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垣再一次走过,白鹿忍不住问:“看得出来那小蛟龙很在意你,你真的不打算再给他一个机会吗?”
星烛答非所问:“是不是很累?”
白鹿:“岁月漫长,一个人太寂寞了。”
星烛微笑:“我有晴天。”
晴天抖了抖耳朵:“昂!”
可白鹿想打开她硬如磐石般的心结,活着才有意义,才不会怎样都无所谓。
“累了就睡吧。”星烛轻轻抚摸白鹿的脑袋,“我的命很长很硬,一切皆有可能,你大哥不必担心。”
说话间白鹿身上的灰色更重,咒印在闪烁着,似要将他全部吞噬般。
却在星烛的抚摸下,寸步不得进。
“放心,我不会一直孤身。”星烛不甚在意,直言道,“这个不行,我就换一个,世界之大,总有合适我的。这一批不行,就换下一批,我有的时间去等。”
晴天抖了抖耳朵,忍不住说道:“其实白垣也还行,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已。若能跟他讲清楚,说不定也是条好蛟龙。而且那个家,你不想要么?”
星烛蹙眉想了想,又低头看向白鹿,灰色已经浓厚到看不见白了。
“既然如此,我便试试。”
反正试一下又不要钱,若在清楚真相的情况下仍旧不解仇恨,就一拍两散各自欢喜。
可若是能解,便是赚了。
白鹿眼皮颤了颤,嘴巴已经不能动弹,从灵魂传出的声音变得缥缈。
[姐姐,一定要幸福。]
“好。”
星烛声音刚落下,白鹿身体就开始溃散,化作星星点点白光飘向空中,但很快那星星点点就被黑色符文吞没。
吧嗒!
一颗泛着白光的造化果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星烛伸手正欲捡起,黑色符文袭来欲要将之吞噬,星烛抬手挡住,迅速在造化果上连打了数个禁制,然后塞到晴天张大的嘴里。
晴天含在嘴里,眼珠子咕噜直转。
黑色符文失去目标,愤怒缠上星烛的左手,白皙的手臂眨眼功夫就爬满黑色符文,看起来丑陋无比。
星烛轻笑一声,毫不犹豫砍下左手,装进木匣后一个闪身便到了血弥山。
血龙藤不断蠕动着,智商不高,但本能很是强大。
星烛看到它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下,伸手把剑拔出,将木匣塞进血龙藤嘴里。
察觉出是馋了许久的味道,血龙藤压根不作它想,贪婪地嚼了起来。
星星点点从血龙藤身上飘出,落到湖里很快消失不见。
咕噜~
血龙藤吞食完木匣后视线再度落在星烛身上,又很没出息地流出哈喇子,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爬满了符文。
下一秒,剑又插了回去。
血龙藤:……
星烛怜爱地摸摸它的脑袋,闪身出了封印。
正欲回无尽森林去,突然感兴到什么,抬头朝天空看去。
天空出现一只腥红巨眼,像瞪凸了一般,阴狠恐怖。
压得很低,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星烛面无表情,这大眼没见过,但感觉十分熟悉。
过去百年的每个夜晚,那种无处不在的被觊觎感,那种诡异气息,不能说与这红眼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什么鬼?”
星烛正欲起飞抓住它,不想刚踮脚这大红眼就没了影。
↑_↑有种你别跑。
滴答滴答~
断臂处鲜血滴落,整座血弥山发出嗡鸣声,一朵黑花阴暗爬行,匍匐在血液上面。
星烛默默抬脚,一脚踩住。
“兄弟,你有点眼熟啊。”
黑花挣扎了一会儿,选择摆烂,开得灿烂整齐的花瓣眨眼功夫扭成残花,不多的几片叶子皱巴巴,枝干扭成麻花状。
星烛倒吸一口凉气,这厮竟然比她还能装,若非它再怎么装也是黑色的,岂不是妥妥一真小白花了?
“说话。”星烛蹲下身来,戳了戳它的叶子。
大黑花朵凑了上来,浑身散发着期待:戳这!
星烛:好大一朵骚花。
“能化形不?”星烛问。
黑花摇摇头,血弥山有极强压制,生灵要突破凡境能才化形。如今这世道,想要突破凡境何其困难,血弥山已有百万年之久未诞生化形的生灵了。
其实不仅是血弥山,几乎这世界所有生灵都未能突破凡境,如今修为最高都不到凡境九层。
只是血弥山外没有那么重的压制罢了。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造化神树。
不过他们的存在与星烛差不多,属于禁忌生灵,之所以未被天道针对,是因为他们偏安一隅十分老实,又或者选择沉睡,不似她那么爱蹦跶。
说起来,这血弥山原本也是她的沉睡之地,算是她的地盘。
“我走了,你自己玩。”
星烛抬脚欲走,黑花连忙抱住她的腿,大花朵使劲蹭她。
雷泽底下多了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它好害怕,总觉得有那么一天会冲破封印,把这里的生灵通通吃掉。
想要星烛带它走。
星烛沉默,这里原本是她的家,可好好的一个家,愣是让人给捅了个窟窿出来,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滴答~
黑花伸长脖子去接落血,甜得它浑身直打颤儿。
星烛胳膊未长出,伤口不能愈合,不能完全控制住不流血,倒是便宜了这朵猥琐黑花。
有点不爽,又踩了一脚。
“自己玩吧。”
星烛一脚将黑花踢开,还是毫不留恋地走了。
黑花躺倒地上,朝星烛远去的背影伸长了叶子,浑身充满了不舍。
等星烛消失不见,它原地蹦起,继续阴暗爬行。
大板栗树下,晴天眨着无辜大眼睛一动不动,嘴里仍旧含着那颗造化果。
说实话好想咬,肯定嘎嘣脆。
星烛匆忙归来,顾不上修复自己的手臂,抓着晴天一同进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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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万分嫌弃地吐出造化果,身形随之缩小,变回十二斤大肥兔的样子。
天知道那种被天道盯上,时时刻刻无处不在,自己不能动弹分毫,也不能呼吸的感觉是有那么的操蛋。
围着造化果转了一圈,不解道:“烛烛,这三魂丢了两魂,七魄就只剩一魄,留着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