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山的行为,乞丐不解,但既然他不想让自己跪,那自己就不跪。
他拖着自己的瘸腿,用一根木棍拄着身体站起来,接过李妍递过来的食物,当场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差点噎死,捶着胸口喝着李妍送过来的水吃下去了,当场又要下跪,可想起韩山说的话,不知为何没有过下去。
乞丐站在那里,拄着拐杖,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
看着这张虽然很脏头发也很乱,但依旧可以认出来的熟悉面孔,韩山感觉很不适应。因为冥光大帝和他的性格相当接近。虽然经常都会有不正经和丢脸的情况,也不怎么要脸。但绝不会对其他人卑躬屈膝。
更不要说讨好了。
“之后办个收容院,给全城的乞丐提供一份食水和住宿。”韩山转头对李妍说:“让他来当管理人员。”
“我?”乞丐有点不敢相信:“我?”
李妍知道韩山做这些完全不是发善心,虽然师父是好人,但他貌似觉得这种事情没有意义,所以基本不会去做。
那也就是说,搞这么多全都是为了眼前的乞丐,这乞丐有什么特殊的?
嗯,师父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恐怕是他预言到了什么吧?
别的不说,李妍在听话这一点上真的没话讲。当然也是因为韩山的指令从不会说触及到李妍的什么原则问题。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韩山忽然再次出声。
“明,明光……”
什么破名字,感情你那是原名啊。韩山有点无语。不过说实话这两个字很适合冥光大帝,正是他给世界带来黎明和曙光。
天不生冥光,万古如长夜。
长夜正是此时。
我糙了,冥光你在原时间线的历史上是怎么把这个局面逆转的?该说不说,你他娘的才是真大帝啊。
但再看看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乞丐,韩山真的只能叹气。
每一个大帝都是传奇,都会做出一些常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韩山虽然也自认为天才,但却从没想过那种一己之力扭转世界大局的事情。
毕竟他太聪明了,总是会让自己在有利条件上,让其他人帮忙。从不想着自己解决,毕竟天塌下来有高个的。这个世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凭什么要自己来解决。
现在,他貌似已经属于这个世界个子最高的。而且之前也和冥光大帝约定过,要尽最大努力守护玄天界。
把乞丐明光安顿好之后,韩山把分身收起来,一个人思考着该怎么做。
修炼到混沌境成为大帝镇压一切,或许是最帅也最直接的方式。所以他还是得靠别人——毕竟单个大帝好像也打不过人家。
那就两手准备,培养李妍,看看能不能教明光修炼,以及搜集其他气运之子帮助他们成长。还有就是去各个帝境看看有没有活的大帝。
先从眼前的帝开始探索。
“万渊之界,分天渊地渊囚龙渊对吧?”韩山问李妍,确认一下设定是不是还一样。
“对啊。我们还去囚龙渊底部拿到过真龙大帝的秘籍,而且当时不是还在那里靠双修突破了吗?”李妍歪着脑袋,“师父你不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吧?”
“当然没忘。”韩山把当时的场景描述了一番作为证明。李妍赶紧红着脸让他别说了。
会害羞的少女,就是比老王和白鸢那两个没脸没皮的别有一番风味。但是韩山现在也没心思欣赏。总之后面肯定要再去囚龙渊底部看看真龙大帝死透了没有。并且还要尽快出发。
出发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韩山去找了正在喝粥的明光。
这个乞丐还挺有见识的,居然知道饿久了不能吃太难消化的东西。
看见韩山过来,他赶紧把粥放下:“恩公,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赴汤蹈火。”
“读过书?”韩山看他说话谈吐有点文化。
“小时候读过一些。”明光低头,结果又被韩山说了一声抬起头来。
老让我抬起头来干什么?明光疑惑。
他被安排着洗了澡,换了衣服,虽然依旧瘸腿,看起来却已经不像一个乞丐了。
可明光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低贱,并且虽然表面一副非常感恩的样子,心里完全是另一个想法。毕竟在底层当乞丐每日都与他人勾心斗角,各种冲突,真要那么快就直接感恩戴德那就是蠢了。
现在明光都在怀疑他们究竟图什么。
“你的腿我可以治好。”韩山看见明光露出激动的表情,却话锋一转:“但我不打算治好。”
明光不说话,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但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不过很快,韩山又把话转了回去:“我希望你自己来治好。”
“什,什么意思?”他不理解。
韩山拿出一本书,上面写着天蚕功三个字。
“你想修行吗?”
“我能修行吗?”明光的第一反应是自我怀疑。但下一刻,他就直接接过书:“我想!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天赋,他都绝对不会错过。
“我不是你师父,不用拜。或者说恰恰相反。不过你要叫我师父……那貌似也挺好玩的。”韩山一脸严肃:“你自己看书。我想你能看明白,不懂的等我回来你问我。”
明光脑子转得很快:“您是看上我有修行天赋所以才让李小姐带我回来的吗?不对,她喊您师父,那我现在应该叫她师姐?”
“看上你的修行天赋……那也不能这么说。”韩山说:“你可以当作是这样。我看上了你未来的上限,觉得你当一个乞丐太委屈。”
“你可以当作这份好运是这个世界欠你的。”
“师父您说笑了。我能活到这么大,我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欠我,他帮了我挺多的,至少我活下来了不是?”明光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不过他看着确实是有点想哭。
韩山转身出门,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哭声。估计明光自己也说不清他是为了过去的苦难而泣,还是为了如今的好运而喜极,又或者在恐惧一切只是虚假?
他有太多理由大哭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