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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柠越听,越是有点能理解那些真假千金文里的恶毒女配了。

真的。

你有的,我明明也可以有。

美满的家庭,优渥的生活,健康的躯体。

却因为某些原因,我活得像个老鼠,简直变成了你的对照组。

“嗨呀!”宁柠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她看得开,真的就道心不稳,化身邪恶反派了。

尽管对另一个自己的原生家庭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但宁柠依旧十分感激她。

如果这次来的毁灭守门人不是她,自己还真的没有信心应对。

总算能暂时喘口气:

“谢谢你。”宁柠真诚地道谢。

她摆摆手:“没什么的。只不过我之前就把十公里内的地面下震塌了,塌陷还要持续的。等我发现这个世界跟我的世界一模一样的时候暂停,已经来不及了。你还是先让附近的人群迁离吧。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我的世界在相同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大雪低温。我看新闻,这之前还有很多天灾降临的。而且我那边也没有什么毁灭守门人来。”

宁柠推测:“可能跟你所说的实验相关吧。毕竟实验也是需要数据对照的。要是全都完全一样,实验有什么意义呢。”

“也是。”她点点头:“你也是倒霉,让你摊上了。”

宁柠看她表情,是真的在替自己担心。

算起来,她已经快有三十五岁了吧,经历了这么多末世任务,语气依然娇憨,笑容明媚,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天真活泼的气质。

反而想回到自己,小的时候或许还算天真无邪,可因为身体和家庭的缘故,从没有像她一样热情开朗的时候。

再后来,接触任务越多,心理越是阴暗,多疑。

明明是同样的人,就因为人生经历的不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宁柠猜测,这应该也是系统实验的一部分。

看看相同的人,在经历不同的事件后,对事件的处理方式有多大的差别。

面对任务,或是毁灭的世界时,又会采取何种态度与方式。

按照系统给的奖励来看,自己的方式显然更合系统背后人的心意,所以才会给自己加快进度吧。

与眼前的另一个自己道别,宁柠离开了庄园。

刚刚离开庄园外十米,悬在空中,宁柠就听见耳麦里传来舒画焦急的声音:“宁柠?宁柠?”

“我在的。”宁柠回道。

那边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回应了。信号没了,哨音也联络不到你,我以为你出事了,正打算派一队过去看看。”

自己进庄园安全区前,因为另一个自己的出现而分了心神,忘记提前和舒画说,也难怪她会紧张。

“没事的,舒局,我这边处理好了,庄园这不会再对我们的世界造成破坏,只是坍塌会蔓延到庄园十公里外,这中间的民众财产还是要转移的。我们之后只要专心因对天灾威胁就好了。”

再次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宁柠可以感觉到,外边的温度相较之前,是有些许升高的。

安全公寓内窝了大半年的人,也有陆陆续续顶着寒风出来透气的了。

t市的马路上,也能偶尔见到穿着厚实的人出来遛弯。

当然,大街小巷出没最多的,还是身着军大衣巡逻的官方人员。

官方对于城市的监察与护卫,从降雪开始,一直没有间断。

气候越恶劣,生存环境越艰辛,越容易出现恶性事件。

这个时候一旦放松警惕,很容易出现大规模暴动。

全国各级政府得到中央的指示,巡逻、安全防卫比灾前更加严谨,但是实行起来也的确加倍困难。

宁柠看着马路上一列列军绿色的身影,慢吞吞地行进,发自内心地佩服。

换做是她,她是做不到的。

回到家,把自己收拾好,宁柠怀着轻松又沉重的心情打开安全屋的门。

轻松,是因为有另一个自己兜底,暂时不用担心正面对上毁灭守门人了。

沉重,则是因为……

门开的一瞬间,正对上收拾货架的垂耳的目光。

他“扑腾扑腾”地跑过来,就要往宁柠怀里扑。

宁柠正因为在庄园看见未来的自己和垂耳恋爱的事情尴尬,就见小垂耳扑过来。

她应激反应般,一伸手就把垂耳推开了。

经过强化的身体,又没有控制力气,垂耳当即被推得飞了出去,“哐当”一下撞在货架上。

货架随之向后倒去,压向后面的货架。

一整排货架,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压着一个,连带着上面码放好的货品,“哗啦啦”倒了一地。

而被推飞砸在货架上的垂耳,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啊!”紧接着,“哇”地一声哭出来。

宁柠当即也慌了。

她下手没轻重,完蛋了,垂耳肯定受伤了。

楼上正在做饭的奶奶听见楼下的动静,也赶紧下来看情况。

就见货架倒了一地,垂耳正躺在上面哇哇大哭,撕心裂肺,而自己的宝贝孙女,双手还维持着推出去的动作,一脸惊慌地看着垂耳,目光转向自己时,脸上都是茫然。

宁奶奶赶紧上前把垂耳捞起来,回头没好气地对宁柠说:“你这孩子,干嘛呢。垂耳这小身板,哪能经得起你这么一推。”

垂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打嗝:“奶奶,疼。”

他长得白净可爱又瘦小,平时嘴巴又甜,很讨奶奶喜欢,这下看自己孙女把小垂耳欺负成这样,奶奶是又心疼又尴尬,瞪了宁柠一眼,赶紧把垂耳衣服撩起来看他伤得如何。

就看见垂耳颈椎和腰部的位置,有约三公分的两道红痕,显然是撞在货架上伤到的。

红痕已经渗出血点了,这是十分严重的磕碰伤。

宁柠看着也很心疼。

等给宁柠上好药,又趁奶奶不注意给他喝了治疗药品,确定他没什么事了,宁柠才放心。

也是不好跟孩子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推他。

总不能说——我是知道以后我们俩会谈恋爱,见到你应激反应了所以才推开你的。

第一,那个世界的自己会跟垂耳谈恋爱,不代表自己会跟垂耳谈恋爱。

第二,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太尴尬了。

最后,宁柠用刚跟人打完一架,一时出手没收住,作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垂耳,才把奶奶和垂耳哄过去。

晚上奶奶本来要做水煮鱼的,现在看垂耳受伤,重口味的菜就改成了玉米排骨汤,说要给垂耳补身子。

虽然清淡,但时隔多年再次吃到了奶奶做的饭,宁柠还是感觉幸福死了。

加上心情好,胃口也就更好了。

这顿饭,奶奶做了五人份。

北方的老人,总是喜欢多做些,下顿热热吃。

可宁柠全都吃完了,还是觉得没吃饱,又从储物柜里拿了两份垂耳之前存好的菜,热好,全都吃完,才堪堪吃饱。

奶奶惊讶地看着饭量大如熊的孙女,紧忙劝她:“慢点吃,吃多了积食。”

宁柠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奶奶,一脸关爱慈祥,笑着笑着就哭了。

要是自己的奶奶也在就好了。

自己能给她优渥的生活,能让她健康幸福地度过余下的一生。

眼前这个,虽然也是自己的奶奶,她自己的奶奶终究是不在了。

看见宁柠哭了,宁奶奶很心疼:“怎么了,宁宝,哭什么啊。”

宁柠只能摇摇头不说话。

今天,见了另一个自己后,她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小偷。

她自己的奶奶没了,就去偷别人的奶奶。

换位想一想,要是有另一个自己,把自己的奶奶偷走,自己是不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算那是另一个自己,宁柠也要把她杀了,把奶奶抢回来。

稍微平复了一下,宁柠若无其事地讲了个之前听过的悲惨故事,说吃着这么好吃的饭,想到有很多人连肉都没吃过,就替他们难过。

她理由编得敷衍,幸而奶奶也没有刨根问底。

等宁奶奶和垂耳睡下后,宁柠换上了短袖短裤,打开了安全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