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音缓步从婚纱店走出,随后落寞地坐在摩托车上,就那样静静地发呆,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良久都未曾有丝毫动弹。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上次章朋那近乎疯狂的行为,心中清楚自己这一次前去必然是凶多吉少,前途未卜的恐惧在心头弥漫开来。
就这般一直持续着,直到韩凌彻迈步缓缓走上前来。
“那个男人又给你打电话了吗?”韩凌彻轻声询问道。
钟浅音目光紧紧地盯着韩凌彻,心中满是惊愕。
从头到尾,钟浅音一个字都未曾向他透露过关于这些事情的丝毫信息,但韩凌彻却已然了如指掌。
虽然她至今都不太清楚韩凌彻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头,但韩凌彻的实力,她是认可的。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将这些事告诉陆总的吗?”钟浅音略带质问的口吻说道。
韩凌彻连忙摆摆手,“我可以不告诉他,但我自己身负着保护你的职责,我总可以自己去进行一番调查吧?”
回想起韩凌彻当初给钟浅音的感觉,是有些呆呆的样子,可真正做起事情来,却又是那般的果断且极具头脑。
“现在陆总到底在干什么呢?陆氏集团这么庞大的一家公司,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是由谁在进行管理?”钟浅音询问道。
“这你可就真的为难我了,我仅仅只是一个打工的,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陆总的具体行踪?”韩凌彻无奈地回答道。
钟浅音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明明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帮我向陆总问个好,这一次,请你不要跟着我。”钟浅音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随后猛踩油门,以最高速度骑车迅速离去。
她满心以为这样一来,韩凌彻就不可能来得及追上去。
可她并不知道韩凌彻有着“灵嗅之端”的称谓,即便当时无法在第一时间追上,但只要他想追踪,有的是方法
韩凌彻极其敏锐地感知到钟浅音的不对劲,当即追了上去。
钟浅音缓缓地来到了章朋指定的房门外,就在那一刻,一种犹如潮水般汹涌的恐惧感猛然间迎面袭来。
那一直困扰着她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在这一刻再度发作。
钟浅音用那仅存的一丝理智,颤抖着从兜里艰难地掏出匕首,然后冲着自己的手背狠狠地扎去,因为只有这种尖锐的疼痛感才能让她稍微感觉到一丝清醒。
今日,钟浅音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然而此刻的她已经别无其他的选择。
“咚咚咚~”敲门声沉闷地响起。
保镖面无表情地为钟浅音打开了门,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章朋依然如往常那般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钟浅音时,章朋朝着她轻轻招了招手。
“来,坐。”章朋的脸上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那看似温和的微笑,就如同他平常面向公众时的模样。
可越是看到章朋这样的表情,钟浅音就越发觉得章朋可怕至极,他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正常的情绪表达,整个人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次,你准备怎么折磨我?”钟浅音充满警惕地看着章朋,脚下的步伐并没有丝毫往前移动的迹象。
“同样的事我不会重复去做,你猜猜呢?”章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钟浅音咬咬牙,将心一横,然后径直走到章朋身旁坐下,“我们谈笔交易吧!”
章朋不禁嗤笑一声,“交易?你觉得你手上有什么值得交易的筹码吗?”
“我就是那个筹码!”钟浅音直直地直视着章朋的眼睛,“你做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要折磨我,让我陷入痛苦之中,但是如果我没了,你又要去哪里寻求这种快感呢?”
章朋的脸上依然展露着笑容,“你先说来听听,怎么个交易法?”
“一切皆由我而起,放过那些无辜之人,我留在你身边。”钟浅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看样子,你自信过头了,你认为,你留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有任何价值吗?”章朋轻轻抬起眉毛,眼神中满是挑衅地看着钟浅音。
“我说有价值,那便是有价值,如果没有价值,那我可以选择永远消失在你面前,永远消失在所有人面前。”钟浅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哈哈哈!”章朋忽然间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仿佛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感,“你的提议还是没有我的剧本好玩,我不采纳!等你们每个人都尝尽了心酸和痛苦之后,我再考虑你的提议。”
钟浅音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那把匕首,直直地对准了章朋的脖子,“你逼我的!”
此时,保镖迅速上前,试图夺过钟浅音手中的匕首。
然而,章朋却依旧不慌不忙,他神色从容地示意保镖不必靠近,“钟浅音,鱼死网破这一招对你来说根本不适用,你以为杀了我,白禾凯和陆鼎峰就能全身而退吗?说不定还会更加惨烈哦!”
钟浅音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处,她的大脑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思维仿佛也停止了运转。
所有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可到头来却还是无法敌过章朋这个可怕的人。
保镖趁机迅速地将钟浅音手中的匕首打掉,并且用力地将她压制住。
以钟浅音平时的能力,她完全是能够抵抗一阵子的,但是章朋却采用了诛心的方式,用言语彻底让钟浅音看不见未来,使得她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识。
再加上,病症袭来之时,她为了保持清醒而给自己手背上狠狠地扎了一道口子,身心上的双重疼痛,让她此时没有了任何抗争的力气,仿佛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看着钟浅音那颓废无比的样子,章朋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那种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