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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月华长公主有孕【已补全】

傅凌皓和高镍比试结束后,木邵衡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昔日儿子”,便带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人群。

虽然傅凌皓并非他的亲生骨肉,但傅凌皓的一身本事全是在西南木府习得的,尤其是箭术,有一半功劳得归木邵衡。

——是他背着月华长公主,夜深人静时偷偷教授“昔日儿子”的。

所以,木邵衡与有荣焉!

颇觉面上有光!

离开时,木邵衡忍不住阔步而行,脚下生风,好一副英姿勃勃的样子!

仿佛方才震撼全场的不是傅凌皓,而是他自己似的!

咦,奇怪了,正常人遇到木邵衡这种遭遇——悉心教养十几年的世子非亲生,亲生的儿女全部死透透。

怕是早就崩溃绝望了!

木邵衡似乎……精神状态还好?

嗯,这个嘛,大抵是木邵衡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

外加,他不过才三十出头,正是青壮年,余生还有的是时间生儿子!

所以,并不怎么愁?

“来壶小酒,外加几个小菜,摆在西边的凉亭里。”木邵衡随口吩咐东宫的婢女,抬脚便往凉亭里坐去。

这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奉景德帝之命,前来游说木邵衡。便跟着去了凉亭。

“姑父。”太子殿下跨入凉亭,率先热络地喊上了。

姑父?

这是当木邵衡还是月华长公主的夫婿呢。

“姑父。”太子妃陈黛琼也亲昵地喊了起来。

木邵衡见太子和太子妃来了,忙起身见礼:“见过太子,太子妃。”

太子殿下见木邵衡对“姑父”二字并不抵触,心下一松。

不料,竟是高兴过早了。

只见木邵衡恭恭敬敬行过礼后,便微微蹙眉道:“本王已不是皇家驸马,太子、太子妃日后直呼镇边王便是。”

语气微微有些冷。

太子殿下:……

唉,看来父皇交代下来的任务难度不小啊。

尽管如此,太子殿下还是得尽量让父皇满意,于是落座后,他便朝太子妃使了个眼色。

太子妃陈黛琼会意,忙来到太子身边,假装小声道:

“太子殿下,方才母后遣婢女来报,说是月华长公主连续高烧十几日不退。太医说,怕、怕是熬不过今日了。”

“要不,妾身去飞霞殿瞧瞧去?”

说是“小声”,实则声音一点都不小,至少木邵衡坐在石桌对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点点头:“去吧,替孤去送送姑母最后一程,敬敬……最后的孝心。”

太子妃点头,转身便离开凉亭,去了。

夫妻俩对话时,太子殿下有意瞥着木邵衡的神情,可不知是木邵衡掩饰得太好,还是当真恨毒了月华长公主,反正……神态自若,宛若未闻似的。

太子殿下越发感觉压力山大!

实在没辙后,顿了顿,太子殿下索性抛出了杀手锏:“镇边王,是这样的,有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太子殿下还是不提为妙。”木邵衡声音微冷道。

太子殿下:……

这木邵衡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正常情况下,不是都会说“但说无妨”么?

这让太子殿下一下子为了难,只得又闲聊绕了大半个弯,才吐出那句杀手锏:“镇边王,是这样的,月华长公主她……怀孕了。”

“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虽说母体孱弱,高烧不断,可能母子两人都保不下来,但毕竟是西南木府的子嗣,孤觉得您应该有知情权。”

丢下这个杀手锏,太子殿下就默默离开了凉亭。

独留木邵衡一人独坐凉亭。

太子一走,木邵衡面无表情的脸……终于不再面无表情,甚至他握着酒杯的手指都开始捏得死紧,直接指骨泛了白。

木邵衡连灌三杯烈酒后,凉亭下又走过两个宫婢,她们嘴里叹息道:

“可怜月华长公主,一连高烧十几日,听说人都烧糊涂了,太医说若熬不过今日……就该准备身后事了……”

被这话一刺激,木邵衡到底丢下酒杯,起身走出东宫,就迅疾朝飞霞殿奔去。

远远瞧见木邵衡去了飞霞殿,躲在长廊后的太子殿下夫妇总算松了口气。

——得,父皇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

——后续,就得看木邵衡对月华长公主还剩多少感情了。

~

飞霞宫。

禁足期间,本该守卫森严,但木邵衡几乎畅通无阻就抵达了月华长公主的寝殿。

他来到华贵床榻前,就见月华长公主烧得满脸通红,嘴里不断说着胡话:“驸马……我知道错了……驸马,你不要丢下我……”

她身侧的褥子上,还铺着一幅画。

正是那夜木邵衡握着她的手,画下的那幅“新婚次日图”。

——柳树下的小溪旁,坐着一个红衣少女。她的身侧还几笔勾勒出一个青袍少年,那青袍少年在笑,与红衣少女凝望对视。

看着这副画,木邵衡感慨万千。

而此刻已高烧得迷迷糊糊的月华长公主,她的手一直触摸着画卷上的青袍少年,对他喃喃唤着“驸马”。

木邵衡心中难免一软。

他问身边的太医:“长公主情况……怎样?”

太医院医正刘太医摇着头叹息:“月华长公主情况非常糟糕,已经连着高烧十几日不退。”

“为何不退?退烧药不起作用?”木邵衡心头纳罕。

却见刘太医摇头叹息道:“非也,而是月华长公主异常倔强,不肯喝药……所以一直烧着。”

木邵衡:???

他伸手碰了碰月华长公主的额头,那个滚烫!

立即眉头深锁,催促道:“还不速速端药来。”

药汁是现成的,大丫鬟碧痕很快端了上来。

木邵衡让碧痕把铺开的画拿走,然后他坐在床沿,一把将身体滚烫的月华长公主抱在怀里,用白瓷勺舀了浓黑的汤药,就往她嘴里灌。

却不成想,月华长公主已经吞咽困难,药根本喂不进去,就从嘴角全漏了下来。

碧痕急哭了:“驸马,这怎么办啊?长公主她会不会真的熬不过今日了……”

要准备身后事了?

木邵衡狠狠咬了咬唇,索性端起药碗自己猛灌了一口,然后对准月华长公主的嘴,口对口喂了下去。

同时,大拇指按住她咽喉,迫使她吞咽。

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喂下去,一碗药汁终于全部下了肚。

半个时辰后,开始退烧。

木邵衡这才腾出心情来,问太医:“这退烧药对她肚里的孩子有副作用吗?”

刘太医回答:“这退烧药已是五位太医联合会诊,仔细斟酌过的剂量。正常来说,对胎儿影响不大。”

木邵衡点了点头。

床榻上,退烧后的月华长公主终于沉沉睡去,她面容憔悴,眼睫毛根处隐隐含泪,像只生病的小猫咪蜷缩成一团。

说不出的可怜。

她两只苍白的小手,还死死拽住木邵衡的大手,哪怕睡着了也不肯松开分毫。

竟是掰都掰不开。

木邵衡叹口气,坐在床沿静静守着她。

木邵衡不知道的是,窗外不知何时多出来两双眼睛,分别是景德帝和香贵妃的。两人听到宫婢禀报后,便飞速赶了过来。

见到寝殿里的温馨一幕,景德帝舒了口气。

既然木邵衡还肯嘴对嘴喂药,也肯一直守着皇妹,那情况便不算太糟糕。

准备等会单独召见木邵衡,再和他好好谈谈皇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