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是轮到卢紫君傻了眼,她如今不过是打了一架,却不想直接就被赶出去了。她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家,不得被卢夫人和卢老爷骂死。
站在上头的先生却是生了大气了,“还不快出去!”
卢紫君如今虽然觉得委屈,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出了门去。外头的清灵站在卢紫君身边,怯怯地出声,“姑娘……”
“别跟来,我想静一静。”
卢紫君如今不光被学堂赶出来了,还在宋澜跟前暴露了本性,丢了大脸面。本还指望着能来学堂和宋澜好好培养感情,如今,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卢紫君想到这儿,眼里含着几滴泪花,只低着声道,“不准回去报信啊,我等碧水堂课业结束了再回去。”
卢紫君没回头看清灵,自顾自往前走去,自个儿躲在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泪。
她正哭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个儿身边出现了一张手帕,一个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擦擦吧。”
卢紫君接过手帕的手一顿,意识到到来人是宋澜,她哭的更凶了,只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里不让宋澜瞧见她的脸。
如今不光面子丢了,里子也丢了。
一旁的宋澜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朝着卢紫君笑道,“刚刚打人的时候不是还很嚣张,怎么现在开始哭了?”
“你知道什么?回去了挨骂的。”卢紫君拿起宋澜的手帕,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往自己脸上擦,“我父亲昨日才说让我来,没想到今个儿就让先生赶出去了。我本来名声就不好,如此一来,名声更差了,我爹娘只怕是要气死了。”
没有干透的墨水擦在了宋澜的手帕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印子,叫卢紫君有种将自己的痕迹留在了宋澜贴身帕子上的莫名舒适。
宋澜瞧着卢紫君擦了擦脸,越发成了个小花猫的模样,他眉眼弯了弯,轻笑道,“既然知道会挨骂,那为什么还要出手?”
“她骂我朋友那怎么行,我定然要她好看的。”卢紫君低低的抽泣了一声,又拿起宋澜的手帕擦了个鼻涕。
宋澜顺势坐在了卢紫君身边,笑着道,“我妹妹要是知道你这么护着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卢紫君抽泣了一声,抬眼瞧了瞧宋澜的模样,他如今坐在自己身边,手随意地搭在左腿的膝盖上,比平时还要清俊。
卢紫君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叫自己清醒些,只蹲在地上道,“人家都叫我悍妇,只有她愿意跟我玩。”
“什么悍妇?”宋澜转过头来,瞧着卢紫君的花脸,伸出手在卢紫君的头上拍了拍,轻轻笑道,“明明很可爱。”
卢紫君如今哪里能见得宋澜这么对她,心脏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直快跳出胸腔去了。
宋澜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快回家洗洗脸吧,我父亲和学堂的先生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叫我父亲帮你说一声,明日还是能来上学的。”
卢紫君低低的嗯了一声,见宋澜要走人,忙不迭出声道,“澜哥哥你的手帕……”
卢紫君说着,又想起自个儿方才把宋澜的手帕拿来擦鼻涕,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忙不迭出声道,“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宋澜没回头,只挥了挥手出声道,“送你了。”
“送我了……”卢紫君沉思了半刻,猛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送我了?”
这样的贴身手帕,若是被人瞧见了定然是说不清楚的,可宋澜却直接将自己的手帕送给了她,莫不是……卢紫君想着又甩了甩头,“他是个粗人,想不到这些也是正常,我不能多想,我不能多想……”
卢紫君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拿出自己绣着竹叶的精致帕子来包裹住了宋澜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就在这时候,清灵终于跟了过来,朝着卢紫君出声道,“姑娘,咱们快些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碧水堂的人都出来了,瞧见姑娘只怕越发没有脸面了。”
卢紫君想起这茬,当即站起身来往马车的方向跑,“走了走了回家去了。”
在卢府里的卢老爷和卢夫人早就听说了卢紫君在碧水堂的行径,早早地候在门口等着她回家。
卢紫君从车上下来便是一脸心虚地走上前,低着头道,“父亲,母亲。”
“你真是要把你爹气死,把你爹的老脸都丢尽了!”卢老爷恨的直跺脚,“你竟然敢打人,第一天去就打人!亏我信了你的邪了,竟然叫我去帮你疏通让你进碧水堂念书,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一旁的卢夫人也跟着着急,瞧着卢紫君忙不迭道,“还不快跟你爹爹认错?”
卢紫君如今整张脸都像个花猫,忙不迭低着头认错,“我知道错了爹,我知道错了娘,我先去洗个澡,我先去。”
卢紫君说完,便一溜烟的往房间里跑去,如此倒是叫卢夫人和卢老爷颇为惊讶。
卢紫君平日里是个炮仗,哪有像这样利落地认错的时候。
卢夫人的目光挪向一旁的清灵,低着声问道,“今个儿发生什么了?”
清灵向来是个憨傻的,只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大清楚。”
卢老爷又冷了脸,气呼呼道,“认错快也不能饶了她,别想再去学堂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吧。”
而如今在房间里洗澡的卢紫君却是把手里的手帕揉搓地干干净净,又摊开了瞧了瞧,确认十分洁净了,这才将手帕晾在了一旁的横杆上。
她低低哼着歌,倒是叫在外头偷听的卢夫人有些傻了眼,只看着一旁的清灵,低着声问道,“她今日见到谁了?这么高兴?”
清灵忙不迭回话,“太太,今个儿姑娘在学堂外头见着了将军府的宋澜宋将军,还跟宋将军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
“不对劲。”卢夫人当即下了定论,瞧着身边的妈妈道,“去打听打听,那个宋澜有无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