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付老太走了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她立马对付立人道:“立人,邱菊她男人不在了,人家婆家那边说了,她嫁或不嫁都随她,孩子也不让她管。
你们俩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对你们来说也算是个机会,弥补当年的遗憾。
趁着邱菊还能生,你们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孙子出来,咱们也就圆满了。”
付老太在说这话的时候,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加深了不少。
“妈,您这不是胡闹吗,我跟刘艳过的好好的,您为什么非要把我们俩搅和散呢?”
“好啥好,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要她有什么用?你真想让咱们老付家的香火断送在你的手里不成?”
“妈,我都说了,我不在乎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您要是真想要孩子,我们到时去领养一个不就成了?”
付老太把眼一瞪,“那怎么行,是她生不出来,又不是你不能生,咱们为啥要帮别人养孩子,你敢养别人的孩子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妈——”
付立人无奈的喊了一声,转身拉开门就准备往外走,没成想站在门口的刘艳差点儿撞个正着。
“刘艳,你跑哪儿去了,快进来。”
付立人伸手想要去拉刘艳的手,被她给避开了。
付立人举在半空的手尴尬的缩了回去的,他将身子让开,待刘艳进去后,又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是不是又返悔了,刘艳,我告诉你,你回来也没用,只要有我这个老婆子在,你休想在赖着立人,你也别怪我狠心,谁让你生不出来孩子,你要是识趣就赶紧趁早挪地,别耽误我抱孙子。”
刘艳面连看也没有看付老婆子一眼,她面无表情的将脸扭向付立人。
“立人,我们离婚吧,有你妈这个搅屎棍子在,我们永远都不会幸福。”
“谁?你说谁是搅屎棍子,刘艳,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是刘艳第一次对付老婆子出言不逊。
在这个家里,一向强势的付老婆子哪里允许刘艳这样说她,她边骂边张牙舞爪的朝刘艳扑了过来。
“妈,你干嘛?邱菊,快拉着我妈。”
邱菊一直在看戏,她巴不得付老婆子能早点儿把刘艳赶走呢。
来时付老婆子跟她说了假话,说刘艳跟付立人已经提出离婚了,而且两人已经分居。
来到这里,她才知道人家两口并没有离婚。
她的出现,让刘艳破防,也不争也不吵的,立马收拾了一箱子自己的衣物,提着就走了。
见刘艳走得那么利索,她也就不怪付老婆子跟她说了假话了。
看着这收拾得干净又温馨明亮的两居室,比起她婆家的那30多平的筒子楼,他们一家三代人都挤在里面,屋里拥挤不堪,连个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男人活着时,她们夫妻俩跟两个孩子住在唯一的卧室里。
50多岁的公婆就在客厅里搭了一张床。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公婆也才40多岁,对生理需求还很旺盛。
她经常半夜被客厅里传来的动静给吵醒,而她的那个脑子有点儿不太灵光的男人每天粘床就着,活得跟个猪没有两样。
为了能早点生下孩子,在那个家里立足,不让公婆嫌弃,她只好放下羞耻,主动找男人亲热。
有一次那个死男人睡得正香,她把他给弄醒后,那个死男人竟然一脚把她给踹到了床下,还大骂她不要脸,把睡在客厅里的公婆都给惊动了。
她当时又羞又恼,但从来也没后悔过嫁给那样的一个男人。
她觉得人家给了她一个城里人的身份,不让她干农活,只在家里带带孩子做做饭,她也算划得着了。
只想着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只要不跟公婆挤在一起,怎么样都行。
所以一看到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她立马就下定了决心。
她要留下来,她要嫁给付立人。
以后她就能住在这套房子里,过上真正的城里人的好日子。
所以一听到付立人让她去拉付老太,她上前假模假样的拉了两下。
付老太别看年纪不小了,可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人,力气却一点儿也不小。
再加上邱菊并没有真心去拉,她胳膊一抬把邱菊给甩到了一边,冲到刘艳跟前,抬起胳膊照着刘艳脸上就扇了下去。
“啪!”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到了刘艳的脸上。
刘艳想也没想,抬起胳膊给了付立人一巴掌。
付老太疼儿子,她是长辈,她不能打回去,那她就打她的儿子。
付老太见刘艳敢打自己的儿子,这比她自己挨打还要难受,再次扑上来要打刘艳。
付立人这次有了准备,赶紧挡在刘艳跟付老太的中间。
“妈,你老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您就不怕外人笑话吗?这里可是部队,不是咱们付楼村,我的战友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付立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吼腔的,他也是真的被气到了。
这几天他好不容易才把刘艳哄好,想着以后好好过日子,甚至这两个晚上他还硬拉着刘艳去院子里散步。
两人都有好几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这两晚他们似乎又找到了当初新婚时的热情。
却没想到老娘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把邱菊也给带了过来,付立人是真的生气了。
“您也别总是依老卖老在我面前横了,我以前让着你,是看在付立人的面子上,现在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看了,在我跟付立人的婚姻存续期间,你们若是再敢惹我,信不信我立马跑去告你们破坏军婚?”
一听到刘艳说要告她们破坏军婚,别说邱菊了,就连付老太也被吓唬着了。
破坏军婚罪一旦成立轻者拘役,重则还要坐牢,现在大家都翻脸了,付老太还真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刺激刘艳了。
刘艳见她不再吭声,这才冲付立人道:“付立人,我们还是离掉吧,你妈不喜欢我,同样,这些年,她也耗光了我对她的所有好感。
这个家里同时容不下我们两个人,所以就必须得有一个人离开,她是你妈,你们是母子,只有生死能让你们分开,而我这个外人就不一样了,可以随时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
“除了离婚,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付立人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这句话他不光是在问刘艳,也是在问他自己,因为他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