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顾思言温温和和的声音,甚至还有点夹,像是对待小朋友似的,“梓重,怎么还没到呀?”
顾先生当初到陆家做客的时候可没这么友善啊。
陆父惊讶地看着陆梓重,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得到了顾先生的青睐。
“顾先生,是我,我——”
不等陆父斟酌字句,顾思言那张嘴就跟淬了毒似的,机关枪一样的噼里啪啦就是一通。
“怎么是你!梓重呢?”
“我说这小子怎么还没到,你是不是不想合作了?”
“我让钟繇带陆梓重来找我,你儿子人呢?”
“不想合作了你早说,帝都那么多家公司排队等着呢。”
陆父擦了擦额上的汗,“顾先生,没有的事,能和顾氏合作是我的荣幸,我只是想让孩子给您带点儿见面礼过去。”
“什么见面礼,那种东西梓重早就送过了,真是母鸡孵小鸭,我用你多管闲事?”
“陆梓重,背着你的书包快点跑过来,五分钟内跑不到,我可就不等你了。”
陆梓重接过陆父手上的手机,背好书包往大门口冲刺,“好的哥哥,我这就去!”
陆家父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梓重跑着离开,却又无法阻拦。
陆梓重背着书包一路不停,在江家大门外被江管家迎了进去。
“陆小少爷,二小姐已经和我说过了,她很快就回来,您先这边请。”
陆梓重气喘吁吁,回望了一眼来时的路。
哥哥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而他已经不在那了。
陆梓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陆梓重,却被陆家父母告知陆梓重去找钟繇和顾思言了。
陆梓韩皱眉,被恶入侵的内心一片恍惚,感觉身上像是压着什么重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怎么这么巧,我刚回来他就出去了?”
陆父奇怪地看着陆梓韩,“这有什么巧的,顾先生不知道找梓重干什么,都给他打电话了,听上去好像确实挺着急。”
陆梓韩感受着鼻腔内喷薄的热气,感觉心都被烧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
陆母欣慰地笑道:“梓韩和弟弟关系真好呢,这才一天不见,就已经这么想他了吗?”
陆梓韩:“……”
谁会想那个小子?我希望他消失,希望陆梓重和钟繇,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然后把他过去安稳的,不出意外的生活还回来!!!
陆梓重在江家等了一会,钟繇就回来了。
她抬手胡乱地摸了两把陆梓重的头,“等我一会。”
“好。”陆梓重乖乖应道。
江悦彤看了眼陆梓重,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钟繇又想做什么,但她不能问。
为了让这个家维持住现有的和平,她绝对不能在钟繇面前找存在感。
哪怕她再讨厌钟繇,都不行。
钟繇背了一个包下楼了,“爷爷,我带梓重出去住几天,顾思言要见他。”
“好。”江柏林应了一声,又问她,“阿繇,要不要给顾总带点礼物过去?”
陆梓重闻言一怔,担忧地看向钟繇。
姐姐也会因为礼数不周全被长辈训斥吗?
“不用了爷爷。”
“好。”江柏林不再多言,继续转向电视新闻。
江涛微微皱眉:“去顾总家里做客怎么能不带礼物,钟繇你有点礼数,这一点彤彤做的就比你好。”
陆梓重刚松了的半口气又提了起来。
原来在江家也是一样的,姐姐也会被江叔叔拿来和悦彤姐做比较。
陆梓重担忧地抬头看着她。
钟繇姐姐,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呢?
钟繇好笑地看着江涛:“行,那爹你把你书房里收藏的那幅书法真迹给我带上吧,顾思言肯定喜欢。你酒窖里那两瓶绝版珍藏我也要了,这个顾思言应该也喜欢。”
“你要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再把你的股份也匀点出来,我也帮你带给顾思言。”
“实在不行我把你也带上吧,你亲自去顾家给顾思言磕两个响的。”
江涛张着嘴,气得胸口起伏,指着钟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童婉眨着眼,全当一个字也没听见。
江悦彤就更不敢说什么了,拼命地往嘴里扒饭,恨自己不是一个聋子。
陆梓重小心地看着江家人的反应,心里对钟繇的崇拜更是上升了一个八度。
只有江柏林面对着正经严肃的电视新闻,笑着哼了一声,对江涛的嘲讽简直毫不掩饰。
江涛:“……”
“爷爷,我走了。”
“好,让司机送你们过去,路上慢点。”
陆梓重也乖乖地道别:“爷爷再见,叔叔阿姨姐姐再见。”
说完,他快步追上钟繇,就见她在玄关处的小黑板上划了什么。
江涛快气死了,都这样了她还不忘打她那个破卡?
钟繇探了个头,“差点忘了,爹,已经10月了,你记得把我9月的账结一下。”
江涛:“知道了!!!!!!!”
上了车,陆梓重凑近钟繇小声道:“姐姐,我们不是要去管理局吗?让司机送我们的话,不就被发现了吗?”
钟繇摇头叹息:“不去管理局了,去顾思言那里。”
“啊?真去啊。”
“嗯。”
钟繇给他打完那通电话之后,顾思言刚挂断陆梓重这边的就又立刻打给了她。
然后就在电话那头委委屈屈哼哼唧唧,说什么十年不见,妹妹把他当外人了,只把找他当做借口,都不愿意真的去顾家找他什么的。
钟繇被他烦的不行,也就答应了。
所以现在,司机是真的要把她们送到顾家去。
送到那个,曾经有师父的顾家。
顾思言在外面不是没有其他房子,但他最喜欢住的就是顾家老宅。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顾家怼来怼去,看着所有曾经明里暗里给父亲使过绊子的人难看的脸色,并乐此不疲。
这么有趣的地方,当然要找小林妹妹一块来欺负人了。
江家司机把钟繇二人送到了顾家老宅,顾思言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刚看到钟繇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要抱她,被钟繇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根伸缩棍,长棍一甩,将顾思言挡在了两米开外。
“敢抱我你就完了。”
顾思言抽了抽鼻子,朝钟繇用力地哼了一声。要不是顾忌着司机和陆梓重还在场,顾思言怕是要当场给她表演一个猛汉撒娇了。
陆梓重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反正顾思言和钟繇姐姐认亲宴那天见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那天见到哥哥,明明目无一切,高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