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心里清楚,她心里是一直有陆霄骁这人,只是这份感情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有救命之恩、有救赎……就算自己选择离开,就算时间流动,也不可能忘记。
就算世人说他不好,她都无所谓,因为她也不好,都是普通人为何要强迫自己找个圣人。
所以,她不反对复婚。
人生原本就很短暂,现在已经稀里糊涂的去了一半,不如在这段婚姻里一起沉浮。
因为她明白,不管什么东西都有保质期,爱情也是,它刻骨铭心但不会永恒。
生活在一起久了,爱人升华成了亲人,相互扶持一路往上走才是正理。
就像楼下的那些人一样,有些已经娶妻生子,但身边却带着绝色佳人。
爬到高处才知,什么爱都没有利益重要,人的欲望无穷大,填不满。
就像她,挣了几百后,就想挣几万,挣了几万想挣几十万……现在上亿资产。
听着多,可资金被套牢,想要收回来就必须拿到批文,走动关系除了钱,还得用权。
和许以安纠缠没有好下场,可他说了一句话,顿时让她不由自主地好奇起来。
他说,“他娶你是因为我。”
因为这句话,她跟着他来到了无人的天台,这个地方被收拾的很干净,还有座椅。
显然,经常有人来。
晚上温度低,她只穿了一套连衣裙,凉风吹在雪白的肌肤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站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京都的夜景,华灯初上,说不上美,却让人难以忘记。
这里是家,是故土,是不一样的情怀,这是江言行和两个孩子想回来的地方。
回来了,却物是人非。
许以安递过来一杯红酒,在这种场合他也不可能做什么,心情不好,她一饮而尽。
如牛饮水,不美观。
大家都知道,这红酒需要细细的品味,可对于不懂它之人,和喝饮料没区别。
既是粗人,何必在乎。
许以安笑笑,仰头,露出脖中的喉结,上下滑动,也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虽然穿着华丽的衣服,虽然爬上了一定高度,但他们这种出身农村的人。
在那些出生罗马人的眼里,依旧是下等人,再好的衣服身份也遮盖不住身上曾经的穷味。
这是他们一生都洗刷不了的污点,时常被人提起,带着不怀好意地笑意。
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想要融进这个圈子,依旧被人悄无声息地划开了距离。
自古寒门出贵子,后来许以安才知道,寒门在古代指的是没落的贵族。
他,顶多算庶民。
按照历史来看,只有朱元璋从乞丐逆袭上皇帝,可又有多少人有这样的传奇人生。
“说吧。”南初先开了口,打破了这难得的和谐,自从他抛妻另娶后,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争吵。
也不知是年纪上涨了,还是看的多了,连争吵都不愿了,觉得是浪费力气。
她声音淡淡,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你为什么会说陆霄骁娶我是因为你?”
她俯视着京都的夜景,而许以安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她的侧脸,和会所里的小姐比。
她真的不算很漂亮那种,可是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铭心刻骨,让人忘不了。
“南初,为什么?”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已经重复了上万次,可没有一次得到答案。
今儿!
在这里!
他想她当着他的面前,让她亲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否则他不会死心。
“嗯?”南初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岁月,不会饶过谁。
如今的许以安成熟很多,说句衣冠禽兽都不过分,是那些小姑娘喜欢的类型,很有人格魅力。
如果不是人渣,其实看起来挺赏心悦目,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都被刻进骨子里。
不被人知,她却看得出来,因为她太了解他了,他的梦想,他所期待的未来。
他目光灼灼,带着炙热。
他从来都是不甘认命之人,他的口号永远是命不由天,命由我的狂妄。
他说,“当初我抛妻另娶,是逼不得已,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南初,我也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吃饱饭,穿好看的衣服,让你不被欺负。”
“为什么你就不能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呢?我甚至为了你,选择了离婚。”
“我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为何你始终不肯回头?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而陆霄骁呢?他哪点好?为了不断子绝孙,为了他姥姥,和你离了婚。”
“明明他不要你了,为了攀龙附凤,还和时家的小姐订婚,他也是抛妻另娶的人渣。”
“为何你还会回头,愿意和他复婚,我比他到底差在哪?是因为他是陆家人吗?”
“就因为我出身低,就因为我是地地道道农村人,就算我爬到厂长位置,你就看不起我,是吧!”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以后我可以当局长,你是不是肯回头,和我在一起?”
南初想抽烟,可她穿的连衣裙没有兜,便没揣,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提自己的包。
因为江言行的事,她最近情绪反复无常很烦躁,不想过多说这些无关重要的话题。
“你如果想说的是这个,那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她低声骂一句被骗了。
下次再上当,是小狗。
正当她想走,他才说了她感兴趣的事情,“陆霄骁娶你,是因为陆霄骁恨我。”
“他恨不得我死,所以他知道我爱你,才会娶你为妻,他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我。
“他这人从小报复心就强,睚眦必报,不是好人,我当年差点摔成植物人都是他害的。”
“还有吗?”南初不免有些失望,时大哥为了说服她,好歹还给了一张照片为证。
他就凭一张嘴,这和造谣有什么区别,顿时没了心情,“既然你说完了,那我走了。”
和人渣待在一起,感觉空气都臭了,可还没有走两步,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