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距离朱棣死还有三年,但是就是因为这三年的劳民伤财,让大明大伤元气,死去的兵士无以计数,再加上天灾人祸,民乱频起,内外交患中还给了倭寇与洋鬼子一些机会,侵吞了不少大明的海外资产,所以楚河决定不等了。
楚河轻轻用力,一股真气渡了过去,本来虚弱不堪的朱高炽觉得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量,往日的疲累瞬间驱散了很多,连苍白的面容也有了几分红润
“老大,跟着去就是了,我自有我的道理。”
朱瞻基眼神闪烁,今日皇宫中的异动他早有耳闻,一直常伴朱棣身旁的他,在皇宫中也见到那些警戒起来的侍卫,知晓今日发生了大事,才让皇宫如此忙碌。
再三打听下,才听有人似真似假的说道,有人想要造反的言论。
如果说永乐朝中有人想造反,能造反的,也只有前面龙行虎步带头走的二叔汉王了。
但是自己老爹都被他架住了,自己还能怎样,朱瞻基连忙上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二叔,这事交给我就行,我扶着我爹。”
楚河闻言默不作声的松开手,而朱瞻基伸手就去要把朱高炽的胳膊接过来,没曾想朱高炽胳膊一避,说道:“我自己走就行,不用扶了。”
朱瞻基被晃的愣了一下,身边走过的朱高燧阴仄仄的撇嘴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走到养心殿前时,楚河顿了顿脚,目光投向远方,彷佛要越过高墙,那处宫殿就在这处院墙之后,斯人已逝,那棵巨大的榕树怕是到现在还没移来。
朱棣此刻正在平复心中的怒气,几十年的养气功夫让他很快的平缓下来,可岁月早已侵蚀了他的身躯,一阵虚弱感涌了上来。
正准备上床休息,就听门外太监禀报说,自己的三个儿子加孙子都到了。
朱棣疲惫的挥了挥手,就想说不见。
“王爷,王爷,你可不能往里闯啊,这不合规矩,陛下要休息了。”
门口突然传来太监阻拦的声。
下一刻。
“爹,我们哥仨来看你了。”
见到朱棣躺在床榻上闭目的样子,朱高炽与朱高燧连忙躬身去拜,而朱瞻基则是匆匆一拜就急忙起身凑到朱棣身边,准备嘘寒问暖。
朱棣有些不悦,但是儿子都闯进来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只得不悦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朱高炽与朱高燧面面相觑,是老二拖他们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是何缘由,只得看向楚河。
楚河朗声道:“爹,我有些事情,想私下的跟您说,除了咱家里人,其余人都撤出去吧。”
朱棣皱皱眉:“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吗?”
楚河行了一礼:“爹,事关重大,不方便别人听,把宫里人都叫出去吧。”
这时角落里走出一名大汉,赫然是金甲的樊中,正目光咄咄的盯着楚河,警告堤防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楚河并不理他,只是看着朱棣,等他下令。
一时间养心殿内气氛凝结到冰点。
樊中的一只手都抚上了刀柄,彷佛惊天宫变就在眼前。
在楚河的感官下,已经知晓不止是面前的樊中,连养心殿四周,此刻都围满了御前侍卫。
但是他眼里只有朱棣。
朱棣看着英武的儿子,想起当年在靖难之役时,是他三次突入重围把自己救离死地,是他一马当先率大军冲杀扫荡,是他高举战旗冲入金陵平定抵御之敌,为自己打下了今日的江山。
想到这里,朱棣长叹一声:“都退下吧。”
“爷爷!”
“陛下!”
“皇上!”
朱瞻基,樊中与王振不约而同的发声制止,可朱棣岂是那么好劝的,见他坚定的眼神,樊中与王振只好躬身退出。
宫门从外面关上,硕大的养心殿内只有他们朱家五人。
“说了都出去,听不懂人话吗?”
一直保持克制的楚河,突然暴起,从桌边捞起一只碟子,向后一甩,黑暗中一人从房梁上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铁器摩擦声乍起,下一刻数十名身着盔甲的侍卫闯了进来,明晃晃的钢刀直冲楚河。
樊中一马当先的护在朱棣身前。
可紧接着自己屁股就挨了一脚。
“滚出去!”朱棣的低喝从身后响起。
樊中扭头,想用眼神再确认一下,可得到的只有一双冰冷刺骨。
樊中只好带着手下缓缓退出。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楚河说道:“所有人退出养心殿五十步,敢上前一步,死!”
樊中当然不鸟他,但是听到这话,朱棣,甚至太子爷都没有任何反对,樊中只好依命行事。
当大殿内只有烛花爆裂之声时,楚河才缓缓的走到大殿当中。
低头踱了几步后,才抬起头,此时的眼神无比的坚定,看的朱棣与朱瞻基一震心颤,果然下一刻。
“爹,这皇帝,我做了!”
说实在的,此时此刻朱棣的内心反而是松弛的,压抑许久的终于被人说破了。
朱棣怕死,也怕乱,更怕背上污名骂名,他不想再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再次混乱起来,自己的亲生骨肉互相残杀,可皇族就是这样无情。
朱棣怕今日朱高煦起兵谋反,把这京城祸乱的血流成河,怕自己下一刻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孙子横尸眼前。
楚河能够不动兵马,当面给自己直言谈起,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朱棣反而萌生出一种,或许这个江山交给朱高煦真的可以的念头。
可即便如此,一贯独断专行的朱棣还是板起了脸:“老二,你这是想踹窝子?”
楚河摇摇头:“爹,我不是踹窝子,我是想保窝子。”
“噢?听你这么说,你当了皇帝,这窝子就能保住了?那你大哥也可以做到啊。”
楚河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爹,别怪儿子僭越,你这几月的脉案我看过了,御医说您还有十年寿命,可我私下的找过名医了,就您这身体,顶多还有五年。”
朱棣冷哼道:“那你意思是怪我赖着位子不放了?”
楚河长叹一声:“爹,我的意思是,大哥跟你一样,顶多还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