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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聚会的邀请人。

镜流开始诉说着往事。

对如今的她而言,回忆算得上一件比较艰难的事。

可那又如何呢?

她无法去忘记那些东西。

痛苦的记忆也好,犯下的罪证也好,亲手造成的杀孽也好——

所有的一切铸造出了如今的她。

镜流无法去否定已经发生的过去。

一味的去否定过去,不也代表着否定了“她”的存在,“她”所带来的一切。

…人不能只停留在过去,但也不能完全忘怀。

清醒的思绪,正如此告知着这位曾经陷入混沌的剑首。

在这具身体彻底泯灭之前,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如今的故友相见,也只是了却心中一桩余念。

让自己能够全心的投入于想做的事情。

即使。

那是一条走向自我灭亡之路。

乐言静静听着静流诉说往事。

听着人的语气从最先开始的平静变得激昂,整个人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波动变大。

没有人去开口打断她。

大家只是微垂着眼眸,听着镜流想要倾诉的一切。

有些说出来,总比压在心底更好。

伴随着镜流的诉说。

那些没有被景元,还有刃提起的东西。

正从语言化为模糊的场景,在乐言的脑海中流转。

让乐言把唇都抿紧了。

在不知不觉中。

原本站着离乐言较为远的丹恒,距离却缩短了许多。

刃意识到了这点,微微的把视线投过去。

但在这种场景之下,他却没说什么,也没做出什么举动。

此时的刃。

明明面前站着许多能刺激他的因素。

但心境却出乎意料的保持了平静。

而镜流也并没有在意丹恒挪动的脚步。

她只是平静的诉说完过往之后,又诉说着大家过往所犯下的罪孽。

从丹枫(丹恒),从应星(刃),又从坠入魔阴身之后斩杀了无数将士的自己。

让景元听着心情有些…说不来的惆怅。

在话题快要结束的最后,镜流语气一转,叫起了乐言的名字。

“乐言,至于你……”话语只进行了个开头。

镜流把脑袋转向了,因为被自己呼唤名字而把视线投来的乐言。

“……”

镜流沉默了片刻。

甚至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诉说话语。

就如同她对景元一样,说不出太多的话。

“我有从景元那里大概了解你现在的情况。”

“……不管怎样,无论以后的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希望你是发自本心,也不会因此而后悔。”

七百年过去了。

两位持明好像都已经进入了新生。

所谓过往,也有些模糊不清。

有的是因为没办法要忘记,有的是因为被某位所掩盖。

“对于你而言,罗浮终究是你的故地,你的好友也总会在此等待,至少…还有归处。”

相比起对丹恒和刃两人犀利的语气。

镜流对乐言的语气,又回到了平静的轻缓。

对于景元与乐言,她说不出什么太重的话。

虽然罗浮的局势近些年也称不上太安稳。

但…以镜流的想法。

又或者说,以时至如今那些微小的私心来讲。

她是希望乐言能待在景元旁边。

因为这些句话,乐言神情有些怔愣。

等接下来镜流单方面宣布聚会结束之时,乐言都还在微微的发着呆。

直至,一直保持着沉默,面无表情的刃主动向前向镜流请教。

察觉到不对劲的乐言才猛然抬头。

其他人并没有进行阻止。

不会干涉他们的行为,也不会干涉他们的想法。

只是默默退到旁边,给两人留出足够的位置。

唯有乐言没有向旁退去。

他看着两人拔出剑——

又看着两人以平静的姿态展露出杀意,用着相同的剑招,朝着对方劈砍穿刺。

一招一式,全向致命处而去。

这看着倒不像是普通的请教或切磋。

反而像是生死之战。

景元与丹恒,并没有过多将视线放在两人的争斗上。

景元是不想看。

丹恒…则是不知自己该从何等角度看。

空气似乎都因为两人力量的影响变得有些冰冷。

乐言蓝色的眸子中映照着赤红和冰蓝。

快要把空气都凝结的冰晶,与与血色的力量即将相撞。

…他不喜欢这个画面。

也不喜欢如今发生的一切。

这或许是最佳的刺激,让人能够知晓一切。

所以——

那即将要发出,不知道把谁所贯穿的剑招(长剑)。

在中途,就被闪过的金色给瞬间阻挡住。

镜流&刃:“——!?”

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疑惑。

饱含着杀意的一击,成功被突然窜到他们中间的乐言给阻止。

被应星所塑造出来的长剑拦住了刃的支离剑。

蕴含着不朽力量的虚幻龙爪,阻止了带着寒意的冰剑。

让两人的动作在一时间全部戛然而止。

澎湃的杀意、有些焦灼的气氛也完全消失。

突然沉默的气氛,剑刃碰撞之声的消失。

也让景元将目光投注了过来。

这突然冒出来的阻拦者,让刃与镜流两人一时间都愣住。

但随后,意识到是谁之后。

他们俩很快就把武器给收了回来。

在比试中,缠绕眼睛的黑纱早就被剑所挑开。

镜流用那双跟以往相比更加血红的眼眸,看着突然插入的乐言,眼中却没有太多的情绪。

“为何要进行阻拦?”她的语气很轻。

刃没有提出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乐言,似乎也在等待一个回答。

“我只是单纯觉得,所谓请教这种东西,也不必争个你死我活吧?”他说。

“单纯的请教,或者切磋差不多就此而止也行,即使再度的汇聚并没有清酒一番,这里离街道也算不上太过于偏远。”

乐言神色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调理也是意外的清晰。

“如果说这个聚会略显仓促和不完美,那最后的终结,也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

“没有聚会的样子那就去尝试创造,没有酒的话我可以去买,即使是稍微坐在一起也好。”

“……不用把一切都搞得那么的急促,又果断。”

让人看着并不像是邀请来小聚。

反而像是临行前的最后遗言。

“时间也没有赶到那个地步,对吧,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