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星烛手捏着金豆玩,思绪却不在金豆上面。对她而言,想要对一个人产生信任很难。
她也不是生来就如此多疑,前世今生,她的每一次选择去相信,都会被踩在地上狠狠摩擦,久而久之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与事。
晴天除外。
“你不必担心,我会把这里都换到你名下。”
“好啊。”
星烛将金豆子丢回袋子,说道:“如此就算作是我救公子的酬劳了,日后你我二人互不相欠。”
苏绒抿唇,好久才道:“救命之恩,又岂是一点钱财就能清了。”
星烛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
苏绒立马化身为狐狸躺到床上,并往床里面挪了挪,空出来一大块地方。
星烛愣了下,她是想说自己要睡觉了,让他也回自己房间睡去。
不过对方如此自觉,她就懒得矫情。
才刚刚躺好,一根毛绒绒的尾巴不经意落到她跟前。
星烛静静看着,这尾巴可真是好看,做围脖肯定暖和。
看得久了,就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还挺好玩的,手感好得很,玩了一小会就止不住眼皮打架,很快便入睡。
狐狸小心挪近了些,紧贴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清晨天刚刚亮,外面就传来阵阵鸟鸣声,将仍在睡梦中的星烛吵醒。
看了眼手中抓着的狐狸尾巴,忍了忍才没开骂,缓缓将一口床气吐出。
“这云雾山到底有多少鸟,一大清早就叽叽喳喳的。”
苏绒化回人身坐起,道:“在云雾山生活灵族只占了六成,剩余四成都是妖族,其中鸟族居多。”
星烛:……
好吧,她能忍的。
反正这狐狸离开后,她以后恐怕想睡懒觉都不行,没必要跟一群扁毛畜生计较。
撑了撑懒腰正打算出门,看到桌上的两个钱袋,伸手把属于自己的那个拿上。
方一出门,就感到不自在。
生活在云雾山的不管是灵族还是妖族,大多都体型娇小,满大街都找不到几个胖点的,更别提是她这样的。
说得不好听点,猪妖都比她苗条。
尽管离开了驭兽城,也逃不开成为人群中奇葩的命运,明着暗里没少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是穿太多衣服了吗?身体看起来那么大。”
“你看她手,不像穿很多的样子,可能就是长得胖,但只胖身上不胖脸就好奇怪。”
“确实很怪,没见过长得这么怪的灵族。”
“看她眉心上的灵印,她是驭兽城人,应该会驭兽,感觉她的宠兽好可怜,要驮着这么重的她走。”
“……”
星烛深呼吸几口气,跟自己说一点都不生气,从前能习惯别人的指指点点,现在和以后也可以。
难不成长这样还不让人说了?
面无表情地路过一个又一个摊位,偶尔也会停下来看看,对他人的目光视若无睹。
云雾不比驭兽城热闹繁荣,但比起共水那个小破地方而言,要好上百倍不止。
路过裁缝铺时停了下来,见里面没什么人,便抬脚走了进去。
“这位兄……姑娘要买点什么?”老板娘差点说秃噜嘴,不看脸光看身板,谁会认为这是个姑娘啊。
干他们这一行的,不就先看身材么?
“做几身衣服,我这样的能做吗?”星烛指了指自己。
“能,当然能。”就嫌用料少的,还能嫌用料多的?老板娘一脸笑眯眯,“不知姑娘有什么要求。”
星烛不会挑布,随便扫了眼,道:“颜色简朴些,最好扔在人群里也不会有注意到那种。不要用太贵的料子,不过一定要结实。衣服尽量做宽松些,领子那里脖子以下一定要全盖住,其余的就没什么要求了。”
老板娘嘴角微抽,心想就你这体型,往人群里一站,穿啥也藏不住啊。
“这个没问题,姑娘打算做几套衣服?”
“先来六套吧。”
重量级人物,比较废衣服。
老板娘在自家料子里转了一圈,将一匹布拿到星烛跟前:“姑娘看这个行不行?”
星烛捏了捏,又扯了扯,问:“有更结实点的吗?我怕我一屁股坐下去裤裆开了。”
老板娘:……
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转身去了仓库,不多时从仓库里拿出来一匹灰布。
“这种布倒是结实,只是无法染色,也不好裁剪,因此做出来的衣服可能不太好看。”
星烛接过布看了看,只觉这种料子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无所谓,就用这个吧。”星烛看中它的结实。
“有件事我得跟姑娘提醒一下,这布虽然难看,价钱却是不低。以姑娘这体型,做六套衣服的话,得要这个数。”老板娘伸手比了个六。
“六银?”
“姑娘开什么玩笑,这是六金。”
“……”
“这只能算布料的钱,手工费也得要二金,一个子都不能少,毕竟这布难裁也能缝制,一般人可做不到。”
“!!!”
星烛下意识捂紧自己的钱袋,感觉这老板娘不太像好人,倒像是打劫的。
“姑娘还要不要做衣服?”老板娘微笑。
“做。”
星烛伸出三根手指头:“我做三套就好了。”
六套太贵,买不起。
“定金一金,先交定金,半个月后来拿衣服。”老板娘拿出来一根木签,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把木签掰成两截,将其中一截递给星烛。
星烛将一金放桌上,问:“怎么要半个月那么久?”
老板娘收了金豆,没好气道:“不是说了吗?这种布做起衣服来比较费人,没点能耐和时间都做不出来,要不然也不会收你这么多钱。你要是急着穿,可以换成寻常料子,一套的手工费才一钱银子。”
星烛:……
要不是寻常料子她没看上,也不至于花这些钱。
从裁缝铺出来,星烛继续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感兴趣的就会停下来看看。
走着走着,又遇着说书的。
可惜她来得太晚,这会书已经讲完,想要听就得等到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