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恐怕真没有,你慢慢嚼,千万不要客气。”星烛无比温柔摸了摸它脑袋,将剑掷入湖中。
长剑穿过湖水,进入玲珑塔,正正插在塔底一方黑石上。
晴天看得目瞪口呆,止不住在心头给血龙藤点根蜡。
再看自家契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噫,这笑容瘆得慌。
星烛抓起刚砍下的那截藤继续啃,那个样子就像在吃辣条,只不过这辣条比较粗。
“好吃吗?”晴天忍不住问。
“还行。”
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面有天道本源,能气死这小老儿。
“走,我带你出去。”
晴天指了指她身上衣服:“你不换一下衣服吗?挺垮的。”
星烛闻言低头看了下,身上穿的仍是那套红绿嫁衣,原先她五百斤穿在身上还合适,现在剩不到一百斤便直接垮了。
此时领口大开,春光大现,裤子干脆掉地上,脚上只穿了一只鞋。抬手摸了摸脑袋,很好的鸡窝头,首饰全消失不见。
星烛:……
星烛默默吃着辣条,眼神略为空洞,似在思考人生。
“别难过,至少你现在的脸和身材都极好。”晴天拿出来一面镜子对着她照。
→_→星烛斜眼。
晴天眨眨眼,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星烛:“你拿我与虫子媲美?”
晴天:“……我的意思是你很美,真的很美,简直美极了。”
星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变得羸弱,露出一抹娇弱的笑:“你看我像不像那风雨中飘摇着的小白花?”
晴天:……
像,但毛骨悚然!
救命,我家契主失恋后疯了。
“您要不要先把衣服穿好?”晴天抹下耳朵遮眼,它要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一块白色料子做衣服,但我的白绫好像不见了。”星烛回想了下,好像落在了坑边,不知她现在去捡还来不来得及。
就这么出去肯定是不行的,最后星烛穿上了自己炼制的那套绿嫁衣,扎了个松垮垮的马尾,打着赤脚拎兔子朝封印飞去。
“是我撕了你,还是你自己掀开角?”
星烛打量着太极图,眼神透出跃跃欲试,白色的那块看着听白的,是不是能撕下来做衣服?
太极图沉默了一瞬,默默掀起一角。
“这口锅看着挺大啊,看着比我那口老铁锅好,要不然把它拿下来给你炖菜使?”星烛踩在太极图上,低头与晴天说。
话音刚落,鸿蒙鼎一边缓缓支起,露出一条五十公分大的缝。
晴天都懵了,封印这么好破的?
“你要不要锅?”星烛仿若没看到那条缝,伸指戳戳晴天脑袋,“此锅之大,一只鲲鹏不够炖!”
咔嚓!
缝变得更大了,踮起脚也能过。
“还是不用了吧,我用习惯老铁锅了。”晴天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回过神来连忙拒绝,这东西用作武器是不错的,但用来做饭还是差了点。
说实话,还不如老铁锅。
星烛摇了摇头,看向鸿蒙鼎的眼神闪过嫌弃,拎着兔子大步踏了出去。
方一脚踏出,就察觉不对。
封印外有两人正在干架,一条白蛟龙与一只九尾狐。九尾狐明显不敌,被白蛟龙压着打。
眼见着九尾狐要亡,星烛突然传音:
“差不多得了,别真打死了。”
白蛟龙听到熟悉的声音,动作一顿,僵硬着脖子扭头朝封印看去。
有四方神器镇守,他什么也看不到,怀疑是不是出现幻听。
星烛缓缓从结界走出,四方神器仿若眼瞎,就跟没有看到似的,死般沉寂地继续守着。
看到星烛的一瞬间,白蛟龙下意识就敲了九尾狐脑袋一下,把人给敲晕过去。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晴天龇着牙。
白蛟龙变回人形,看都不看晴天一眼,紧紧盯着星烛不放。
“他们都该死,竟然把你饿成这样!”白垣咬牙切齿,神色冰冷阴沉。
星烛:……
晴天:……
星烛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好看?”
白垣摇头:“你不必自我安慰,以后由我来照顾你,一定会把你养得胖胖的。”
→_→星烛斜眼晴天。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眼瞎,他脑子有坑。]你挖的!
九尾狐身上吊坠散发出白光将其包裹,眼见着就要苏醒,星烛决定先离开这里。
她不恨,但也不想与之再有交集。
白垣见状连忙跟上,回首看了眼九尾狐,眸色暗沉了几分。
这一次先放过,下次遇上一定杀了。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星烛在认真思考,接下来要去哪里。
白蛟龙的老巢可以暂且居住一段时间,但不宜久留。若某天白蛟龙得知她是麒麟王的亲闺女,怕是会心生怨恨,要将她扒皮抽筋。
一时间有点惆怅,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
这一幕看在白垣的眼里,就是星烛还放不下苏绒,眼底下的狠厉不自觉加重。
星烛私以为悄悄离开,苏绒就不会知道,认定她还在雷泽里躺着。
却忘了属于自己的一片花瓣还在苏绒那里,将她暴露。
清醒过来的苏绒因为思念,将透明珠子拿出来看,只一眼就察觉不对。
以往只要靠近这里,花瓣就会散发柔和白光,此时却无半点动静。
那一瞬间,他心中生出一种荒谬之感,星烛已经成功脱困。
这感觉一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的这种想法,也很快得到证实,就在他欲要破开结界进去查看时,一只浑身是瘢痕的白色大鹿忽然出现,在结界前不断来回踱步。
这熟悉的身影,让苏绒不自觉翻出记忆。
片刻后大鹿停下,扭头看了苏绒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毫不留恋飞速离开。
明明大鹿什么都没说,苏绒就是忍不住笑了,眼泪不自觉滑落。
半晌后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朝血弥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