族争天下,在核下一战大破项家主力,从而定鼎神洲。
听荀先生这么一说,曹孟德心里总算好受些。他看了荀文若一眼,问道:“荀先生,那你说本帅接下来如何是好?”
荀文若想了想,说道:“主公,我军当务之急,要做两件事,第一是收拢败兵,第二是派一能说会道之人去见董仲颖。”
曹孟德立刻明白了荀先生话中的意思,自己四十万大军聚拢不易,虽说被冲散,但不见得死伤多少。
他立刻命曹震、曹泰聚拢败兵,能聚拢多少是多少。
而对于董仲颖,自己被燕王攻击,这个董胖子却按兵不动,岂能这么便宜了他。
曹孟德问道:“荀先生,你看派谁去见董胖子合适?”
荀文若想了想,说道:“派满伯宁吧!此人能说会道,精于权变,正好担此差事。”
满伯宁,曹孟德老乡,官拜参军,乃是曹孟德心腹之将。
曹孟德想了想,问一旁满伯宁道:“伯宁,你敢去见董仲颖达本帅之意吗?”
满伯宁个头不高,四十来岁,却有一副过了肚脐的颌下长髯。
他站了出来,昂然说道:“我军遭受如此惨败,董仲颖却按兵不动,分明要看主公笑话。末将不才,此去定说得他羞愧难当,自己主动率军去与燕王拼命!”
曹孟德大喜,“伯宁好志气,端酒来!”
有侍从端上酒壶、酒杯,曹孟德亲自为满伯宁满了一杯,言道:“伯宁喝了此酒,以壮此行!”
满伯宁道:“主公且留此酒,待臣归来,再饮不迟!”
说完,他径直出了大帐,也未带从人,单人独骑,就奔董仲颖大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