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惊讶的看着大师姐端着茶具冲进了庖屋,他收下刘大明送来的材料,随意交谈了几句便将刘师兄打发走了。
庖屋里传来大师姐用力漱口和刷牙的声音,小白溪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大师姐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主动退回了院子中。
他有些担忧,不知道刚刚主屋里发生了什么,正想去查探时,又有一名青衣弟子上门拜访来了。
“小白师弟,我是玄阴峰的弟子李辛,你称我李师兄即可。”来人主动自报家门。
小白溪忙起身施礼,招呼道:“李师兄好,快请坐。”
李辛迈步过去坐下,逼视着小白溪,开门见山道:
“小白师弟,我服用过你出售的中品养元丹,甚好,有意继续购置。但问题是,我手中暂时没有晶石,只有几副自己炼制的阵法符牌。我想要拿我的阵法符换你们的丹药,可否?”
“李师兄,阵法符什么的我不甚懂。”小白溪露出为难之色。
“小白师弟,你不需懂这个。你只需知道我的一副阵法符牌价值二十颗下品晶石,你先购买我的阵法符,我再出晶石买你的丹药。如何?”
白溪第一次遇到这种主顾,稍犹豫了下,摇头道:“这恐怕......”
见小白溪似是有拒绝的意思,李辛忙软了稍许态度,劝说道:
“小师弟,同为宗门弟子,何不广开交易方式?你买我的防护阵法,我买你的修行丹药,咱们互利互惠嘛。”
要是李辛手中的阵法符水准尚可,能卖出去,他自然不会跑来要求小白溪以物换物,还带着几分强买强卖的意味。
小白溪既不想平白得罪李辛,也不愿意被他当傻子一样逗弄,便推脱道:
“李师兄,我确实不太懂阵法符的交易。这样吧,我考虑几日,请教过大师姐再做决定。”
一听“大师姐”三个字,李辛挠了挠头,神色又软了几分,嘿嘿笑道:
“李师兄我穷困许久,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寻小师弟相助。若是大师姐实在不愿,那便算了。”
说罢,他起身告辞,飞也似的离开了。
小白溪不由哑然失笑,再豪横的师兄,在大师姐的威势下也得低头屈服。
此时离大师姐进庖屋已经过了近小半个时辰,可庖屋中的刷牙之声似仍未停止。
“这样刷下去,牙快坏了吧。”
“主屋究竟发生什么了?”白溪的好奇心再次涌起。
他想了想,轻手轻脚的踱步到主屋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却见白清弯腰掀起了摆在角落里的床榻被褥,正在翻找着什么。
“白师兄,这是大师姐的屋子!”白溪忙出声喝止。
他没想到白师兄竟如此大胆,敢在大师姐的屋内随意翻东西!
与此同时,他又有些疑惑,白师兄不是一直被捆着么?怎么又给松绑了?
但仅一个转念之间,他便明白了。
一定是上午大师姐被师傅问起了白师兄失踪的事情,她一时心软,就把白师兄给放了。
而白师兄则趁机耍诈给大师姐也塞了把药,以此报复上次饮酒下药和被捆数十日的仇怨。
大师姐为了不中毒,只能拼命漱口刷牙......
“小杂种,你鬼叫什么!”
白清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探臂摸了几下,也不知在被褥下摸到了什么,迅速抓握在掌心中,扔进了储物袋。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白溪目前的眼力,根本看不清他究竟拿了什么。
取了那东西后,白清不再多做停留,起身便走过来,抬起一只脚就想踢飞立在门口的白溪。
白溪眼疾动作也快,一个猛然转身,拼力将后背往一旁的墙面贴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白清这临时起意的随脚一踹。
白清嗤笑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径直大踏步的穿过院落,大摇大摆的走了。
小白溪微蹙起眉头,将刚刚憋住的呼吸放出,用力喘了几口粗气。
他虽已锻体入门,应付白清的这一脚却十分勉强,几乎是使用了十成的力气。
歇息片刻后,白溪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重新走回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继续整理交易清单。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齐月才从庖屋中走出。
白溪瞥了眼她系在耳后遮挡面容的布帕,抿了抿唇,紧握着手中的墨笔,垂头继续誊写交易清单。
齐月眼神冷冽,气势汹汹,快步奔进了主屋去捆缚白清,却发现自己屋中颇有些凌乱,而应该躺在地上的人也已不见。
“小师弟,白师兄呢?”齐月转身出来,眼神已经恢复了一派温和。
“白师兄自己走了。”
“我屋中没进其他人吧?”
“没有。”小白溪乖巧的应道。
齐月闻言眼神又是一冷,拳头瞬间就硬了。
【这狗东西,太会伪装!比我还能屈能伸!】
她扭头钻回主屋,环顾了一圈屋子,走至凌乱之处仔细探看。她不知道白清在找什么,在记忆里,原主并无在主屋中藏匿宝物的习惯。
“难不成,他在找那份物资清单?”
但下一瞬,她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掌门亲口宣称此事已经结清,再找又有什么意义。”
但她猜来猜去,实在猜不中白清在寻找什么。
突然,她脑中似是被一道闪电劈过,表情顿时一僵。
“难不成,那孽障将自己的东西藏到了我屋中?”
想到此处,她眼皮莫名狂跳,不安的感觉霎时溢满了周身。她犹记得那夜,白清上门来试探她所说的话:
“......我太了解她了,了解到可以握住她的命脉,掌控她的一言一行。”
“掌控......我的一言一行?”
【难不成,他用法器窃听我?窥视我?】
齐月额头渐渐冒出一层浮汗,顺着粉颊涔涔而下。
她努力遏制住想要立即冲上白清的院落将他揍成一团肉泥的冲动,强行平息心头的不安和躁动,分析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异状。
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屋中的被褥等陈设全部置换成新的!
其次,将各个角落都检查一番,看看有无......
【不行,姑奶奶实在忍不了了!】
齐月怒喝一声,攥起拳头,眼中腾燃起两团烈火,如狂风骤雨一般刮出院落,直奔山上白清所居的院落而去。
“啪!”大门被撞开,院中无人!
“咣!”主屋被一掌拍开,主屋无人!
“咣!”炼丹房被一掌拍开,炼丹房无人!
“嘣!”左厢房被一脚踹开,左厢房也无人!
齐月咬牙跳进最后的庖屋,在幽暗中快速扫视,却不料一股浓烈的异香劈头洒下,令她鼻刺欲咳。
齐月大惊失色,几乎是嗅到那异味的刹那,捂住布帕转身便跑,根本不看那房梁上的狗东西。因为只要一仰头,吸得会更多!
幸而她提早便在脸上蒙了帕子,所以吸入鼻中的香味并不多。
她逃出庖屋,迈腿直奔院门处,却听身后传来“扑”的脚步落地声。
她心下一凛,将周身灵力迅速调转于双腿间,却发现体内灵力的运转速度迅速下降,变得越来越迟缓。
【软骨粉!】
齐月眼中闪过一抹惧色,在双腿行走变得越来越吃力的情况下,立即以双臂撑地,极力向院门口继续爬去。
就差三步了,就差三步!
只要再往前爬三步......
“啧啧啧,阿月,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
耳边传来白清讥嘲的嗤笑声,齐月咬紧牙,使出最后的力气向门口爬去。
两步,只剩最后两步!
但下一瞬,她还没伸出手,就觉腰间一紧,身体刹时悬空,被人扛在了肩上。
“孽障!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