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泉瞪着房旭的背影：“我真想套着麻袋揍他一顿！”
“好了。”白湘然拍拍弟弟的肩，“别让孩子们看笑话。”
白湘然知道，这个时候，她就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她不能乱，也不能情绪激动，所以她又看向学生们，宽慰道，“没事了，你们都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学生们面面相觑：“白老师，真的没事吗？”
“你要是有事要跟我们说哦。”
“房老师是不是为了佳仪的事还在为难你啊？”
这几个学生都是白湘然以前的学生，他们有的读研时就在她的手下，有的是去外面读研读博结束后，知道她不当老师了，去新光做研发主任，便又到了新光上班。受过苦的打工人都知道，跟对一个领导，非常重要。
“你们别多想，我都离开学校了，他还能怎么为难我？现在最重要的呀……”白湘然一手拦住一个学生，“是我们一起拿下再生能源的项目，你们有没有信心？”
学生们相视一眼，齐声道：“有！”
“行。”白湘然拍了拍学生们的后背，鼓励道，“都去忙吧，我去趟卫生间。”
白湘然出了自己的展位，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找了个没有人的僻静角落调整心态，她甚至连大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默默擦眼泪。
就在这时，一包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慌忙抬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个漂亮有气质的小姑娘，小姑娘身后跟着个冷冷沉沉的男人。
确定不是自己的学生，没有让孩子们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谁知小姑娘突然唤了一声“白老师”，又瞬间将白湘然的心提到嗓子眼。
“你认识我？”白湘然讶异地打量着小姑娘，她确定以前没见过对方。
“我叫姜若初，是钟佳仪的……”姜若初想到刚才看见的事，便将朋友的身份改成了“远房表妹”，因为这个身份显然更适合打听。
白湘然马上擦干眼泪：“你竟然是佳仪的表妹？你们家的基因可真好，都出美女。你怎么想着来找我？”
“受人之托。”
白湘然愣了愣。
姜若初将装订好的毕业论文递给白湘然：“之前我表姐借我的电脑写东西，我最近整理的时候才发现，这应该是她的论文？她一直跟我说，读书的时候很得白老师的照顾，恰好她毕业的时间和白老师生日的时间差不多，所以她想将最完美的毕业论文作为送给您的礼物。”
“虽然她已经走了，但我想把这份论文交到您手上，也算了她的心愿。”
白湘然闻言，眼眶又有些湿润了，她深吸一口气，用纸巾擦了擦眼睛：“这孩子有心了，你也有心了，还亲自将论文替她送来。”
白湘然说完，便低下头，翻阅着钟佳仪的论文。
她越看越激动，越看越觉得可惜，不由自主捏紧了论文纸：“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会大有可为。”
“可惜……可惜……”白湘然喉头发紧，不禁有些哽咽，她的难过不仅是为了钟佳仪，也是为了自己。
白湘然转过身去：“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姜若初柔声询问道：“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或许您可以跟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上忙，您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倾诉对象，把事情都说出来，至少可以舒心点。”
钟佳仪家境普通，作为她的表姐，不可能说出“我能帮上忙”这种话来，所以姜若初只能伪装成倾听者。
“而且刚才我隐约听到了，您遇到的麻烦好像还和我表姐有关？”姜若初露出关心的表情，“我更加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姜若初的声音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卸下心防。
白湘然回过身，叹气道：“我是想到你表姐，又想到这世上还有很多和你表姐有相同经历的人，可我又无能为力，所以心里有些难过。”
白湘然望着展厅里明亮的灯光，目光仿佛落在遥远的地方，然后缓缓说起了钟佳仪的故事。
钟佳仪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都和种地打交道，她的家境虽然清贫，可父母却从不委屈她的学习，她父母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她能走出小山村，能出人头地。
钟佳仪不负父母的期望，学习一直很好，后来她考上研究生，跟的还是知名导师房旭时，全家都高兴坏了，其实读研对于她这样的家庭来说，在经济上是巨大的负担，但她的父母非常开明，支持她继续读下去，甚至将她的录取通知书装在相框里，装裱起来。
可谁也不知道，这是钟佳仪噩梦生活的开始。
钟佳仪梦想中的研究生生活是跟着行业大拿，在专业的道路上走的更专，更精，如果可以的话，她后面还想继续深造读博。
可房旭只当她是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