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八旅长也过来了,他向杨政委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八个人中,八旅长最留意的是一对母女。
这对母女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经常吃不饱,营养严重不良。
铁岭县娟姐刚到时那一幕又浮上了脑海里。
经过分开问讯,这对母女的回答都一致:家里的田地被鬼子的开拓团强行霸占了。父亲也在冲突中被鬼子打死了。
母亲曾经育有三个女儿,早年因为生活困难,大姐和二姐送给别人养了。
二姐至今下落不明,大姐听说在抚顺生活。
“你大姐叫什么名字?”八旅长问女孩道。
“我大姐叫孙大珍,比我大六岁,今年应该二十八岁了。”
“来人。”八旅长冲卫兵们喊道。
一名卫兵走上前冲赤狼敬礼问道:“旅长,有什么吩咐。”
“你去金矿新村找一下村长,向他了解村里有没有一位将近三十岁,叫孙大珍的妇女。并顺便向他了解一下抚顺有没有这个人。”
“是”卫兵敬了个礼离开了。
金矿新村的村长努力想了一下,他们村里没有一位叫孙大珍的妇女。他在抚顺也生活了几十年,也没有听过一位叫孙大珍的妇女。
赤狼遗憾地将这个调查结果告诉了这对母女。
母女俩脸上充满了失望的神情。
“如果你大女儿确实在抚顺住,你们母女迟早会有相见的一天。”赤狼安慰她母亲道。
母亲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和小女儿在抚顺已经是风餐露宿。听说一军管理下的清原这里生活比抚顺好很多,就随着外逃的矿工们来到了这里。
现在大女儿没有找到,她们又陷入了没吃少穿的尴尬境地。
赤狼可能也感觉到了这对母女的尴尬处境,叫人送了些粮食给她们,并要她们暂时在金矿新村住下,继续打听大女儿的下落。有什么困难到自卫队寻求帮助。
为了根据地内部的安全,杨政委安排了两名士兵到另外六名没有人认识的老乡登记的老家调查。
母女俩在金矿新村的生活确实比在抚顺好很多,至少吃住有了保障。但是每天这样无所事事也让她们心里堵得慌。
她们决定去找一下自卫队,看能不能为她们安排点事情做。
母女俩还没有走到自卫队队部,母亲看到前面一名背着枪的女自卫队员的背影走姿有点熟悉,只是胖了不少。
“大珍?”母亲颤颤地叫了一声。
那名女自卫队员停了一下,停了一小会儿,又继续往前面走。
这个声音以前很熟悉,现在只能在梦里听得到了。
母亲仍不死心,又叫了一声“大珍?”
女儿也喊了一声“大姐?”
那名女自卫队员回过头来,三个人六目相视时,都泪奔了。
母女俩寻找多日的亲人终于找到了。而让大姐梦牵魂萦的母亲也来到了。
三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大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巡逻,忙将一把钥匙递到母亲手中说道:
“娘,我住在208号,你和小妹先过去,我一会儿交接完就回去。”
胖妇女交接好后就急匆匆地回家。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就着厨房里的菜做好了午饭,寄托在邻居家的儿子也回来了,正和小妹玩。
“大珍,洗一下手,马上可以吃饭了。”母亲冲胖妇女喊道。
“有妈的感觉真好!”大珍笑着舀了一勺水叫她儿子一起出来洗手。
午饭期间,母亲问大珍:“你就住在这里,怎么部队有一名长官叫人帮我们找了,他们说你不住在这里?”
大珍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原来和养父母在奉天做生意。那天我从外面回来,我发现我养父母都躺在血泊中。家里也被洗劫一空。邻居一位大娘告诉我,鬼子怀疑我父母亲资助抗日武装,所以把他们都杀了。邻居塞了一些吃的让我逃命去。”
母亲搂了一下大珍,流着泪说:“大珍,妈让你受苦了。”
“我逃到抚顺,就认识了狗娃他爸,就在抚顺生活下来了,也改名叫孙秀珍了。对了,娘,爹爹呢?”
母亲一听,泪流得更多了。
小妹也流着泪告诉大珍:“家里的田地让鬼子开拓团那般畜生霸占了,爹爹也没了。”
大珍听后用带着哭腔恨恨地说道:“有机会回去,我一定干掉这帮畜生,为爹爹报仇!”
“大姐,听说我们的大部队让鬼子赶出了东四省了?”
“大部队是被鬼子赶走了,但是我们这里还有一支打鬼子的部队。听说鬼子还挺怕他们的,叫他们做魔鬼部队。”
“真的?”小妹高兴地望着大姐,她今天看到了背着枪的大姐,感觉大姐威风极了。
这一刻她也想当兵了,只是她什么也不会,不知道部队收不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