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绵看了那瓷瓶一眼,只觉得有意思,这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来让她给陆辞简下毒,也不知该说对方是太自信,还是太过瞧不起她和陆辞简。
她既然认定陆辞简是她的人,自然不会让其被这人羞辱。
不过,陪对方玩玩倒是挺好。
想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道:“你,你说得是真的吗?真的能让京城只有宝香坊?”
陈漱玉眼里闪过一抹鄙夷,果然是商户女,眼界狭隘,不过几句话的挑拨,这人就信了。
看来,她这计划怕是很快就能完成了。
她只笑着道:“自然是真的,你完成我想做的事,我自然兑现我的诺言。”
江意绵眼中涌现几分期待,犹豫好一会才指着桌上的瓷瓶,故作紧张地道:“这,这是什么?”
陈漱玉只牵起嘴角,慵懒地靠坐在软榻上,鱼儿已经上钩。
她实在期待看见陆辞简被自己心爱之人毒死的场面,那一定很好看。
“你不用管这是什么,你只要让陆辞简喝下去,我答应你的一切就都会做到。”
她自然是都会做到,毕竟,那会宝香坊应该已经是她的了,这人既然毒害了陆辞简,又怎么会被她留下。
一个替罪羊罢了。
她可是清清白白的陆家主母,怎么会动手杀害陆家嫡长子。
江意绵只害怕地看了那瓷瓶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面色惊恐地道:“不,我,我不会下毒的,你,你找别人。
我是不会帮你的,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阿简。”
说着,她就猛地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有些慌乱,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
那紫衣丫鬟却连忙上前几步拦住了她,轻声引诱道:“江姑娘,大少爷对你只会是玩玩,他不会娶你当正妻的。
你若不信,两日后,等宫宴结束你就知道了,侯爷会在宫宴上请陛下为大少爷赐婚。
圣旨一下,无人能改变,你若什么都不做,陆少爷只会和那位薛小姐琴瑟和鸣。
你只能看着他们成亲,没人知道你和陆少爷之间的关系,到时候你说不定还会被陆少爷赶出京城。
或者,你会说你能当陆少爷的外室,可一个外室,只能等着少爷来临幸,他若不想来,你就只能独守空房,往后陆家的所有家业和你也无甚关系。
这样的日子你愿意吗?
这东西也不是毒药,你喂给少爷,他只会暂时失去行动力,成为一个不能动弹的活死人。
这样的他,薛家人也不是傻子,定不会把女儿嫁进来受苦。
到时候,你可以陪伴在大少爷身边照顾,也能得到夫人的帮助让宝香坊的生意越来越好。
等到薛小姐和陆少爷的婚事取消,你再给少爷喂了解药,少爷定会感动你一直陪伴在病榻前,会娶你为妻。
如此一来,你不仅能和大少爷好好在一起,还能得到夫人的帮助,这岂不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紫衣丫鬟说得认真,若不是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江意绵怕是以为这人说得都是真的。
不得不说,这对主仆是会拿捏人的,一个用银子,一个用感情,若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站在这,说不定真的会被说动。
她只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害怕地道:“可,可是阿简说了,只喜欢我,不会另娶他人的。
我相信阿简。”
陆辞简要真敢弃她,另娶他人,她定先一步杀了他。
这话一出,陈漱玉只哈哈笑了起来,“男人的话最是不可信,陆辞简这话不过是哄骗你。
和当初的安定侯一样,他和先夫人如何伉俪情深,最后还不是娶了我。
这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你觉得陆辞简的情话有几分可信?”
想到当初的事,她脸上只浮现出几抹讥讽的笑。
若非当初被陆成渊哄骗,她又怎么会成如今这样子,只能讨好陆成渊才能好好活着。
江意绵却依旧有些迟疑,好一会才反驳道:“可,可是,先夫人不是病逝了吗?
侯爷娶你,也只是为了侯府能重新有个女主人,听说每年依旧会缅怀先夫人。”
陈漱玉听着这话,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擦了擦眼角才道:“你以为先夫人是怎么 死的?
好端端一个人平白无故就死了吗?
你倒是天真。”
当初那事情发生的突然,那会她一心爱慕着陆成渊,竟没注意到那些蛛丝马迹,只开心自己能成功嫁入安定侯府。
后来回想起来才觉得其中有猫腻,但却不敢去细究,只全当不知,在府中当一个贤良淑德的侯爷夫人。
江意绵一怔,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还能听到先夫人真正的死亡原因,这可是意外之喜。
想着,她只害怕地道:“那,那还能是怎么死的?陆夫人不要说笑,外面的人都说先夫人是病死的。”
陈漱玉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嗤笑一声才道:“你以为陆成渊是什么好人吗?亲眼看着自己的夫人惨死,还如此狠心把亲生儿子丢去庄子上,他但凡能对陆辞简上点心,我也不至于能成功克扣陆辞简在庄子上的吃穿用度。
说到底,他压根不在意自己这个儿子,这样一个人能有几分真情。”
话落,又冷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说太多了,看向江意绵,冷声道:“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你把这东西给陆辞简喝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如何?”
她的条件已经摆出来了,这人有点脑子就该同意。
江意绵只低垂下眼眸,似乎在挣扎,好一会才道:“让我考虑考虑。”
陈漱玉嗤笑一声,不满道:“希望你能早点想明白,两日后,宫宴结束,陆辞简和薛家小姐被陛下赐婚的事定会传得满城皆知。
到时,你若再不动手,可就没有机会了。”
话落,她就从软榻上起身,一旁的紫衣丫鬟连忙上前扶着她离开。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雅间内,江意绵脸上的紧张和犹豫,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