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你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告诉给陛下和摄政王!”
说着,冬月那本就看不清全貌的影子飘了下来,直直的跪在地上。
霍妜被她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闪开,“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就是和摄政王一起调查镇南王府的事情的,而且洛洛是我的便宜儿...弟弟,我自然会帮他找到仇人。”
妈耶,忠仆的一跪她可不想受。
“摄政王殿下来了?”
冬月的声音里忽然夹杂了啜泣,“姑娘你认识世子?他现在可还好?”
“他好得很,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不过我们赶路太匆忙,没办法把他带回来。”
“太好了...世子没事就好,既然摄政王殿下来了,那他一定会为王爷和王妃报仇的!”
听着她喜极而泣的声音,霍妜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这种不顾自身生死,忠心为主,哪怕死后都还惦记着自己主子的情况,在哪都那么让人动容。
冬月的身形渐渐化作光点消散,在完全消失之前,霍妜听见她说:“谢谢,劳烦姑娘不要告知世子见过我的魂魄,他心思细腻敏感,一件小事也会记很长时间的。”
没了牵挂和执念,她本就弱小的鬼魂之躯维持不住,终于要前去往生了。
霍妜看着瞬间空寂下来的坟墓,轻叹一声:“我不能答应你,洛洛应该知道你为他、为他娘亲做过什么。”
哪怕是草芥也应该被享受过它带来的幸运的人记住,更何况是人。
*
霍妜从乱葬岗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褚卿的身影站在坡上。
听见动静,他懒懒掀起眼皮看过来:“独门绝活用完了?”
“是啊。”
褚卿轻飘飘的扬了扬唇,“结果如何?”
“屠镇南王府的是南夏国的杀手,背后有皇室中人暗中帮助,哦,也有可能是指使。”霍妜平静地将得到的消息陈述给他。
闻言,褚卿脸上笑容消失,眼眸中多了一抹暗色,“你确定?”
“我很确定,他们好几个月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如果那些杀手说的是假话,他们就不会杀冬月了。
而冬月作为比低级鬼魂还要低级的游魂,更不具备说谎的能力,她所说的皆是心中所想。
就像点读机一样,只能回答它储存在硬盘里的问题,没办法自己编一个出来。
褚卿沉默半晌,忽然冷笑出声:“很好,看来南夏国已经不想存在于这片大陆了。”
霍妜默默地举手:“我觉得那个在背后的皇室中人比较重要吧?”
冬月说他们是杀手,而不是刺客,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充满了江湖气息,据她所知,杀手绝大部分都是给钱什么都能做,他们屠镇南王府,并不代表这就是南夏国的授意。
否则镇南王驻守雾单这么长时间,和南夏国小冲突小摩擦不断,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最重要的是,镇南王府血案发生后,他们并没有任何举措。
“本王知道。”褚卿淡然开口,“无论南夏国那些蠢货有没有参与进来,既然杀手是他们南夏的,他们自然要脱层皮。”
在这件事情上,霍妜悟了,她表情复杂的比了个大拇指:“你才应该当皇帝。”
褚卿轻嗤:“本王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皇帝有着诸多桎梏,还是当摄政王更能够随心所欲。】
也是。
霍妜想了想,问道:“那那个皇室中人,你有怀疑对象了吗?”
她不明白那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谋反?
那这也太舍近求远了吧。
当奸细?
可南夏国什么也没做啊,而且他自己就是元启国的皇族,把自个儿地盘搅得一团乱,让其他国家趁虚而入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来想去,私仇的可能性最大了。
褚卿的回答出乎意料:“没有。”
“啊?”霍妜惊诧的看着他,“一个有点怀疑的对象都找不出来?你们皇室的关系这么和睦吗?”
“同辈中,本王只与镇南王的关系比较好,有些偶尔会聊几句,剩下那些甚至没见过面。”
毕竟褚卿是他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跟年纪大的差了十几二十岁,他开始记事的时候,其他皇子正争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呢。
最后他同父同母的大哥继承了皇位,其他皇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中规中矩的就封王,将他们派到封地去;只有站在大哥那边的皇子有资格留在京城。
镇南王是褚卿同父同母的二哥,他志不在江山,更喜欢扎在兵营里面,只在京城留了几年就到雾单来了,一年难得见上一次。
所以褚卿还真不知道哪个蠢货皇兄和他二哥有仇。
霍妜扯了扯嘴角:“好吧,那看来我们只能到时候回京了问问其他王爷咯?”
“嗯。”
褚卿应了一声,回头瞥了眼到处是错落坟包的乱葬岗,忽然有些好奇:“你是如何打听到这些的?”
“我不是说了嘛,我通灵啊。”
“你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行吧。”
褚卿没说自己信了还是没信,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在意霍妜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知道的答案,只要答案是对的就行。
两人顺着城墙准备原路返回。
霍妜走到一半时候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城吧。”
褚卿回头看着她,少女那双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顺着她视线看去,城墙下被植物遮挡的地方露出了一角。
霍妜将灌木踢开,一个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狗洞就出现在眼前。
褚卿脸上都染上了几分怀疑和难以置信:“......你想让本王钻狗洞?”
“你轻功那么厉害,直接飞上城墙也行啊。”
“.......”
和这个女人说话总能让他哑口无言。
而且霍妜还是那种想起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人,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挤眉弄眼道:“走嘛,难道你不想找个客栈舒舒服服的睡在床榻上吗?风餐露宿了几天,你难道不想洗个澡、吃口热乎饭吗?那个茅草棚子有什么意思?”
也就是褚卿不知道洗脑和传销这两个词,不然他会觉得这俩词和霍妜非常适配。
听着她各种诱惑,褚卿都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有点难受,想洗澡的念头逐渐萦绕脑海。
褚卿的视线逐渐落在那狗洞上,绷着身子没动。
霍妜一看就知道他有点动摇了,立马乘胜追击:“现在这么晚了,里面不会有其他人看到的,我和你都得钻这个狗洞,咱俩都一样,我也不会嘲笑你啊。”
“......”
最后一波激将法:“王爷,你不会是不敢吧?”
褚卿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暗暗咬牙:“霍妜,你不去店铺当小厮真是可惜了。”
“过奖过奖,你先来还是我先?”
“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