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

高姝终于把落胎药煎好,哪怕药汁又黑又苦,还散发着一阵阵诡异的恶臭,她也丝毫不嫌弃,为了能打掉肚子里的胎儿,她捏着鼻子就猛地灌了下去。

可惜啊,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重新坐上赶路的马车,在马车上足足腹痛了两个时辰后,胎儿非但没流产,还肉眼可见地又长大了一圈。

从七个多月的孕肚,一下子变成了八个月大的!

顶得裙子都紧绷绷的!

别说别人了,高姝自己都吓得够呛。

慌忙用双手遮挡住腹部,生怕被人瞧见了。

但没用,高姝的双手那么小,哪里遮挡得了圆鼓鼓的孕肚?抵达下一个驿站时,她刚从马车里下来,就被周围的丫鬟婆子给围观了。

“天呐,她的肚子又、又、又大了一圈?”

“里头住着的怕是个妖怪吧?”

“铁定是,正常的娃谁能半天的功夫就长大这么多?”

一时,人心惶惶,纷纷对着高姝的硕大孕肚指指点点。

高姝心慌意乱,一脸惶恐地赶紧跑进驿站去,寻了间小厢房躲藏起来。

可见鬼的是,无论躲藏多久,她两只耳朵似乎总能听到门外有声音,一句句全都在讥讽她怀了个妖孽。

甚至还有婆子公然踢她房门,大声叫嚣道:“似沈家少夫人这种不祥之人,就该架上火堆,活活烧死!”

活活烧、烧死?

高姝听到这样的恐吓,吓得整个人蜷缩在床角,抱住膝盖瑟瑟发抖。

就这样,在剧烈恐慌中,高姝熬啊熬,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子时过去,大家都睡了,门外再无声响。

这时,高姝双手发抖地抱起另一包堕胎药,麻溜地下床。

悄悄地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发现走廊上确实空空如也没人了,她才大着胆子摸到小厨房去。

咦,来小厨房偷吃晚饭吗?

哪能啊,是煎药啊。

“怀的就是个祸害,一包堕胎药不够,就来两包!我不信,还打不下来!”

高姝一狠心,当真将两包堕胎药,全倒进了药罐子里!

直接来了个剂量翻倍!

半个时辰后,晚饭都没吃的高姝,空腹将一大碗特别浓稠的黑药汁,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

兴许是药的剂量特别大,远远超出了普通女子身体的承受能力。反正还没等高姝走出小厨房的门,她的腹部就开始绞痛起来。

这次的绞痛异常剧烈,迫使高姝直接尖锐地惨叫一声,就瘫倒在了厨房门口。

结果这一声惨叫,惊醒了好些睡梦中的下人,他们纷纷披上外袍、推开门窗、探头出来看。

这吓得高姝连叫都不敢叫了。她死死咬住自己舌头,再捂紧嘴,生怕让人发现她在这里。

最后,她强忍着剧痛,一点一点爬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刚关上房门,就痛得昏死了过去。

等再次恢复意识时,高姝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赶紧低头查看自己的肚子,看看有没有流产。

结果,这一查看却越发绝望了。

非但没流产,还再次增大了一大圈,活脱脱怀孕九个半月,即将临盆的状态!

最要命的是,肚子里的胎儿还异常活跃,小脚丫不断地踢着肚皮,用力一踩,肚皮上就呈现出一只清晰的脚丫印。

“孩子,你的命不好,喝了毒药快自己死去吧,不要再连累娘亲了,好不好啊?”

高姝看着肚皮上的两个小脚丫印,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突然,高姝的双眼惊恐地瞪大了:“天、天……怪物……真是怪物……是妖孽啊……”

只见她的肚皮上,居然清晰地印出三只小脚丫来。

竟被下人们猜对了,她怀的果然是多条腿的怪物!

这一发现,骇得高姝疯狂地捶打自己的孕肚,两只拳头一拳接一拳疯了似的暴打啊。剧烈恐慌下,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只想将怪物杀死在肚子里。

很显然,连毒药都弄不死的怪物,两只拳头又怎么能管用呢?

疯狂捶打半刻钟后,高姝就累得整个人虚脱了。

“怎么办,怎么办?若让他们发现我怀了个妖孽,他们一定会把我架上火堆,活生生烧死的……”

高姝绝望地直哭。

哭了小半个时辰后,为了杀死肚子里的怪物,高姝铤而走险来到了门外的石阶上。

她纵身一跃,企图肚子重重地撞上尖尖的台阶,以这种方式撞死肚子里的怪物。

不曾想,这一撞,不仅胎儿没死,反倒撞出了宫缩,孩儿要出生了!

~

“啊——”

“啊——”

剧烈的宫缩,引发一阵比一阵强的剧痛,疼得高姝直接惨叫出声,想忍都忍不住。

惨叫声直冲云霄,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

这动静很快引来了丫鬟婆子和小厮们的围观。

“天呐,这是怪物要出生了吗?”有生过好几胎的婆子,一眼瞧出高姝这是要生产了。

“怪物会不会吃人啊?”

“啊?你别吓唬我?”

“那咱们可不能让怪物出生啊,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

一时间,众人喊打喊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吓得高姝眼睛里满是惊恐,她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很想用两只手往前爬,很想爬回自己的房间躲起来。

可密集的宫缩,痛得她腰腹的骨头似乎都快断裂,哪里还爬得动?

越是这样,高姝越是恐惧到不行。

正在这时,已有不少小厮和婆子团团聚拢过来。他们拿木棍的拿木棍,拿铁棒的拿铁棒,拿大刀的拿大刀……

高姝被这阵仗吓得闭上眼睛疯狂地尖叫。

正在这时,高姝忽觉体内一个软软的东西……从下头拼命地往外挤。她绝望地大吼一声。

下一刻,手拿木棍正要捶打高姝的一个婆子,突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然后猛地爆发一声尖叫:

“啊,妖怪,妖怪生出来了!”

“真的、真的是妖怪啊——”

其余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三只小手手扒开高姝的裤头,然后从裤子里探出一只长了八只眼的大脑袋。

光是那齐刷刷瞪大的八只大眼睛,就吓得围观群众险些吓尿了。下一刻,那个怪物彻底爬出裤子时,居然发现他还长了八只胳膊和八条腿。

活生生一只人形大蜘蛛啊!

还一出生就会爬!

手脚协调,爬得还很溜!

直接将围观的好些丫鬟给当场吓尿了。

“啊……妖孽,妖孽来了……”但凡胆子小一些的,纷纷尖叫着四处逃窜。

胆子大一些的婆子和小厮,也吓得战战兢兢,手里有棍棒,也不大敢上前了,全都瞪大双眼盯着那只八只眼的畸形怪物。

而高姝呢,她早已知晓这个孩子是多脚怪物,所以生下来后,她是一眼都不敢去看,死死地闭上双眼,趴在地上直接装死。

正在众人极度恐慌之际,高镍带着一大群锦衣卫赶来了。

那些丫鬟、婆子和小厮们,头一次感觉锦衣卫居然如此亲切,安全感十足!

他们一个个全退到了锦衣卫身后,顿时心头不怕了,胆子也雄了起来。

这时,高镍走近几步,打量几眼那个小妖怪,忽地笑道:

“我当是什么怪物呢,原来只是一个八条腿的小娃娃啊。哟,这小娃娃长得挺可爱啊,脸蛋很是精致漂亮,也很有精气神。”

那些丫鬟、婆子和小厮:……

呃,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啊,胆子就是大。

别人眼里全是满满的惊恐,唯有他,居然还能看出可爱来?

诶,还别说,高镍确实觉得那娃娃很可爱。

要知道,那颗强力助孕药可是他赏给高姝吃的。换言之,眼下这个畸形娃娃可是他高镍的杰作。

自己的杰作,能不可爱吗?

高镍是越看越喜欢。

“来来来,小可爱,本官带你去找娘亲。”

此时的八只眼小娃娃已经爬到了石阶上。高镍走过去,单手抓起他的一条小胳膊给拎了起来,径直拎到了高姝面前,很不正经地笑道:

“沈家少夫人,你生下的这个娃可谓与众不同呢,八只双眼皮的大眼睛,八条胳膊,八条腿,搂着你的脖子亲昵时,都能比别家娃娃搂得紧。可喜可贺啊。”

趴在地上的高姝,一点都不觉得可喜可贺,她死死闭着双眼一眼都不敢看,身子更是抗拒地直往后退。

“躲什么呀?你的娃还光着屁股呢,你还不赶紧抱着他回房穿件肚兜?”

高镍笑着把小娃娃的八条腿往高姝脖子上蹭去。

这一蹭,吓得高姝鬼吼鬼叫。

不料,她的鬼吼鬼叫非但没赢来高镍的同情,高镍反倒用脚把她给踹翻了过来,让她由趴着改为仰躺。

高镍然后再次笑道:

“沈家少夫人,你的儿子你可要抱好了。他可是西南沈家的唯一的血脉了,你若照顾不好他,小心老太君拿你是问。”

说罢,一个松手,八只脚的小怪物就“噗通”一声趴在了高姝胸口。

“啊——”高姝对上孩子额头上的那八只黑眼珠,顷刻间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惊吓过度昏死了过去。

高镍“嗤”地一笑:“真是不惊吓啊。”

随后,高镍把青川叫了过来,笑着吩咐道:

“这个小娃娃可是西南沈家的唯一血脉,身份金贵着呢。来,用个小竹篮把他给装起来,盖上红布,送到老太君身边去养着吧。”

青川一听,便知这哪是送到老太君身边去养着啊,这明摆着是要用这个畸形怪物去刺激一把老太君呢。

青川点头应下,顺便看了眼昏死过去的高姝,请示道:“主子,这沈家少夫人如何处置?”

高镍笑道:“怎么处置,咱们可管不着。她是沈家的少夫人,自有沈家人来处置,再不济,也是老太君来处置。待他们看过这个孩子后,自会定夺。”

青川了然,按照西南那边的风俗,生下一个小怪物是极端晦气之事,一般都是架上火堆,活生生烧死了事。

~

话说,青川刚要把畸形小怪物带走,高镍忽地想起来什么,又把青川给叫了回去,硬生生改了道命令:

“等等,这小怪物,还是先别急着送老太君那。送去镇边王那,由我大哥自行处置……更为妥当。”

青川:???

跟着自家主子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见自家主子下过命令后,又硬生生把话收回去,强行改成另一道命令的。

不得不说,高镍是真把木邵衡当兄弟了,刻意守着该有的分寸感,不干……越俎代庖之事。

但凡今日这人不是木邵衡,说实话,以高镍的性子,那是越俎代庖定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丝毫不带跟别人商量的。

一百件事里,就有一百件事……先斩后奏,绝不带含糊的!

嗯,高镍就是这么霸气!

~

话说,两刻钟前,高姝产子引发巨大骚乱时,木邵衡已经搂着傅玉舒睡着了。

木邵衡乃习武之人,耳朵极其敏锐,外头的动静几乎刚刚闹起来……他就已经睁开了双眼。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查看怀里的小娇妻是否也被惊醒了。

发现舒儿靠在他怀里,依旧睡得正香后,木邵衡才松了口气。

他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两个棉花团子,轻轻地塞进傅玉舒的双耳里,以免小娇妻被外头的动静给吵醒。

咦,哪来的棉花团子啊?

还不多不少,恰好有两个?

这个嘛,就不得不夸一夸咱们木邵衡对傅玉舒的细心周到了。原来,木邵衡早料到有今日,所以提前备好了两个棉花团子,每夜都塞在枕头底下的。

看着小娇妻在棉花团子的帮助下,睡得香甜又安稳,木邵衡欣慰地轻轻笑了,大手不由自主轻轻握了握小娇妻的手。

“王爷,王爷。”

不多时,门外传来心腹小厮的声音,木邵衡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小娇妻的手,轻轻抽离开自己的身躯,蹑手蹑脚地下床离开。

木邵衡走出房门,只见高镍的心腹青川,双手托举着一个小竹篮呈递了过来。竹篮里装着的正是那个八条腿的畸形小妖怪。

青川毕恭毕敬地道:“王爷,此乃沈家少夫人刚刚诞下的孩子。我家主子命令小的给您送过来。”

木邵衡瞥了眼竹篮里的小怪物,立马笑了。想也不想,一把夺过竹篮,就朝老太君的房间径直奔去。

那叫个目标明确。

见状,青川忍不住笑了:“这王爷和我家主子真不愧是好兄弟啊,完全不用凑到一块儿商议,就能想法互通,想到一块儿去。”

真是绝了。

~

那边,一间宽敞的房间里,老太君痛苦地躺在床上。

自从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被饿狼咬断后,她的好日子就几乎到头了,伤口处不知是用药不对还是怎的,血是止住了,却逐渐开始腐烂起来。

就在刚刚,老太君居然在自己断裂的胳膊处,找到了一条……蠕动的蛆!

恶心得老太君险些要吐啊。

“木邵衡,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有今日全是你害的!”

老太君正骂着时,房门忽地被暴力踹开了。

老太君吓得扭头望去,只见木邵衡高大威武的身躯堵在房门口,淡淡月光下,一身黑色大氅泛着冷冷的银光。

只一眼,老太君就莫名觉得阴森森的,警惕性立马拔高七分,身子不由自主往被窝里缩:

“木邵衡,你又来做什么?”

木邵衡笑道:“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夜,本王过来,自然是给你老人家道喜来的。”

道喜?

老太君只觉近日惨事连连,唯一的喜事便是沈母终于被弄死了。除此之外,她完全想不出还能有啥喜事?

木邵衡笑着提醒道:“就在刚刚,沈奕笑他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又白又胖,很是矫健。”

“什么,就生了?这才怀孕几个月啊?”

老太君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倒一脸的惊悚。若她没记错的话,满打满算高姝才怀孕了五个多月吧?

就临盆啦?

这生下来的能是沈奕笑的种?

思及此,老太君呸了一声:

“木邵衡,你少来恶心我。五个多月就能生下活胎来,简直闻所未闻。铁定是高姝那个小娼妇,不要脸,未婚先孕,揣着别人的野种嫁给我的笑儿,戴了绿帽子!”

怀疑戴了绿帽子?

怀疑不是沈奕笑的亲生儿子?

木邵衡淡淡一笑:“想要证明是亲生的,这个简单,都不需别的手段,光凭孩子的长相就能证明。”

说罢,木邵衡瞥了眼站在门外的心腹小厮。

心腹小厮心领神会,立马提着小竹篮走上前来。

木邵衡摆弄了两下竹篮里的红布,露出小男娃白白净净的脸蛋,但又十分巧妙地用红布遮盖住小男娃的额头,只露出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就这样,呈送到了老太君面前。

“你自个看,他的五官和轮廓,长得像不像沈奕笑?”木邵衡用手托起小男娃的下巴,一下子逼近了老太君。

老太君仔细一看,天呐,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尤其那对大眼睛,炯炯有神,像极了她的笑儿!

“还真是我笑儿的骨肉啊,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太君激动地抚摸上小男娃的脸,不住地喃喃自语,“笑儿,你有后了,你又有后了……”

正在这时,小男娃忽地从红布下蹿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手来,一下子摸上了老太君粗糙的手背。

老太君越发乐了,反手握住自己孙儿的小手,激动地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我家笑儿的孩子啊,一出生就跟我极亲。”

木邵衡默不作声,只静静瞅着老太君那张祖孙团聚的笑脸。忽地,他轻轻地扯了一下红布。

霎时,小男娃的额头全部暴露出来,八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老太君:???

满脸的笑意直接僵住。

八、八只眼睛?

“啊——妖怪——”

老太君惊悚得眼眶险些龇裂!

一通尖叫。

此时的老太君再没了天伦之乐的喜悦,内心有的唯有惊恐二字。她急忙松开孙儿的小手手,惊慌失措地想往后退。

不料,她刚松开小男娃的两只手,红布下居然蹿出了更多的手,三、四、五、六、七、八只手争先恐后地抓住了她的手!

这密密麻麻的小手手,骇得老太君两只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心脏更是狂跳,“砰砰砰”似乎就要跳出嗓子眼来。

最后老太君刺激过度,直接瘫倒在床,昏死了过去。

木邵衡冷冷地看着眼前险些断气的老太君,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把小男娃拎出竹篮,直接丢到了老太君大腿边。

兴许祖孙之间天然的血脉亲近,小男娃吭哧吭哧就爬上了老太君胸前,八只小手手全都攥住老太君的衣裳,趴在老太君身上很享受似的不走了。

这时,心腹小厮递上来一瓢冷水。

木邵衡接过水瓢,对准老太君的脸就用力泼了过去。

被泼醒的老太君,一睁眼就对上了趴在自己胸上的小怪物,再次“啊——”地一声尖叫,刺激得昏厥了过去。

又昏厥了?

木邵衡毫不怜惜,直接再来一瓢冷水,又把老太君给泼醒了。

可醒了,依旧没用。老太君只看了一眼八只眼睛的小怪物,就又再次昏厥过去。

“那就再泼水!”

就这样,泼水、醒来、再泼水、再醒来……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十次,把老太君刺激得那叫个够够的。

最后一次泼水醒来时,老太君终于没在自己身上找到小怪物的身影,她战战兢兢地松了口气。

这时,木邵衡却冷笑着提醒她:“那个八只眼睛的小怪物爬到你床底去了。”

听到这话,老太君蓦地觉得身下不安全,一双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紧床沿,生怕那只怪物又爬了上来。

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老太君这副惊悚的模样,木邵衡足足欣赏了好一会,才冷笑着提醒道:

“虽说他是一只畸形怪物,但到底是你们沈家的唯一血脉。该如何处置他,你大可将你弟弟叫过来一起商议商议。”

说罢,木邵衡一甩广袖,掉头离去。

木邵衡前脚刚离开房门,后脚老太君就惊恐万分地叫喊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把床底下那个怪物给我立马揪出来!架上火堆,即刻烧死他!还有他那个扫把星娘亲,高姝也给我一块绑了,一起烧死!”

~

话说,高姝被刺激得昏死过去后,没多久,锦衣卫丢下她,全撤了。

此时的高姝,刚生产完,下体满是血迹,一根连着子宫的脐带还斜斜地悬挂在大腿上,整个人横躺在血泊中。

若是寻常的少夫人,刚生产完,早被下人抬进房间里好生坐月子去了。可高姝不同,她诞下的是一个畸形妖孽,晦气得紧!

哪有下人敢伺候她啊?

全都躲避瘟神似的,没哪个敢靠近,一个个都围在六七丈开外的地方看热闹,嘴里还不停埋汰着高姝。

“还真生了个妖孽出来,真真是晦气。”

“这沈家好好的孩子变成了妖孽,这后人无德、天降惩罚啊!啧啧啧,沈家怕是要爆发祸及全族的大灾难了!”

“这……不能吧?在西南,谁敢动沈家?”

“这谁知道呢,不是人祸,那也可能是天灾啊。说不得,说不得……”

“甭管沈家的灾难是什么,这位沈家少夫人反正是……小命难保了。”

老嬷嬷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时,高姝幽幽醒转了过来,听到众人的对话,高姝痛苦地垂下了泪水。

不需要他们提醒,高姝也知道,诞下了一个妖孽,她的一生已经彻底毁了!

毁了!

正在这时,远处脚步匆匆奔来一行人,打头的正是沈父。沈父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厮,有举火把的,有拿粗条麻绳的,一个个全都凶神恶煞。

沈父看见血泊里的高姝,二话不说,直接下令道:

“快把这个不祥的女人给我绑了,拖到驿站外的空地上去,架上火堆,烧死她,以向沈家的列祖列宗谢罪!”

架上火堆,烧、烧死?

听到这句话,高姝整个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身子更是僵硬得不像话。

很快,四五个小厮一拥而上,将高姝从血泊里拖起来,蛮横地五花大绑,就粗鲁地往驿站外拽去。

“不、不,不是我的问题……公公啊,是你儿子沈奕笑的身子不行,才致使胎儿畸形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在拖拽的过程中,高姝疯狂地叫喊起来,拼了命地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企图能留下一条命。

可这些话语显然没用,丝毫没能阻止小厮将她往外拖的脚步。

灵机一动,高姝开始换话术,冲着沈父大声嘶吼道:

“公公,我高姝虽然是您沈家的儿媳,可我更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是高镍的亲妹妹啊!不经过高镍同意,您怎么敢私下里烧死我?你就不怕我大哥回头找你麻烦,虐死你?”

高镍二字,果然让沈父心中一阵胆寒。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道女高音:“慢着!”

沈父转身一看,只见傅玉筝披着一条胭脂红披风,从长廊里走了出来。

不愧是高镍的女人,月光下,自带一股清冷气质和强大的气场。

沈父只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抿紧了唇。

深呼吸两下,沈父努力镇定地据理力争:“高夫人,高姝嫁了我沈家,是生是死就应该由我沈家做主。”

“你做梦!”高姝见傅玉筝及时赶到,立马觉得自己娘家人来了,腰杆子都挺了起来,直接对沈父破口大骂道,

“姓沈的,我可是高家的女儿,岂能任由你沈家欺负?想将畸形胎儿的屎盆子硬扣在我头上,你少做梦了!这是沈奕笑那个身子不干净的狗男人的错,与我何干?”

骂完后,高姝又一脸委屈地看向傅玉筝,抽抽噎噎地博取同情道:

“大嫂,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嘛?”

哟,为了活命,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向傅玉筝撒娇了?

真真是够恶心的。

傅玉筝看着这样没脸没皮的高姝,嘴角浮起一个鄙视的笑。

笑着笑着,一双眸子忽地冷到了极点,看着高姝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这样凌厉似刀的眼神,吓得高姝好不容易舒缓过来的身子,再次僵硬起来。直觉告诉她,不大对劲,傅玉筝似乎……不、不是来救她的?

呵,当然不是来救她的!

上辈子,高姝可是踊跃参与了“扒皮换脸”计划呢,是谋害傅玉筝的刽子手之一。这辈子,怎么可能及时赶来救她?

及时赶来捅她几刀,还差不多!

傅玉筝还真的从衣袖里缓缓掏出一把匕首来,冷光粼粼,在月光下格外的瘆人。

握着这把匕首,傅玉筝一步一步逼近高姝。

“傅玉筝,你要做什么?”高姝吓得头皮发麻,被五花大绑的她想逃都跑不动,只能一步一步地连连后退。

傅玉筝步步紧逼。

最后将高姝驱赶到了驿站外的一片树林里,彻底脱离了沈家人的视线。

“傅玉筝,你到底要做什么?”高姝吓得声音都在打颤。

突然,高姝不慎踩中了一颗松动的石子,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了泥土地上。

傅玉筝蹲在高姝身边,用匕首轻轻拍着高姝的脸,阴冷地笑道:

“还能做什么?为曾经的我报仇雪恨啊。高姝,你可知,被人活生生剥去脸皮的滋味有多疼?能活生生疼死啊,你可知?”

高姝双眼里满是惊悚:“剥去脸皮?什么剥去脸皮?”

这次,傅玉筝没再开口回答她的话,只用冷冰冰的匕首回答了她。

——唰地一下,锋利的匕首狠狠割开了高姝的脸。

一大块红肉,连着皮,生生地被切了下来。

“啊——”高姝痛得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惨叫声,让傅玉筝仿佛回到了上辈子自己被一刀刀活剥的时候,那钻心的痛啊,这一世终于返还到了恶人身上。

可惜的是,傅玉筝并不会活人剥皮之术,只能粗糙地割下面颊上的肉。

傅玉筝紧紧握着匕首,对准高姝另半张脸……又是快狠准地一刀切了下去。

再次连肉带皮,剥离了一大块。

就这样,高姝原本漂亮的面颊,失去了红肉和皮,露出了两大块白森森的脸骨。

高姝疼得直接晕厥了过去。

“真不中用啊,才割下两块肉,就疼晕了?”傅玉筝冷笑一声。

不过,割了高姝两刀,也算解了心头之恨。

傅玉筝顿了顿,将匕首上的血擦在了高姝的衣裙上,然后叫来自己的武婢,吩咐道:“把高姝绑到火堆上的木桩子上去。”

随后,傅玉筝回到驿站,冲沈父淡淡笑道:

“已经物归原主,人也给您绑好了。接下来,沈家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高家没有任何异议。”

说罢,傅玉筝带着一众婢女潇洒地离去。

“多谢高夫人成全。”沈父双手抱拳,对着傅玉筝离去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很快,驿站外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大火,高姝被绑在里头的木桩子上,烈火焚身之时,她凄厉的惨叫声直冲云霄。

大火无情,不多时,就彻底吞噬了高姝。

最后,烧成了一堆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