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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步孤虽然看似在探查,实则刚刚注入的灵力已经和开门级别的修者别无二致,但还是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吸干了,现在男婴尚未苏醒就能吸收如此灵力,若是苏醒后睁了眼那还能得了?阮步孤再一次怀疑他当时的查验结论是否正确,于是又和何以难联手再检验一次,得到的结果依旧和之前一模一样。

得到结果的阮步孤直接开启较劲模式,他把搬山境级别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男婴体内,想看看是他的灵力储备更多还是男婴胃口更大,两人就这样来回拉扯,一个死命吸,一个拼命灌,何以难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整整一天过去,阮步孤已经注入了相当于一整个驭风境的灵力,他自己也虚脱了,一屁股坐在床沿,再去看那男婴,男婴额头那淤血般的阴影几乎完全消褪,阮步孤把何以难从门外喊过来,让他给男婴输灵力,而自己则抓紧时间恢复。

何以难的灵力都撑不过一刻钟就被榨干了,他脸色苍白、双腿也颤颤巍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阮步孤立刻示意他停止输送灵力,他如获大赦,中断了灵力的输送。

阮步孤自己也没有恢复多少,自然没有接着输送灵力,而是静静的恢复,何以难也退到门外恢复灵力去了。

……

阮初羽在内城门口就被拦住了,守卫让她出示身份牌,她直接掏出那枚令牌,一队护卫立刻单膝跪地行礼,阮初羽没有再看他们,直接往城主府方向走去。

城主府在内城最中间,阮初羽一路上被多次要求验明身份,险些被验的不耐烦了,还好这座城不算太大,她耽搁了一些时间后还是到了城主府,城主是一个彪悍的老年人,短发、一身腱子肉,一头白发梳理的井井有条,爬满皱纹的脸上双目炯炯有神,属实是老当益壮。

他立刻把阮初羽迎到主座上,而原本那座位一般都是独属于城主的,原本在下面端坐的一众人都被要求站起来行礼,很不爽,但碍于阮初羽阮家嫡系的权势都执行了,本来想坐下去时又被城主用眼神制止了,只能虚心假意的站着听阮初羽说话。

阮初羽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主座上,她饶有兴趣的盯着除城主之外的所有人坐立不安的模样,右腿架到左腿上,春光乍现,但府上一众群狼却不敢对她群起而攻之,只能在脑内幻想着自己如何把面前这个轻佻的女人换着花样蹂躏。

她修长的指甲叩击在翠绿色的扶手,发出轻轻的“笃~笃~”声,这声音好似带有魔力,把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到现实,城主知道她准备要问了,果不其然。

“城中有传言称我族大小姐在你们这儿而失了清白,传言可真?”

城主一脸疑惑,不是他们所密谋之事,但却让他更摸不着头脑,他很少到外城去,所以不知道这件事,但他还是立刻单膝下跪,给了阮初羽一个万能答案。

“我等在城主府已商谈多日,至于外头之事所知甚少。”

“那你们谈的什么事呢?能让你一直龟缩城主府不舍得出入内城的,该不会对我阮家不利的吧。”

阮初羽一脸玩味的看着城主那斑白的发丝,装,你就使劲装,相较于她,下边的众人极为不平静,这脏水接了可就完蛋了。

城主这么多年的经历也不是白费的,他知道这是阮初羽的威胁,通过施压套取想要的结果或者达成想要达成的目的,他很快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等聚集与此的目的主要是讨论将在近期举行的七城武演的相关事宜,由于意见不合所以大家都在这儿争论不休。”

“可是我进来时可没看到你们在争论,亦或是说欣赏舞姬起舞也是你们争论的一环?那还真是无止休的争论啊。”

阮初羽没给他任何面子,直接点破他说谎,可他混迹多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露出破绽,又急忙开口。

“小姐有所不知,长时间的争论对我们的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精神损耗,可是又害怕对方离开城主府后背地里相互下黑手,这时就需要转移一会儿注意力了,而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欣赏一些美的事物,吃一些上好的佳肴了。”

阮初羽都忍不住给他鼓掌了,“啪~啪~啪~”的掌声向台阶下传递,刚松了口气的众人立刻又把心提到嗓子眼。

“不愧是能当上城主的人,心思缜密、口齿伶俐、见识广泛,看来不拿出点真东西你是不会承认了。”

阮初羽直接把被她打坏的机傀甩在城主头上,城主纹丝不动,但那机傀却滚下台阶落入众人眼中,开门级别的机傀,不算非常珍贵,但能拥有的群体还是非常少的,一般情况下肯定是掌控在城主的人手中。

最为致命的是机傀身上的那件红衣,虽然残破了,但也能明显看出来就是城主府的制服样式,萦绕其上的灵气与城主府中的灵气同源,无不表明这就是刚从城主府出去不久的机傀。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初羽已经站起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身为一城之主,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于是急中生智的说。

“小姐,这机傀的确出自我府,但我府出售的机傀数量也不算少,但近期出售的话还是有迹可循的,让人查一下就知道了,来人……”

随着城主的命令说出口,一个身材矮小、面若枯枝、发如蓬草的小老头应声走入府邸,他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城主和站立的诸位‘大人’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更何况主座上杵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他可不会认为这是城主新入手的女眷,于是立刻双膝跪地磕了个响头。

“老臣见过诸位大人,城主,大大人。”

他不知道阮初羽的身份,但能让城主都对她俯首称臣的人地位绝对不低,如果自己能傍上这条大腿那么后半辈子岂不是高枕无忧了?如果他知道上边的女子是阮家未来的族长的话估计他能自己都能昏死过去。

“我且问你近几日我府新出售机傀的下落如何。”

小老头也看到了被摧毁的机傀,虽然机傀的损毁很严重,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城主府出售的机傀。

“近六日我府共售出机傀四尊,其中外城城北钟家、万家各一尊,城南冬家一尊,还有就是内城古家一尊,现如今万家、冬家、古家的机傀尚有在活动,而钟家的机傀还未启用。”

“那最近是否有以前就已购买但近日才来取货的。”

“有,两尊,分别是北方青木城和东方巨木城,订单均在两年前完成,但由于妖族入侵亦或是其他原因遗忘,现均已经在三日前完成取货。”

“可有证据?”

小老头缓缓打出一道灵力,汇聚在头顶,演化成一张地图,上边有密密麻麻的房屋、街道、防卫岗哨等,其中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明暗不同的红点,有的在移动,有的一动不动,还有的明灭不定。

这是城主府用灵气绘制的城防图,只有对应的部门和城主可以调度,上边的红点意味着从城主府工造司产出的机傀,包括自动与非自动,而红点的大小意味着机傀造物的修为等级,越高越大,明灭不定则意味着机傀已经超过预计的使用寿命,随时可能报废。

小老头把画面用手一拨甩到跪着的城主面前,城主趁机起身将画面递给阮初羽。

阮初羽对这些新奇玩意也比较好奇,她不是没见过,但是那只是从她爹的院子里看过几眼,而她爹的图远比这复杂的多,估计范围也比这大得多。

她对着灵力凝聚的画面上下其手,看遍了城中所有的布局,才知道城主叫元贰,而下边排排站的都是这座城的上位者,小老头是专管物资调度的部门的头目,也算半个上位者。

城主有种家底都被看光的感觉,阮初羽又把画中城主府的位置放大,原本重叠的、密密麻麻的红点变得稀疏起来,她看到城主府中那具损坏的机傀没有显示红点,这好像就意味着这机傀不是城主府产的,

而外城确实显示有四个红点,三个是稳定的,一个被套着灰色的圈,而内城其他地方还有带黑圈的点,元贰解释了几句后阮初羽才明白灰圈是未激活,黑圈是机傀报废时的地点,而且城内每一尊机傀都有售出日期,触碰下红点就可以显示售出日期。

“元贰,你们对报废的机傀有过追踪吗?”

阮初羽开始怀疑这散播谣言的机傀是二次激活的。

“回小姐,我们对机傀的跟踪只进行到确认其真正报废那一步,至于之后的去向我们并没有浪费人力去调查。”

“所以有没有可能有人对已报废的机傀二次改造、激活,然后用它来达成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应该……不会吧,据我所知,在阮家的地界内机傀的工艺流程只有城主府知晓,并且只能生产一些级别很低的机傀,充其量就是满足那些富有的蝼蚁一些特殊癖好而已,而且普天之下所有机傀的生产工艺都是一样的,阮家又没有提供其他资料,想独自对完全报废的机傀实施再造可不是几个小城就可以做到的。”

阮初羽对他的回答表示赞同,她们阮家的机傀术来自于中州的圣机城,其实不止她们阮家,目前流传于世的机傀制造之术基本都发源于圣机城,那是个主要由机傀统治的地区,从一开始它们通过与人类交易换得一小块地,然后一步步扩展,现如今已经成为一方巨头,而早在许多年前它们就通过法则修改了机傀的诞生流程,所以现在其他生灵制造出来的机傀严格意义上讲都不能算是它们的一员,而是单纯的机械造物。

即使机傀制造之术流传已久,但是与最初流传的版本也没有太大差别,因为圣机城的所有机傀都有一个不可逾越的底线——不可暴露自己的诞生过程,而这红线是由机皇用法则铭刻在所有机傀的底层意识,曾有数位人族大能降临圣机城压迫机皇,试图获得底层机傀的完全支配权,可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机皇的强悍可见一斑。

“若是借由妖族之手呢?”

“妖族向来不屑于使用谋略,它们崇尚武力至上,而近来的战斗也映照了这点,说句再冒犯点的话,单凭阮家还入不了妖族的眼。”

元贰说完不敢对上阮初羽的眼神,同时紧绷身体,害怕阮初羽恼羞成怒攻击他。

阮初羽并没有想那么多,她想了想好像确实这个理,为什么她一到阮家地界就刚好能听到这个传言,这里处于阮家地界边缘,都流传这里了,出现时间肯定不短,有可能阮家所有地方都知道了,说不定连其他家族也知道了。

阮初羽恨的牙痒痒,她知道消息是从阮家内部出来的,究竟是谁,她在祖地接受传承的时间应该不短,而一旦接受传承便意味着是老祖亲授的族长头衔,完全可以直接当上族长,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那个族长老爹!一定是了,除了他阮初羽暂时想不到其他人去。

本来打算就此揭过,这时想起来看时间了,得知已经过去三日,阮初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又把破烂的机傀收回。

“既然你们不在乎损坏的机傀,那么就由我带回族内好好研究,有些猜测需要验证下,若是发现你们在此事上欺骗我,呵,谁都救不了你们。”

阮初羽大步流星的走出城主府,元贰在其身后双手抱拳说:“恭送小姐。”

路过小老头时后者还立刻以跪着的姿态挪到一边给她让路,其他的人也学着元贰双手抱拳送她离开。

等门口的护卫进来报告说阮初羽已离开内城后元贰才大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刚刚阮初羽坐着的位置上,而座位上还留有阮初羽的余温与淡淡的幽香。

紧接着便是之前的流程,小老头和护卫一齐退下,舞姬继续演奏因阮初羽而被打断的曲目,至于七城武演?这种小事他们怎么可能自己亲手操办,都是交给下边的人去做的,到时他们露个面把名声与赞美双双攫取就行了。

阮初羽出了城主府就一刻也不停歇的往家族跑,那两个守卫跟她说的是阮家地界最近的一个城市的距离,她还以为是家族聚集地的距离,以至于她还要花费四日才能回到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