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绵只笑着道:“男女都招,不过,女人占大头,普通工种一天三十文,特别的一天四十文。”
听着这话,几个女人眼睛都亮了。
郑秀莲只好奇道:“什么是特别的?”
她虽然不知道香皂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江丫头,这人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是新鲜玩意。
上次那桶奶茶,家里孩子喜欢不说,连她男人都说好,时不时夸江丫头厉害,这香皂自然也是顶好的东西。
江意绵只笑着道:“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见问不出来什么,几个妇人也没多留,急匆匆就回家了,明显是打算把这消息分享出去。
江意绵离开作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正要和陆辞简几人一起回去,就被一道有些迟疑的女声给叫住了。
孙老太看看江意绵,又看看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文氏,一时没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意绵见状,只让赵大树几人先回去,自己则是把孙老太和文氏两人带到了作坊边,远离了这会正有不少人来来往往的村里小路。
见这附近没什么人,孙老太才对着文氏道:“拿出来。”
文氏有些不情愿,但迫于老太太的冷眼还是磨磨蹭蹭从钱袋里数出二十文朝着江意绵递了过去。
“唠,就这二十文,陈桂香抠得很,没舍得给我太多。”
好不容易摸来一块魔芋也被江丫头给吓丢了。
江意绵看着那铜板没接,只道:“这是陈桂香给她的,那就是她的,至于她偷听方子的事,我以后只当没这回事,老太太不用在意。”
若陈桂香真的抢了她的生意,她或许还真会连文氏一起收拾,不过,如今没到那一步,方子没彻底泄露出去,生意不会被抢,她也懒得追究。
毕竟,文氏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这几日有好好在村口守着,带人来李家。
文氏听着这话,脸上的不满瞬间消失,把手里的铜板全都塞回钱袋里,才连连笑着道:“婆母,我就说江丫头不在意这二十个铜板,你非要我送来,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要不是我,李家哪能成现在这样,我瞧着家里的东西都被打砸得差不多了,还赔了银子,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孙老太皱了皱眉,瞪了文氏一眼才继续道:“江丫头,这事是我没管教好家里的人,以后儿媳若是做了什么错事,你只管来我面前说,我定不会轻饶她。”
原本她就因为当初冤枉江家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特意让小虎给江家送羊奶,这下倒好,文氏竟然又弄出这事。
下午看热闹的时候,陈桂香只顾着拦着那些打砸的人,刚刚才有空去孙家骂人,她这才知道,这事情和文氏还有关。
江意绵没接话,孙老太怎么教训儿媳是孙家的事,和她无关。
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要离开,文氏却突然道:“江丫头,我刚才听说你家这作坊要找人做工,一天三十文,真的假的?”
若她每天都有铜板赚,婆母自然不会再总找她事,指不定还供着她。
孙老太只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文氏头上,“江家作坊招工跟你有啥关系,你少来找事。”
自家儿媳这贪小便宜的性子,她是真烦。
偏偏对方还像缺心眼似的,刚刚才得罪江丫头,这会又要来做工,她都不知道自家儿媳咋想的。
见文氏还要继续说,孙老太连忙道:“江丫头,你放心,我定不会让文氏来捣乱,你安心招人,我家的人不会来凑热闹的。”
她是没脸让孙家人来凑热闹了,还是安心种地吧。
江意绵看了文氏一眼,想到孙家二儿媳才道:“文氏的事是她的事,其他人也是可以来试试的。”
文氏确实不适合来作坊帮忙,心思太多,若真来了,她不得天天防着人琢磨方子。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不过,孙家二儿媳听说当过绣娘,手巧,来了作坊说不定能帮忙。
孙老太一怔,当即明白她的意思,连忙道:“江丫头放心,我会看着文氏的。”
江意绵这才点了点头,径直朝山上走去,走出老远,还能听见文氏不甘心的声音,却又很快被孙老太压下去。
这会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好在空中还挂着一轮圆月,倒是能勉强看清楚脚下的路。
正犹豫要不要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出来照亮,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模糊的黑影,在月光下瞧着有些吓人。
她刚摸上腰间的弯刀匕首,下一秒,陆辞简就吹燃了手上的火折子,“是我。”
少年优越的侧脸在昏黄的火光下照得忽明忽暗,但语气里的笑意却清晰地传达了过来。
江意绵一怔,随即又放松下来,奇怪道:“你怎么没走?”
还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吓她,若不是意识到是熟悉的气息,她定直接动手了。
陆辞简只凑了过来,照亮了江意绵脚下的路,随意道:“给你照亮,恐你怕黑。”
江意绵笑笑,倒是没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朝小洼地走着,偶尔聊几句,陆辞简话很少,却句句有回复。
再一次沉默下来的时候,陆辞简忽然道:“那次从温泉边回来也是这样。”
江意绵一顿,蓦地想起半年前那次温泉边相遇的事,她顿觉好笑,瞥了眼身旁的人,淡淡道:“那次和这次可不一样。”
那会她满心满眼都是怕眼前这人对小洼地不利,压根没多余的心思。
现在却是脚步轻快,没有生命危胁。
而且,旁边这人似乎长高了,本就比她高一个头的人,似乎又高了些。
她伸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差,正要开口,陆辞简就低头凑了过来,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两人的距离忽的拉近,气息缠绕在一起,江意绵怔了怔,盯着面前这张放大数倍的俊脸,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心里那点不知所措的怪异,似乎开始萌芽。
陆辞简却盯着眼前这张清丽的面庞没说话,视线落在那红润饱满的嘴唇上好一会,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嗓音澄澈地道:“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