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城外。
姜婻抬头，望着黄蛮儿和老道士两人缓缓离去的背影，姜婻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那个从刚学会走路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总算是不再烦自己了。
可是，真当他离开时，姜婻却有些舍不得了。
相较于徐凤年对自己的愈发强烈的杀意，徐龙象对自己一直都是最真挚的热爱。
那一句句原本属于徐凤年的哥，被叫在姜婻身上，渐渐的，姜婻也彻底把黄蛮儿当成自己弟弟了。
“黄蛮儿，在那好好等哥，哥很快就去寻你。一定要等我！”
这一瞬，姜婻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开始了......
“小婻，他们走远了。”吴素一双美目也是微微泛红，见姜婻还久久没有回神，便柔声呼唤了一句。
“姨娘，我也要走了。三日之后，等她过完生辰，我便准备离开北凉了。”
姜婻强忍着眼眶中疯狂打转的泪水，不让其流下。
“什么，小婻，你要走了。”徐脂虎惊讶了，顾不得姜婻这话本是与自己娘亲说的，急忙冲到了姜婻面前，一双大眼充斥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吴素看了眼自己这个有些反常的女儿，眼底闪过片刻的惊讶，便瞬间想明白了。
自己这宝贝女儿，怕是彻底喜欢上这小子了。
不过，吴素却也没有反对。
自己都能看上孩子他爹那个大老粗。
自自己女儿爱上一个风流倜傥武艺超群的俊朗少年，这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
吴素知道姜婻和姜姒两人的关系。
自己这傻女儿想要闯进去，难度不小啊。
毕竟，姜婻可不像自己的风流儿子。
今天黄蛮儿出龙虎，他徐凤年也不知和那群狐朋狗友在哪个酒楼谋划着晚上去紫金楼找哪个花魁呢。
因为吴素活着，徐凤年也就便无需装纨绔了，所以，即便是武道小有成就，他徐凤年也是真纨绔。
缓缓转过头，看了眼远处也有些失神的吴素。
年近四十的吴素，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遥遥望去，她与徐渭熊就仿佛一对姐妹一般。
“等你过完生辰，我便要离开了。”姜婻目光柔和的落在眼前的徐脂虎眸上，柔情似水。
“怎么啦，是因为凤年吗？”徐脂虎急了，她有预感，姜婻这一走，两人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姜婻伸手擦了擦徐脂虎因为着急而渗出眼角的两滴细泪，“与他无关，我该离开了，有些事，我该去做了。”
听到姜婻的话，徐渭熊眼底也闪过一丝落寞。
姜婻这一走，她又何尝不是再难有机会了。
“小婻，你真的决定了么？”
吴素倒是一点不惊讶姜婻会要离开。
或许，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回府马车上，姜姒一直沉默不语，紧紧靠在姜婻身旁。
“王...王妃，我想跟他一起走...”
姜姒眼神闪躲，不敢去看对面的吴素。
“你也要离开么？”听到姜姒的话，吴素不由得脸色微变，抬头看了眼两人，“去吧，小婻，你可要照顾好她。”
“我会的。”
姜婻重重的点了点头。
作为暗定过终身的两人。
姜姒自是知晓姜婻的打算，出北凉，一路向东，入江南，寻观子，复西楚。
而这一切的首要条件，就是姜姒手中的神符。
没有神符，曹长卿是不会认姜婻这个十八线血脉的皇亲。
更不可能会答应他的复国请求，虽然曹长卿这几年一直在为复国做准备。
但姜婻知道，这位儒圣现在只认皇室唯一血脉，西楚太平公主，姜姒。
所以，在很早之前，姜婻就将自己的计划和姜姒说过了。
早就将自己放在了姜婻的正房夫人位置上的姜姒自是很欢快的答应了下来。
而今日姜婻之所以没和吴素说自己要带走姜姒，只是觉得没必要。
自己和姜姒两人一同进府，自当是一同离府。
而这些年，姜婻自认为也是把吴素当年救自己两人的恩情还完了。
带走自己未来媳妇，这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如今姜姒说了出来，那便也无妨。
得到吴素准许后，姜姒明显整个人都瞬间轻松了下来。
这些年，吴素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这让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就这般不辞而别。
得知姜婻要带姜姒走，徐脂虎心中猛然涌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我也勇敢一点，提出一起走？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片刻，便被她抛出脑外了。
先不说自己娘亲会不会同意，就算娘亲同意了，她也不觉得姜婻会同意。
何况还有一个姜姒在，真要是上路了，自己该与他们如何相处。
她虽然深爱着姜婻，但作为一个郡主，她还是很难接受自己与别人抢同一个男人，而且，自己很大可能要做小。
一路无话。
众人都带着心思纷纷返回了自己小院。
徐脂虎小院。
一入院，徐脂虎便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小丫头二乔听到哭声后寻了过来，发现竟是自家小姐在哭。
印象中，自家小姐一直都是坚强乐观的奇女子，何曾如今日这般过。
“小姐可是因为小少爷？”二乔走到徐脂虎身旁，贴心安慰了起来。
“二乔，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就要走了，这一走，怕是再难相见了。”徐脂虎泪眼婆娑。
听到徐脂虎的话，二乔便明白了过来。
自家小姐哭，原来是因为他。
作为徐脂虎的贴身丫鬟，徐脂虎的心事，二乔自是清楚。
“小姐，二乔不懂爱情，但也听过说书先生的话本故事，故事中，常有英杰女子大胆追求自己心爱男子的，二乔觉得，小姐是豪杰女子，那小姐你的爱情，便是可以勇敢大胆去追求的，不让他知道你的心，你怎么能知道他是不是也爱你呢，小姐？”
听着二乔的话，徐脂虎有些呆了。
为爱勇敢，这本就没有什么错，只要自己爱他，他也爱自己，那做大做小又何妨。
世上能有几人像她老爹徐晓的，世上又有几人像她娘亲吴素的。
自己还不是鼓励自己弟弟徐凤年多娶几个，为老徐家开枝散叶。
何况是姜婻这个亡国之人呢。
多娶几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