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站在原地,一张脸青白不接,而那眸底藏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唯一可以看清的是她那紧握的双拳。
“小姐,这温小姐也太过分了,我们还要留她在府里吗?”桑玉忍不住问道。
她实在不喜欢那个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自己有多高贵一样。
她在太后身边再怎么得宠,不也一样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吗?
再说了,天底下还能有比自家小姐更好的主子吗?
还说是什么京都第一才女,也真好意思,怕不是自封的吧?
真是越想越气。
凤倾微并未停下脚步,她侧目道:“她若真想走我不会拦着。”
她还没好心到非要多管闲事的地步。
“奴婢听说她祖父于青王殿下有恩,所以她才利用这份恩情一直纠缠殿下。”桑玉望向凤倾微,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赶她出府?”
“差不多。”
凤倾微缓缓道:“而且回京路上她也算是帮了我,看在这两件事的份上,她若想继续留在府中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安安分分的别惹事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话虽如此,可奴婢瞧她就不像个安分的主。”桑玉气不过,声音愤愤道:“就方才她那样子,依奴婢看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
凤倾微停下脚步,回过头见她噘着嘴,挑眉道:“还生气呢?”
桑玉深吸一口气,口是心非道:“没有。”
可她气鼓鼓的表情出卖了她。
“放心吧,她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多次,若是温颜还不听,那下次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再者,欠恩情的是萧承渊,又不是她凤倾微。
她已经够给面儿了。
接着,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桑玉见不是去阁楼的路,于是问道:“小姐,我们不去赏花了吗?”
“不去了,我们出府去飞鸿楼。”
经温颜这么一搅和,凤倾微已经没了心情。
桑玉道:“也好,苏姐姐自从伤好了之后便一心只想让飞鸿楼重新开业,我们正好去瞧瞧,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多久,主仆二人出府之后,坐上马车径直朝飞鸿楼走去。
“小姐,今日这天气这么好,街上居然冷清清的。”桑玉撩开帘子,将脑袋探出去。
凤倾微正闭目养神,听见桑玉这么说,缓缓睁眼为其解释道:“皇后与越贵妃一同葬身于冷宫,如今三皇子又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这丧期那些老百姓自然要敛着点儿,就连那些官员表面上也不敢太过。”
桑玉放下帘子,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似懂非懂道:“原来是这样。”
忽然,她眉头一皱,不解道:“可是小姐,既然大家都敛着点儿,那苏姐姐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重开飞鸿楼?不怕像上次一样招来祸患吗?”
“那自然是要庆祝了。”凤倾微眯起狭长眼眸,神色淡淡道:“有我在,他休想再动我的人分毫。”
庆祝?
桑玉挠了挠脑袋,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她从来不去想,所以也没有再问。
半个时辰后,马车已经在飞鸿楼门前停下。
凤倾微自然也被苏音然领去了天字号房,并且为她准备了满满一桌子上好的酒菜。
几人正吃着,忽然有伙计来敲门。
苏音然起身去开门,开门见是自家伙计,问道:“怎么了。”
伙计恭敬回道:“东家,隔壁地字号房来了一个贵客,说是要见天字号房的客人。”
“贵人?”苏音然朝他问道:“是什么样的贵人?”
伙计仔细回忆了一下,才道:“看年纪,约摸有五十,且出手阔绰,而且那一身气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这时,凤倾微已经听到二人的对话,她思索片刻,然后起身来到门口。
“听着倒挺有意思,我去见见这位贵人。”
“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苏音然看向凤倾微,有些担心。
“不必,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回来。”紧接着,凤倾微朝伙计吩咐道:“带路。”
“是,这边请。”
说完,伙计就往前带路,凤倾微朝苏音然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放心,而后便踏出房门跟着伙计走了。
苏音然只好转身回到座位上。
见凤倾微没一块儿回来,白玲珑问道:“苏姐姐,凤姐姐去哪里了?”
“她一会儿就回来,没事,我们先吃。”苏音然道。
“苏姐姐,你这飞鸿楼是不是换厨子了?”桑玉嘴里还嚼着一大块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是啊,怎么?新来的厨子做得不好吃吗?”
之前飞鸿楼被萧玄宸查封,厨子早就跑得没影了,她好不容易才又重新找来一个。
桑玉咽下口中的肉,连忙摆手道:“不是苏姐姐,是太好吃了,比原来的厨子做得还好吃些。”
苏音然听着,忍不住笑了笑。
见桑玉这么捧场,她拿起筷子夹了块酥肉放桑玉碗里,“你要是喜欢吃,等会儿我再吩咐他们多做些,你记得带回去。”
“苏姐姐,你太好了。”桑玉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苏音然目光温和的看向桑玉,感激道:“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在将军府照顾了我那么久。”
“苏姐姐,你又跟我客气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苏音然拿起一旁的酒,说道:“你们再尝尝这酒,这些可都是新到的。”
“好,尝尝。”白玲珑也拿起酒,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
她浅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嗯,这酒的味道醇厚,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儿,入口极为柔和,是还不错。”
“那我也尝尝。”桑玉听后,有些迫不及待。
紧接着,几人在包厢里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经一连几杯酒下肚。
没多久之后,凤倾微推开房门,走进来重新落座。
“小姐,你回来了?”桑玉笑嘻嘻的。
“来,喝酒。”
说着,她端起酒杯朝凤倾微一敬,然后又仰头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