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未死。
灰衣长发,孤傲的气质好似一柄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薛白比之前的薛白更加凌厉,那目光好似利剑,穿透黑暗一往无前。
“宗主,真是宗主。”
“宗主没死?宗主还活着!”
众人不敢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面容,气息都与悬剑宗主一模一样,这不是悬剑宗主薛白,又会是何人?
陆岁康眸子转动,心头思索着。
“诸位不要被苏牧这小子给迷惑了。此人不是宗主,是苏牧制造出的幻象。”
“宗主的尸身陈列在山顶上,这是我等亲眼所见。”
陆岁康的话提醒了众人,他们明明看见悬剑宗主和两位长老都死在了废墟之中。
更是由秦南丰亲手盖上了白布。
如今的悬剑宗主还是悬剑宗主吗?
有秦南丰亲眼所见,眼前的宗主又岂会是薛白?
相比于苏牧,众人更相信陆岁康。他们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悬剑宗主已死。
江涛心中紧张,被“活过来”的悬剑宗主吓了一跳。“陆长老说的对。宗主已死。苏牧这贼子竟然制造出幻象冒犯宗主亡灵,其罪当诛。”
江涛压制着心中的惊恐,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我亲手杀了他,他不可能还活着。宗主不可能还活着!”
江涛心中怒吼。如果眼前的人真是薛白,那么他和南宫术必死无疑。
嗡。
江涛率先出手,斩出一道剑光,袭杀苏牧。
“杀了苏牧,幻象自破。”
苏牧轻笑一声,说道:“你这么急着杀我,是不是心中有鬼啊。”
江涛不答,剑光却越发的凌厉。
苏牧还是如之前那般不躲不闪,亦是没有出手还击的打算,任由江涛的剑光袭杀自己。
“放肆!”
只听薛白一声冰冷的低吼。
环绕在苏牧周身的剑光倾巢而出,如同群狼奔袭,淹没了江涛的剑光的同时,贯穿了江涛的身躯。
撕拉。
江涛看着自己的胸口,万剑穿心并不是最痛苦的死法。刹那之间的生命流逝几乎是毫无感觉,甚至比被针扎了一下还要轻微。
砰。
江涛跪在了地上,没了气息。但是他依旧有着清醒的意识。
只听江涛怔怔地看着前方灰衣长发的男子,喊道:“宗主...”
杀死江涛的那一剑足以证明眼前之人绝非苏牧的幻象,而是真正的悬剑宗主。
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秦南丰似乎猜到了一些。
随即,他开口说道:“诸位不必多疑。宗主和两位长老都没死。山顶上的三个棺材中根本不是宗主三人。”
此刻,众人恍然大悟,心中激动并且疑惑着。
宗主未死,为何要传出死讯?
这个消息甚至传遍了整个青霄城。
悬剑宗上下亦是众人哀悼,丧幡高悬。
偏偏悬剑宗主和两位长老都没死,其中原因令人深思。
“宗主未死,这自然是好事。”
“是啊,宗主还活着。我们悬剑宗还会是三圣宗之一!”
一尊第六境强者无疑是悬剑宗和青霄皇朝的支柱,尤其是悬剑宗主这般浸淫在第六境多年的家伙。
多人欢喜,几人愁。
陆岁康脑袋一片空白,他怒视着南宫术,那目光仿佛在问,宗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南宫术没有回应陆岁康的目光。此时此刻,他亦是想不明白悬剑宗主明明已经死了,如何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见过宗主。”众人异口同声。
不论是何缘由,薛白活着就是好事。
有人在意其中缘由,也只是那么一瞬,就将那缘由抛之脑后。
陆岁康也随着众人齐声恭迎,而他心中的恐惧在逐渐放大。
“宗主假死,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又还是说是那个苏牧知道了什么?”
“南宫术和江涛这两个蠢货,也不知是杀了谁,竟然让宗主活了下来。”
薛白看着众人,平静开口。“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假死。”
薛白本就可以不必解释,没有人会追着薛白要解释。
反而是薛白主动开口。
“之前苏牧所言千真万确。有人趁我重伤之际,谋害于我。是苏牧和魏太尉暗中相救。”
“亦是我传讯于秦长老,以我假死为掩护,暗中探查幕后元凶。”
薛白微微抬手,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所有的剑光皆是回归到剑身之中。
“今夜,凶手露出了马脚,我也不必在遮遮掩掩。”
众人会意,皆是看向跪在地上将死未死的江涛。
“宗主,难道就是江涛要害你?”
薛白淡漠地开口。“他仅是一人。令我遗憾的是,他并非主使。”
山林中,众人互相看着对方,打量着对方。怀疑在每个人的脸上浮现。
幕后元凶会是谁?
众人都是悬剑宗里身居高位的长老,对于彼此之间大多都了解。
见着无人出声,苏牧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薛宗主,不要浪费时间了。忙活了一整日,我都困了。”
薛白闻言,点了点头。
恐怖的气息瞬间落下。
与此同时,惊恐万分的南宫术瞬间逃离。
江涛死了,与江涛一起行动的南宫术自知无路可逃,只能够搏命一试。
然而,南宫术太小瞧第六境强者的恐怖。光是薛白的气息就让他如同陷入泥沼当中,难以自拔。
“逃不走!”南宫术心中浮现无限的慌乱。
“宗主,是我受人蛊惑,一时间鬼迷心窍。望宗主念在往日情分,饶我一命!”南宫术求饶得很干脆。
短短一句话极为顺口,像是提前就准备好了一样。
薛白没有立刻下杀手。在他的威势之下,没有人能够逃离此处,也没有人敢妄动。
就在此时,陆岁康暴起,声色俱厉。
“南宫术,你这个畜生竟敢谋害宗主。我今日就为宗门除害。”
剑光乍现。
陆岁康的剑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凌厉迅猛。
只是为了杀了南宫术,封住南宫术的嘴。
比剑光更快的是苏牧的声音。
“呦。陆长老这么着急,到底是为宗门除害呢,还是杀人灭口啊。”
苏牧的一句话也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一般,脱口而出。
剑光消散,陆岁康的身形也停留在了原地。
“不打自招。”
薛白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