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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哭的悲怆,眼中涕泪横流,看起来像是真正恨透了这个马季青。男人则是将女人轻轻抱在怀里,想办法安抚着。

汪岑却依旧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些不耐烦。最终那个女人哭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他才能开口问道:“既然你们说马季青对你们家做了这些事,可有什么证据?”

“有的!”女人很激动,像是等待着他来问这个问题。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邤风接过来递给汪岑,他打开,上面字里行间写的都是对马季青所有罪状的列举。

像是贩卖子女这种都还是小事,剩下的还有强占民宅,私增赋税。

“大人尽管到我们那里去问问,都知道他做下的这些事情。”女人已经哭的无法说清楚话语,还是男人在一旁开口解释:“而且,他做这些事都是打着朝廷的名义,要不是我们那边有人出了趟远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私自增税的事情。”

女人哭得他有些头疼,但是看着纸张上面还有各家的签名。账本的数目,悲痛的男女,还有他们话里话外怎么听都像是一个混蛋的马季青。

“你们是哪里人士?”

他的问题转得太快,让下面跪着的两个人微微一愣。还是那个女人反应快,“我们是太溪郡外的一个无名小村人,因为离着郡内很近,所以始终算是太溪郡内人,”

“你们村,一共多少人?”

“这……”其实女人很想说,这问题和马季青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下意识瞄向曾子显的方向。“这…倒是没数过…”

“曾大人,他们的户籍在何处?”

曾子显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道:“就在府衙内,督公大人若要看我这就去找,”

“邤风,陪曾大人好好找找。”

“是。”

大堂之上一时间只剩下他们几个,汪岑嘴角带笑,可眼中却不曾沾染半分笑意。

“你们二人决定告状,想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了悲壮。“我们的儿子和女儿都不知道下落,此生也不知道还能否看到……”

“大人,我们又不是要活得怎样的好。只是想活着……也有错吗?”

汪岑的脸庞展现出动容,“看来你们是真不容易。”他语气不经意,可是却直接问道:“不知道你们如何把状告到了曾大人那里?”

男人和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女人颤巍巍的说着:“那日,我们拿着状纸本打算进京告状。可是却不知道被谁走漏了风声,告到了府衙。马季青本来已经将我们抓进了牢狱,可是多亏了曾大人……”

之后无论汪岑问的问题怎样详细,他们都能答对上来。一直到曾子显和邤风一同回来后,他才停下了询问。

邤风把户籍册递了过来,翻到了男人和女人所说的那个村庄。记录在册大概足有二十几人。

“你们二位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答自己叫丁园,女人说叫秦英之。

人口和账目依旧可以对应的上。

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完美的证据链。

可正是因为太完美了,才引人怀疑。

一切证据扣成一条铁链搭在马季青的身上,不容置疑。

而且,他问了这么多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在怀疑他们身份的真假。一个满腔悲愤的人,在面对这样的质疑时怎么会如此冷静?

可他们没有反问,没有意外。像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被怀疑,从而准备好了一切的说辞。

看来,这件事无论真假,似乎都注定要扣在他马季青的脑袋上了。

既然如此,怎么能不见见真神呢。

“劳烦曾大人带我去大牢吧,也是时候亲眼见一见这位马季青了。”

太溪郡的大牢和其他的地方似乎隐隐有些不同,从守卫森严的大牢走了进去,正心处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空缺,阳光可以在这里清晰的照向周围。

当然,如果它不是在那个地方放上一排排的刑具架子和一个用来架住人的柱子,那么眼前的景象还能算的上这大牢里不易的几分温柔。

汪岑吩咐一旁的邤风把马季青带过来,身后的侍卫们也心领神会的开始清空跟在他们身后的曾子显和原本在周围驻守的官兵。

“汪大人……汪大人……您这是何意啊?”曾子显一边被迫向外走着,一边问道。

汪岑却头也没回,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自然是要询问了。曾大人难道想要听听看?”他轻笑一声,那笑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曾大人可想好了,您要留下来听,可就走不了了。”

“不用了,不用了。下官在外面等您。”

被邤风从大牢中带出来的马季青此时垂头丧气已经没了精神。他并没有被邤风直接架在女子木桩上,反而让他坐在地上。

阳光照在他脸上,马季青只能低着头以防太久不见阳光的眼睛被刺痛。

温暖的光照在背上,随着他缓和过来,抬起头。不清楚几天没有整理过脸,此刻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片并不健康的黑色。

“马季青。”汪岑声音微微一顿,“你在这儿倒是清闲,却要麻烦我来查清楚你做的东西。”

马季青听见声音,低下头看向他。只是从他的方向看向汪岑有些逆光,在他的视线里,说话的人隐匿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中。

“不知是劳烦的那位大人?”

邤风在一旁答道:“我们大人便是西厂督公,汪岑。”

地上的人沉默半晌,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悲凉之感,在马季青这里怎么听都像是不再挣扎的代名。

笑声渐渐停下,“真是劳烦督公大人了。”

“你倒是并不意外。”

“京都内官员在册有名,便不是您,也是其他我没听说过的名字来调查这件事。”

汪岑拿出那夫妻俩的状纸,邤风将它递给马季青。

他拿着纸,低头端详,看了许久,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其实马郡守的名字我可是听过。”汪岑的声音没有往日的讽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听闻您将太溪郡治理的井井有条,郡内的人民也算是生活富裕。”

“我一路进城,眼前景象也是亲眼得见。”他看着这个颓废的马季青,他手中的那张纸还被他紧紧抓着。

“这纸上一字一句,马大人如今看了不知道心情如何。”

坐在地上的人依然只有沉默。

“你应该清楚,这些银两可足够让你们一家人都落得个砍头的下场。”

提到家人的时候马季青的身体似乎是猛地一颤,不过他很快抬起头,“督公大人,您觉得这纸上所写是真是假?”

“这上面写的无论真假我自会查明,倒是你,就这么甘心认下来了?”

“真假自然随时会查明,我说的还有什么重要呢?”

“难道你就丝毫不为此辩驳? ”

马季青没有回答,像是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到了板上钉钉的程度,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看着他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汪岑也觉得很奇怪,他来之前调查过这个马季青,他不担心家人的这种心情自己可以理解。因为大概两个月前,他的妻子和女儿相继病逝。如今他孤家寡人一个,真的走到了这番境地也并非没有可能。

“既然你没什么想要说的,那就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汪岑示意邤风将人带回到牢里。

马季青被人搀起,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就像是对眼前的这一切都丧失了希望。

回到郡守府上,时间已经是下午。汪岑坐在前厅不知道沉思着什么。邤风给他端来一壶茶水。“大人,我看这个马季青分明就是认罪的态度,咱们还查吗?”

“该调查的步骤还是要做,让你派人去那个村庄查探的事情去了没有?”

“去了,您吩咐的事我肯定会办好的。”邤风给他递上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不过……大人,你还是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被冤枉的,只有证据说的算。”

“可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辩解啊……”邤风有些不明白这件事情,“人长着嘴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是还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尽管说出来就是了,不说的话还要嘴巴做什么。”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来的。”汪岑看着会杯中的茶水,“现在所有的证据摆在咱们眼前,每一件都是清清楚楚的,他可能辩解过,但是根本没有人相信。也可能是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最后的结果都是注定的,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这么说,大人也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事情交给我时,太子曾经说过,马季青这个人的名字他曾经多次在太溪郡报上的奏折中看到过,这个人的奏折中写的全部都是有关当地的实事,从来没有标榜自己、夸大自己的功绩。”汪岑喝下一口水,“他认为,一个想要贪污的人,多也是野心勃勃。毕竟一个地方能贪污的数量是有限的,只有不停的往上爬,他们手里的银子才会越来越多。”

“因此那些人的奏折里,大部分都是称赞自己的功绩,而非百姓如今的生活。”汪岑的手指轻轻在椅子的扶手上摩挲,“太子觉得,若是事有蹊跷,岂不是平白寒了忠良之心,因此让我一定要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