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简倒是不怎么意外,只笑着道:“你出去瞧瞧就知道了。”
江意绵狐疑地看他一眼,才朝着外面走去。
两人一出去,就看见停在门口的马车。
陈长礼正站在马车旁,一边打量着宝香坊内的顾客,一边好奇地问那些买时报的人,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样子。
哪还有半点第一次见面时的憔悴。
江意绵看得好笑,走上前去道:“陈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宝香坊了?”
听说这人最近因着做出活字,正兴奋呢,重新印刷了不少书,几乎日日都在司经局里,今日来找她,实在难得。
陈长礼只摸了摸头,对着两人行了一礼,才笑着道:“这不有好消息告诉郡主吗?我若早知陆大人在,就不多跑这一趟了。”
他最近可是扬眉吐气了一把,因着江意绵的提议做出活字,在陛下面前可算是得了脸,那些瞧不起他的,如今都纷纷来巴结他。
他理都没理,最近一直在司经局印刷各种书籍。
今日之所以出来,也只是因为来找江意绵。
江意绵只好奇道:“什么好消息?”
陈才礼笑着道:“陛下得知活字的想法是郡主提出来的,赏赐了不少东西,如今估计都送去郡主府了。
不过,我今日来,却不是要同郡主说这件事。
过几日就是秋闱的日子了,那日向来是由我和礼部的大人去送墨卷,我想着此次墨卷印刷也有郡主的功劳,就想着那日请郡主和下官一同前去。”
秋闱向来是大晋重视的事,不少官员都想在那日进贡院,和一些有能力的学子认识一番。
此次郡主和他一起进入贡院,好处只多不少。
活字印刷的事因着涉及到墨卷,暂时还未公布,等事情公布出来,宁安郡主这个名号在各位学子中怕是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如今和他一起进贡院送墨卷也是为公布活字印刷做准备。
毕竟是可以长脸的事,他自然要为郡主争取一番。
礼部那些老顽固好不容易同意的,他定不能浪费了。
江意绵一愣,倒是没拒绝,只笑着应了声,“好”
正好她也没见过这些学子在贡院里的生活,这次去倒是可以仔细瞧瞧。
就是不清楚她是不是也要一直在贡院里待着了,若只是几日倒没所谓,倘若时间太长,她可是有些放不下外面的生意。
如今时报卖得确实不错,其他的板块,柳儿和芸娘都能解决,那红楼却要她来默写,实在是有些离不开。
想着,她只道:“秋闱那日我们入了贡院,需要待几日吗?”
陈长礼只点了点头,见她似乎有些担心,笑着道:“是的,不过郡主不必担心,贡院里已经备好了一切。
这次郡主也只用和下官去第一场,也就是三天,接下来的两场郡主就不必和下官一同去了。”
江意绵这才点了点头。
只是三日倒也没什么,她还以为要待在贡院八九日呢。
陈长礼见她同意,也松了口气,只笑着道:“那等秋闱那日,下官来接郡主,今日下官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就连忙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离开宝香坊,江意绵才看向陆辞简好奇道:“秋闱那日,都察院不会有人去吗?”
她记得上次去司经局,陈长礼说有礼部和都察院的人看管印刷墨卷的事。
陆辞简道:“有其他人去,绵绵是想和我一起去吗?”
江意绵斜睨他一眼,只无奈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
陆辞简反倒是笑了,那双桃花眼里都盈满了笑意,“科考一事有礼部全权负责,都察院的人估计都进不去贡院,绵绵若有什么事记得找张易才。”
江意绵一愣,好奇道:“张易才是谁?”
陆辞简只道:“张督运,他负责贡院的事。”
虽然不能进贡院,但外面倒是有一些都察院的人。
江意绵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奇怪道:“都察院这次为什么不负责科举一事?”
她记得都察院需要负责的事情不少,按理说这次秋闱,不应该由礼部全权负责,都察院应该也要参与才是。
陆辞简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薛大人说要全权负责科举一事,陛下就同意了。”
如今都察院事情实在太多,不负责秋闱对他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就是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如今薛行兆和安定侯算是绑在一起了。
两家在明面上都是效忠谢景轩的,可在很多事上都有些模棱两可。
谢景轩只让他暗中盯着两家,其他的倒也没说。
他也不确定这次秋闱会不会出什么事。
想着,他只道:“你这次去贡院还是要小心些,若遇到什么事,保护自己最重要。”
秋闱一旦开始,贡院里面和外界是不能有任何联系的。
整个贡院相当于都被封闭了起来。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江意绵只笑着道:“你未免也担心太多了吧,我就是去送个墨卷,能有什么事,估计见到那些学子的机会都不多。”
陆辞简只皱眉道:“礼部尚书是薛行兆,万一他对你做什么怎么办,你一进去,贡院里面就是有学子死了,都不能打开的。”
越想越是担心,他刚才就该让绵绵拒绝此事。
江意绵只伸手牵住他的手笑着道:“担心什么,贡院里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我要真在里面出事,那才是会让人不敢置信。”
薛行兆就是再想弄死她,也不可能选在贡院里动手。
再说,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弄死的人。
陆辞简这才应了声,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瘦削身影从宝香坊前经过,只是步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
江意绵只有些意外,“高阳?”
如今距离秋闱也没几日了,她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没在家温习。
高阳愣了愣,好一会才看见宝香坊前站着的两个人,他一时也有些意外,连忙要朝两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