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万里。
身骑白马的男子怀中搂着娇魅小娘子,来到敦煌城正南门。
来到城门口,红薯当即便准备翻身下马,替自家公子牵马,领其进城。
不过姜婻没让,依旧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着红薯丰腴肥美的腰肢。
两人高坐马背,就这么骑马进城。
门口站立着两个身披盔甲的甲士,见马背上的锦衣红薯,直接就半跪了下来。
城内其余守兵将马背上的红薯,也是如门口两人一般,齐齐半跪了下来,依次传递至城中街道处,才止了下来。
姜婻有些诧异。
“你这小娘子看来身份不简单哦。”
姜婻虽知晓红薯的城主侄女身份,但却并不知晓,这妮子原来如此威风。
仅是进个城门,便引得数十甲胄齐齐跪拜迎接。
这阵仗,比之皇帝春游怕也不遑多让啊。
穿过城门,姜婻这才终于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敦煌城。
敦煌城一宫分两殿,东边掖幽庭,西边紫金宫,遥相对望。
沿着街道缓行约莫一炷香时间。
一座恢弘庞大的宫殿便出现在姜婻眼前。
白玉铺设而成地面上,厚重的宫门从里面被缓缓推开,朱门后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红袖宫女,各个青春洋溢,美丽动人。
“没曾想,原来小娘子还是宫中的贵胄。”姜婻看了眼前的景象,朝着身旁的红薯打趣了一句。
红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自是不能弱了公子名头。”
姜婻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敦煌城势力错综复杂,姜婻也看不出眼前这些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们都是谁的人,便也就没再多与红薯说什么。
拥有一副玲珑心肝的娇媚女子一眼便看出姜婻心中所想,朝着他身旁走近了两步,拉着对方的手也紧了几分,小声轻笑道:“公子就不怕奴婢叛变了,此行是要将公子带入重重包围,来一个瓮中抓鳖。”
“呸呸呸,有这么说你家公子的吗?还鳖?谁鳖啊!”
听到姜婻这话,红薯咯咯咯的笑出了银铃声。
而后便又小声解释了一句:“城主是我亲姑姑,当年见到公子,红薯便是以质子的身份,如今因为公子的原因,红薯才算自由了。”
这些年,红薯从未主动说起过自己与敦煌城的关系。
当时三人讲述各自的身世时,她也只说是亲人离世,被王妃好心收留。
关于敦煌城以及自己为质的事,一概未提。
而姜婻因为早就全知全觉,也就没有深究这些。
哪怕现在红薯说的这些,姜婻也都很清楚。
毕竟作为一个“局外”而来的人,即便因为自己的加入,整体剧情有了些许偏差,但大体走向还未改变。
“这么说来,那小娘子便是下一任城主了?”姜婻故作惊讶的轻声问了句。
“看来什么都瞒不了公子,我就知道公子都知道。”
姜婻浮夸的演技又怎么可能骗得过聪明伶俐,心思玲珑的红薯。
只一眼,红薯便已看出。
自己说的这些,对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甚至似乎还在强忍着笑意。
“略知略知。”
姜婻想拱手作揖一下,却发现右手还牵着红薯,便此作罢了。
......
被红薯牵着走过廷宫苑来到一座精致殿堂前。
姜婻推门而入,看到房中布置后,愣了片刻。
竟和北凉王府中,三人生活的小院一模一样。
鹅卵石铺设而成的小道延伸至一座凉亭处。
凉亭旁是七字行的院落,显然是姜婻与红薯青鸟三人的房间摆设。
推门走入最外侧的红薯房间。
里面的陈列也与小院一样,就连王府小院内,红薯与青鸟房中,各有的一张,由姜婻亲手编造的竹躺椅,也一比一复刻了过来。
姜婻当然看得出,眼前这张竹躺椅并不是自己编造的。
毕竟他可没有这种手艺。
姜婻摸了摸躺椅扶手,在头枕处还看到了一抹淡淡的水渍。
姜婻记得,那是某年的夏天。
天气炎热,酷暑难消的姜婻,抱着红薯的胳膊在她房间的躺椅上美美的睡了一下午,口水甚至滑过她的肌肤,滴落在头枕上。
看着姜婻的表情,红薯好似有莫大成就感与满足感,望着姜婻的侧脸,娇腻低语:“公子,咱们回家了!”
“此处水渍,其实可以不必做的如此逼真的。”姜婻讪讪一笑。
红薯娇笑一声:“这些年,想公子时,便会来此躺上一会,也算解解相思之渴。”
姜婻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红薯便时常与自己说她要出去一趟。
至于去哪里,干什么,一概不说。
但姜婻心知肚明,好多次还偷偷跟在她身后。
“这些年,我从不曾与公子讲过我都在干什么,但红薯不傻,红薯都知道。”女子骤然抬头,泪眼婆娑的凝视着姜婻的那双丹凤眸子,“奴婢知道,公子偷偷在暗中护了奴婢很多次,若不是有公子,奴婢恐怕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放屁。”姜婻骂道,“本公子允许你玉殒了吗?”
红薯低头,望着堪堪露出半点的红绣脚尖,吐气如兰呢喃道:“公子,吃了红薯地瓜才会放屁,你这还没吃呢。”
姜婻猛然瞪大眼睛,红薯一只玉手已经不规矩的悄然摸向了姜婻腰间的长剑。
当真胆大。
原本以为红薯胆大的姜婻,低头便对上她那双媚眼如丝可眼底却仍藏着小女子羞涩的眼神,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说,这妮子看着浑身贼胆,真要真刀真枪拔剑动真格了,她又有些慌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的红薯落荒而逃。
小半个时辰后。
两人才从躺椅上分开。
两人就这么抱着,静静的在躺椅上躺着了小半个时辰。
走出红薯房间,姜婻又走向了中间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里面的布置与王府小院中姜婻的房间一模一样。
笔墨纸砚,文玩器具,无一不透着熟悉感。
姜婻手指在香案,香炉,茶壶,座椅,床榻上一一抚过。
床榻?
忽地,姜婻感觉有一丝怪异。
那便是原本身前这张,被褥乱糟的床榻中,隐隐还能嗅到一丝淡淡清香。
这股清香,姜婻很熟悉,那是独属于红薯的奇异体香。
姜婻像是回到了小院一般,直接爬上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床。
埋头在枕头与被褥间狠狠地嗅了嗅。
是那股味道,错不了。
站在姜婻身后的红薯,见姜婻如此细致的嗅着自己残存于他床榻上的体香,娇媚的俏脸不由得又红了起来。
每当她无比怀念姜婻时,她便会偷摸着跑到这张床上来小憩一会。
没曾想,这么时间了,自己身上的体香竟还能被姜婻闻出。
可真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