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的伤好的很快,医院预估的半个月时间都没用上,就已经可以运动自如了,看着把胳膊挥成大风车的楚河,主治大夫看的啧啧称奇,经过一系列检查也发现没有任何隐患,只能归功于楚河超强的个人素质,可只有楚河自己知道,大概是自己加了2点体质的原因。
虽然康复了,但是因为疫情的原因楚河还是在医院待了1个多月才出来的,坐了大半辈子轮椅的楚河当然不想再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他向领导递的请求也被郭局打回来了,这个时期医院这种特殊单位许进不许出,谁求情都没用的那种。
这也让楚河与高启兰有了更多接触的时间,从开始的抗拒抵触到现在的相谈甚欢,虽然高启兰还是经常红着脸,可比楚河刚入院的时候大方多了。
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开始还有其他小护士抢着要给楚河带饭,可不知怎的,只带过一两次就又换成了高启兰,洗衣服现在也是轻车熟路了。
进入病房的高启兰就像一个归家的妻子,皱皱可爱的鼻子,眉头一紧,开口埋怨道:“不是让你别抽烟吗?怎么又抽?”
楚河像个大爷似的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好意思的说道:“没忍住,没忍住。”
“谁给你的烟?烟呢?”
“二病区的老宋!是他逼我的,非要塞给我!”卖队友要果断。
“真的?”高启兰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质疑的光彩。
楚河站起来身,装模作样的拍打着身体,示意自己的无辜,看高启兰还是不信,索性耍起了无赖,作势就要脱衣服脱裤子。
高启兰狠狠地啐道:“不要脸,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尼古丁对伤口愈合有负作用,爱听不听。”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小兰!小兰,衣服还在床上呢,你忘拿了!”
高启兰咬咬嘴唇狠狠白了楚河一眼,一把抓过衣服装进自己带的袋子中,扭身离开,刚刚下班洗过澡的高启兰飘逸的长发随着身体的摆动在空中舞蹈,留下一阵好闻的香气。
楚河摸摸鼻子:嘿嘿,真好。
“李队长,医院刚刚接到通知,明天你们这些有公务的可以率先离开了,医院现在进入阶段性的解禁,这张表你填一下。”护士长拿着一张表从门外走进,看着摇曳生姿离开的高启兰,护士长递给楚河一个大家都懂得眼神。
经过1个多月的相处都已熟知了,楚河也并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在那里嘿嘿笑纳了,接过护士长手中的表格。
边写边问道:“廖姐,小兰还得实习多久才能转正啊。”
护士长廖姐奇怪的说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楚河抬起头。
“高医生早就可以申请转正了,可她的报告迟迟没有递交,同期的实习医生大都已经进入审核状态了,只有她连申请都没有。”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廖姐。”楚河若有所思的答道。
廖姐接过楚河填好的表格说道:“你可得催催她,别过了最后期限,那她就只能等明年了,下一批实习生进入医院后才会又一轮开始审核。”
“谢谢你,廖姐,我等下就问问她的意思。”
“那你们是确定关系了?”
“还没有呢,这事哪有那么快啊,多少给人家姑娘点时间呗,我们这种大老粗又不懂浪漫,也没谈过恋爱,慢慢来,慢慢来。”
“还慢慢来?我可跟你说李队长,高医生可是很受欢迎的,就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看见有不同的男人隔着隔离区给她递东西,各个人高马大的,你可要抓紧看紧啊。”
“放心啦,我的好姐姐,咱到哪都是无往不利的,肯定拿下,你抓紧去老宋那边去吧,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可以出闸了,嫂子在家可一天三个电话的催他呢。”楚河笑着对廖姐说道。
“抓紧啊!肥水可不流外人田!”廖姐被楚河推着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叮嘱着。
房门关上,楚河摸摸下巴,有男人来找高启兰,就她那俩兄控,有人也是小弟,旁人根本进不了高启兰的身,剩下的也就是警官医院内部人员,高启强,看来咱俩得早早的碰一次了。
第二天一早,楚河正在收拾着行李,高启兰从门外故作镇定的走进,但是从她还略有紧促的呼吸看来,她知道了楚河离院的消息,还是一路小跑的。
楚河背对着她,手向后伸出:“小兰,我衣服呢,快给我,队里催我回去呢。”
一摞衣服并没有递到他手里,高启兰走到床边,拉过楚河的背包,把塞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掏出来,一样一样的规整好,在依次放了进去,紧紧抿住的嘴唇与专注的眼神仿佛她只是在帮一个路人。
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憋着泪水的眼眶已经红润起来:“你回去后半年内还是不要做剧烈活动,虽然表面上看着痊愈了,但是...”
一双大手扶住她的肩膀,楚河平静的声音传来:“这半年还是你来提醒我吧,你咋整的跟诀别似的。”
高启兰咬咬嘴唇,没有挣脱楚河的双手:“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对不起。”
说着就低下了头。
“小兰,你的担心我都明白,你不是个好演员,心事都在脸上,我一个刑警队长还能看不出来吗?
你在担心你的哥哥们吧,当初我决定追求你的时候早就已经准备好跟他们的见面了,并且,我答应你肯定会做得很完美,你能不能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楚河直视着高启兰的眼睛。
高启兰抬眼看他,婆娑的泪眼触动着楚河的心弦:“你们天生就是敌对,怎么可能和平相处,他们以为他们掩饰的很好,但是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可我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原本我就想这样下去的,可为什么偏偏你会跳进我的生活。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讨厌,要让我的生活过得如此纠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我好想讨厌他们,但是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最近我时常做噩梦,梦到你亲手抓他们,梦到你亲手枪毙他们,梦到他们捅伤你,梦到他们与你互相拿枪指着。
我...”
高启兰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经站不住了,在楚河的怀抱中滑落到地板上。
楚河搂住痛哭的高启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小兰,只要你相信我,我保证,我发誓,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安排。”
“太难了!太难了!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最近变成了什么样,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做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常常看见小虎他们一手血的出现在屋里。
我哥不让我看见,可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还有他们的打扮,他们手里的钱,他们交际的人...
我都快绝望了。”
楚河看着哭成软泥的高启兰,横起一抱,把她放在了病床上,用手拨开她面前凌乱的秀发,认真的对她说:“这不正好让你遇到我了吗?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们的。
小兰,你回去跟你大哥说一声,就说我李响想要见他,他保证乖乖的来见我,只要他来见我,我保证你会看到你想见到的。
然后你这样...”
高启兰希翼的看着楚河,并没有注意自己已经深陷他的怀抱,直到炙热的嘴唇亲上她的时候才清醒过来,但是她已经脱不开楚河的魔掌了,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沦陷到热烈的吻中。
许久,高启兰嗔怪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还是在医院里,你怎么能这样,坏蛋!”
楚河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嘿嘿。”
高启兰狠狠作势要拍了他的手掌一下,没想到被楚河反手握住了,又被重新拉回了怀抱,轻轻的说道:“你真的能让我哥同意?”
楚河嗅着她好闻的发丝,手臂又紧了紧:“我不是让他们同意,我是要拯救他们!”
.....................
几日后,城郊的一处茶室中,高启兰拉着高启盛坐到身边:“二哥,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今天无论你听见什么都不准发声,好不好?”
穿的非常高端奢华的高启盛在自己妹妹面前可神气不起来,自顾自的的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兰,你把我叫这里到底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我那边还有一堆人要应酬呢。”
高启兰瞪起眼睛:“哥,是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你但凡去应酬他们不管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
“投降!投降!你重要,全世界你最重要!”高启盛搞怪似的高高举起双手。
“说好了!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能发声说话,否则你就等着我跟你绝交吧!”高启兰警告道。
看着自己妹妹一本正经的样子,高启盛只得连声应道。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隔壁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兰,你怎么约我到这里,好难找的,还让我自己一个人来,你电话不接,也不接我,你....”
听到这里的高启盛起身就要过去打招呼,突然被妹妹摁在凳子上,威胁的眼神不言而喻,还在皱眉的他就听见高启强继续说道:“你...李队长?你怎么在这里,小兰呢?”
高启强原本在跟陈书婷吃饭,被自己妹妹一个电话叫走了,还千叮万嘱的让他独自一人,如果不是对自己妹妹足够了解,他恐怕就会叫着一众小弟去看看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去绑架他妹妹。
结果一进门,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正对房门的位置泡着茶。
楚河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坐,高启强。”
满脸疑窦大的高启强警惕的看着楚河,要说如日中天的他最怕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是面前这个神秘的李队长,自从三年前在废厂分开后,他提心吊胆了好几年,平时出门都会刻意跟李响避开。
这个人太邪门了,也是唯一掌握他不法证据的人,而且还是个刑警队长,三年连续升阶的人,真的看不透,当年的事除了他跟老默,他谁也没说,包括自己的弟弟高启盛。
按说双方时至今日都得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应该都尽量避免接触才对,怎么今日突然利用他妹妹约他过来,被突然袭击搞得方寸大乱的高启强眼神闪烁的看着给他倒茶的楚河。
楚河给他倒了一杯后,看到高启强有些不善的眼神嗤笑道:“高启强,三年前徐江尸体边上一别,你不好好感谢我,怎么?现在看你的眼神,仿佛你在考虑怎么做掉我?太忘恩负义了吧。”
话语一出所有听众心头猛颤,如果不是被提前叮嘱过,高启兰也要忍不住冲进来了,但是出于信任她还是极力摁住一旁想要冲出去的高启盛,并不断用眼神示意着。
高启强听言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李队长这是在威胁我了?”
楚河自顾自的滋溜了一口茶:“要不说你们这些搞黑社会的脑子都有问题,如果我威胁你,我会面对面的对你说吗?随随便便给你点提示,你到时还不是乖乖的给我送钱开路吗?”
“那请李队长给我解惑了,你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指示,还有小兰在哪里?”高启强按下怒火,冷冷的说道。
“咱俩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别整的文绉绉的,都是大老爷们,别扭。
高启强,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表示,这是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没有监控器,没有录音笔,没有套词诱供,毕竟当年那事捅出去我也是做假证包庇杀人犯,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
当初死在当场的可还有个刑警队长呢!
你觉得如果被人知道了我是一个什么下场?”
是啊,如果事情曝光了,高启强固然是个杀人犯,但是楚河也会被归为同伙,同罪的。
楚河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威胁我,他也想像陈泰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