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听过邓某,想来必定清楚我邓某的为人,今日之事,是我等孟浪,邓某在此给公子赔不是了,今日之事,不知公子能否.......”
邓茂已然看出对面男子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于是决定认错讲和。
他想着,既然对方知道自己,那想来应该多会给自己点几分面子。
不过,即便没有谈妥,他也不怕。
刚才那一剑虽然很是凶猛,但若他使出全力,也并非完全不能抵挡。
只是,他不敢赌。
他不敢拿身后那锦衣男子的生命去赌。
这才选择主动与姜婻讲和。
“邓先生这是在求我?”姜婻神色漠然。
在他们这群想着与自己做些断背之事时,在姜婻心中他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更何况,他们作为官、军,竟还劫掠牧民。
这种人留着就是北莽百姓的灾难。
虽说北莽与离阳两国局势并不好。
但国战之间,两国百姓是无辜的。
他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活,这小小心愿又有什么错呢?
看着姜婻冷峻的面容,邓茂心底一凉。
从姜婻的神色中,他感受到了冰凉。
“公子如果是来救人,那邓某作主,将那几人交还给公子,我想你公子的为人,定然做不出救了人还要灭我等几人口之事来。”
邓茂眼神流转,心中思绪翻飞,疯狂思考着眼前这男子突然出现的原因。
“哦,我若是不呢?”
姜婻表情依旧淡漠。
经过简观察,对于被掳的几人,姜婻心中已大致有了猜想。
如今正值五月天,草原水草丰茂,牧民迁居,而此处恰位于峡谷旁。
按照剧情走势,该是那个姑娘所在的牧族牧养区。
所以,刚才突然出声喊话自己的女子,想来应该就是她了。
只是,姜婻有些好奇。
原着中说,那姑娘不是性子腼腆羞涩吗,这突然喊话一个陌生男子是怎么回事?
“公子若是不肯,那邓某便也只能殊死一战了。”
说完,他便将腰间的断矛抽了出来。
断矛长不过两尺,被他抓于手中,倒显得有些壮汉提小刀的既视感。
“好吧,既然先生都这般阵仗了,那先生将人送来便是。”
看着手持断矛,似要与自己殊死一搏的邓茂,姜婻嘴角一抽,话锋猛地一转道。
嗯?
原本已经悄然转起内息的邓茂,听到这话后,眉头猛地一皱,有些诧异:“公子这是?”
“今日人杀够了,不想动手了。”姜婻胸臆归鞘,摆了摆手道。
邓茂:......
真是奇怪的年轻人。
不过,既然对方都已经收剑罢战,那他自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眼前之人,实在过于诡异。
倘若真只是单纯救人倒还好,可如果是他们的人......
到时,真因为自己实力不济,没能将耶律虹材保护好,导致后续诸多事宜,那才是大损失。
于是,邓茂朝着身后的耶律虹材投去一个放人离开的眼神。
耶律虹材心中不解,但还是遵从了邓茂的意思。
他耶律虹材能活到如今,自然不是傻子。
他也看出了对面男子不是普通人。
倘若他真的不管不顾,发了疯了要杀自己。
即便自己这边有邓茂这位天象境高手,想必自己即便不死,也要丢下半条命。
“放人。”
耶律虹材大手一挥,示意将人丢下马。
有了耶律虹材的命令,周遭军士也不敢懈怠,很快便将刚掳的六人丢下马背。
一落马,呼延观音便赶忙将五个小孩聚拢在自己身旁。
她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真就要放了自己几人。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看了看对面身骑一匹瘦马的白衣男子,心中涌过一阵感激。
无论如何,自己几人能获救多亏了对面的男子。
尽管可能自己的手段卑劣了一些。
但不得不承认,效果真的很好。
护着五个孩子,呼延观音小心翼翼的朝着对面男子方向走去。
她们速度很慢,一步一步,丝毫不敢走快。
呼延观音害怕,她害怕因为自己几人跑动,身后这群畜生会突然拔刀。
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北莽江湖虽不如离阳那般重承诺讲义气,但终归还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他邓茂也是要脸面之人,至少做不出言而无信之举。
待几人终于走过邓茂身前时,再也憋捺不住,朝着对面的姜婻狂奔而去。
一群孩子从小便在草原上长大,奔跑速度其快无比,仅是数个呼吸的时间,便都齐齐拢在姜婻身后。
见众人过来,姜婻也不转头看他们,只是依旧淡漠的看着对面的邓茂。
而终脱虎口的呼延观音,在见几个孩子都跑到姜婻身后时,那颗悬着的心也才终于落了下来,脚下跑动的动作便也不由得放缓了许多。
再跑过姜婻身旁时,她下意识的侧目偷瞄了一眼,马背上的男子。
这一眼,便惊为天人。
她自己本就相貌出众,时常被牧族中人打趣为草原第一美人。
她尽管知道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玩笑话,但不可置疑,她知道自己长得确实很美。
美到牧族中但凡正常一点的男子,都会忍不住多看自己两眼。
甚至有不少强壮小伙子,还多次向自己表达想要娶自己的心思。
但当她看到马背上的男子时,她才知道。
原来自己的美,也就只是凡尘俗世人眼中的美,而这男子的美,却像是高悬于九霄的仙人之美。
美的清冷,美得孤高,美得让人不敢生出夸赞之意,恐将其亵渎。
待六人彻底被姜婻护于身后,耶律虹材突然驱马向前,眼神凶冽的朝着他对面一脸平静的姜婻问道:“不知尊下大名?”
耶律虹材这话虽说的很是平淡,但姜婻还是用他冷冽的双眼中看出他的愤怒。
若不是因为忌惮自己的实力,恐怕此时已经让他身后的铁骑冲阵了。
也就如姜婻猜想的那般。
身为北莽耶律家,他耶律虹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即便是面对北莽军神拓跋菩萨......的小儿子拓跋春隼也不曾这般窝囊。
呼延观音以及其余的那五个小孩,都是他为拓跋春隼准备的贺礼。
如今竟被眼前这不知名小子半路抢夺。
他自是不信对面之人只是单纯救人,他觉得一定是族中那几个该死的混蛋暗中寻来的高手,为的就是破坏自己的计划。
明白这些后。
他才会想问过这话,想要记下他的名字,待他回去搬来铁骑,定要将眼前这人以及他身后的那人,一同捕获,再丢去喂狗。
从他的眼神中,姜婻便已经看透了一切。
问自己名字无非就是想要后面报复,
可是,姜婻会给他报复的机会吗。
他又会害怕他的报复吗?
姜婻无屌所谓的轻声回道:
“在下姜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