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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方山东子正在台球室逗他的相好玉红呢。

“晚上跳舞去,去不去呀?”方山东子笑着问。

玉红白了他一眼:“哎呀,不去,我去跳舞了,谁给我看摊啊?”

方山东子满不在乎地说:“我兄弟不有的是嘛?给你留俩人在这儿不就完事儿了。行不行?”

两人正在说话呢,突然有个人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到了门口把车一扔,就往屋里冲,一边跑一边喊:“东子,东子。”方山东子眉头一皱:“咋的啦?”

那人喘着粗气说:“那啥,我今天跟扒拉宝子喝酒,他们说要过来收拾你。”

“谁要过来收拾我?”

“就是那个新民胡同的小贤,他找扒拉宝子弄了不少人呢。”

方山东子一听,眼睛一瞪:“我操,我还正想抓这个小贤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啊。来来来,别玩了,大哥,去把咱家兄弟都给我叫过来,快点!”

“知道了!!!

二老皮你这么着,回去把咱们那几把火药枪都给我带过来。”

“行,我知道了。”

他们当时没什么像样的枪,那种火药枪是自己改装的,不过这玩意儿也挺厉害。

把枪筒子改了之后,把自行车轴承里的钢珠子“哗啦”一下往里塞,这要是喷一下,能喷你一脸,打你一下能把你掀个跟头呢,别看这土炮,威力可不小。

不一会儿,他们这边有四五把火药枪,“哐哐”地别在腰上了。

这一下子,来了得有 100 多号人,都在玉红台球室这儿等着呢。

台球室不大,里面有十来个兄弟,剩下的都在胡同里藏着呢。

那个时候的小胡同大家都知道吧,平房之间的胡同里,啥最多?小棚子最多,基本上一家门口都有一个一米来高的小棚子。

这伙人都躲在小棚子后面,老远看去,根本看不出来这儿埋伏着人呢。

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嘎吱”一声,是贤哥他们的大解放车来了,开车的是陈海,“叭”的一声车就停住了。

贤哥在车上瞅了瞅,率先跳下车,其他人也“乒乒乓乓”地从车顶、车门下来了,那气势,一看就是来干仗的。

贤哥这伙人可真是精锐,手里拿着大砍刀、日本战刀,还有枪刺,“啪啪”地都拔了出来。

而且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绳子,这是干啥呢?是把刀绑在手上呢,怕在打仗的时候刀砍飞出去,这伙人打起仗来那是相当专业。

他们朝着台球室这边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们也知道,这儿是方山东子的老窝。刚到门口,扒拉宝子这边也不含糊,那也是个狠角色。

扒拉宝子领着三马路的兄弟“叭”的一下就冲了过来,邢涛他们到了门口,“当”的一脚就把台球室的门给踹开了。

扒拉宝子把大西瓜刀往前一举,刚举起来,二老皮从里面就冲出来了,这伙人手里都拿着自制的火药枪,“砰”的一声,一大片钢珠子朝着扒拉宝子他们就射了过去。

扒拉宝子反应倒是快,一侧身,可还是“哐”的一下,侧面被不少钢珠子击中,整个人就像被炮弹击中一样飞了起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大喊道:“我操,小贤,他们有家伙事儿,我操!”

这一嗓子喊出来“他们有家伙事儿”,就见沙老七、大志、陈海这伙人真是勇猛无畏。

你瞧,那火药枪都响了,他们还往上冲呢,尤其是贤哥,手持日本战刀,“啪”的一声抽出来,就朝着对方杀过去了。

从胡同里冲出来的时候,这边枪一响,就像是定好的暗号似的,二道的这帮人也嗷嗷叫着冲了出来。

那时候也不知道咋回事,这社会上咋就有这么多混的,100 多号人啊,手里也都拿着家伙,那场面真是吓人,朝着南关这边就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贤哥拿着那把日本战刀,浑身是胆,一点儿都不含糊,也没丝毫退缩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早就拧头跑了,那是肯定得跑啊。

你想啊,这边才 40 来号人,对方可是 100 多号人。

不过话得两面说,什么叫两面说呢?贤哥可不是找不到人,如果要找的话,找 200 多人来参战对当时的小贤来说也不是啥问题。

关键是啥呢?贤哥这伙人那可都是精英,都是敢打敢拼的主儿,这 40 来号人可一点儿不比那 100 多号人差。

就说那扒拉宝子吧,从地上爬起来,血还滴答滴答地流呢,那西瓜刀上也满是血,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跟二道的这帮人干上了。

就在北八道街挨着铁道帮子这块儿,两伙人打得那叫一个惨烈,嗷嗷直叫。

有路过的,开车的人都赶紧绕着走。

好在那时候马路上车不多,这两伙人打得那真是哭爹喊娘的。为啥呢?就像大志这伙人,沙老七、二林子、陈海,那可真是猛啊。

胳膊让人砍了个大口子,老长一道,他们连瞅都不瞅,继续拼杀。

贤哥这时候都快成血人了,就像个血人似的,为啥呢?贤哥后背被砍了两刀,脑袋也被人砍了一下,浑身都是血,跟个战神似的。

贤哥拿着那把日本战刀,真是勇猛无比。

那头方山东子在一旁瞅着,心里暗惊:“哎哟我操,这小贤可真猛啊!100 多号人围着他们打,居然没把这 40 多号人干倒,南关这伙人绝对是有战斗力。”

而且隐隐约约地,贤哥这伙人朝着方山东子这边杀过来了。

贤哥在前面,嘴里喊着:“跟我上,干他!”朝着方山东子那边冲去。

贤哥他们往前冲的时候,有的小弟都害怕了,为啥?腿都发软了。

因为这时候的贤哥就像战神降临,浑身是血,眼珠子都瞪圆了,见人就砍,那场面,谁见了不害怕?肯定得躲啊。贤哥他们就像是在敌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方山东子这边而来。

尤其是二林子和大志这两人,嘴里喊着:“妈的,跟我上!”就朝着这边冲过来。

可那边二老皮,领着小海他们这帮兄弟,手里拿着火药枪,就迎了上来。

刚走到前头,火药枪“啪”的一声,直接把大志给干倒了。

这边老七刚要伸手,大志摔倒那一下也把老七给带倒了。

再看陈海,陈海那是相当猛,在这伙人里,他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陈海一看这情况:“哥,咱得撤啊,这帮人有家伙,这么干下去,咱们迟早得完蛋。”

陈海说的话一点儿没错,贤哥一个眼神,陈海就心领神会。

只见他挥刀向前,“我操!”大吼一声,手起刀落,一个反手劈就撂倒一个人,然后直奔那辆大解放车而去。

到了车边,他拧开钥匙门,大喊:“上!上!上车!”车子启动,猛地往后一倒,周围的人纷纷躲避。

他大喊一声“躲喽啊!”,接着一脚油门踩下去,向前冲去。

有几个二道的兄弟没来得及闪开,被后车厢直接顶飞了出去。

“嘎吱”一声,车上的南关兄弟们,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都往车顶上爬。

那帮二道的人还在后面追呢,拿着长家伙在后面边追边喊,朝着车一顿乱挥。

陈海一脚油门踩到底,老解放车发出“嗡”的一声怒吼,疾驰而去。

且说这车要开回哪儿呢?开过马路后,贤哥得去医院,而陈海得把车还回去。

这车子是从二马路的联运总公司借的,是运输公司的车,得还人家。

等他们回到医院里,可真是状况百出。

大志被人打伤了,扒拉宝子也受伤了,老七也被火药枪喷了一下。

可以说,南关这伙人这次损失惨重。

“贤哥,他妈的,这仇不能不报!”

贤哥一摆手:“别急,他们有家伙,咱们现在去找他们吃亏。”

“你别管了,这事我去办。”说完,贤哥就从医院出来了,直奔新民胡同。

贤哥去新民胡同找谁呢?找华山大哥。

当时孙华山大哥在哪儿呢?在新民胡同有个大家都知道的新民浴池。

华山大哥没事就爱听书,和贤哥爱好一样。听完书,就到浴池里洗个澡,洗完澡还有人给拍拍后背,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拍背的时候,浑身舒坦,往躺椅上一躺,喝着小茶水,真是惬意。

这时候,贤哥推门就进来了。

一进屋,华山大哥就问:“小贤呐,你咋来了?洗澡啊?”

再一看贤哥这模样,吓了一跳:“我操,你这身上怎么搞的?”

贤哥这时候衣服都没换呢,伤口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衣服上全是血,而且他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的小海军衫,上面全是口子,一道一道的。

贤哥走到华山大哥面前,站定了说:“华山大哥,我有点事。”

“咋了?跟人干仗啦?吃亏了?”

“嗯,跟二道的、方山东他们。”

“我操,这帮小兔崽子,现在要翻天了啊?没事儿,贤子,这仇大哥给你报。我给刘宝他们打电话,让你宝哥带人去收拾这帮家伙,二道这帮崽子还敢撒野呢?”

那个时候,孙华山可不是吹的,在长春市那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一开口,谁敢不服?

那时候,老歪方山东子跟孙华山相比,那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完全不在一个段位。

贤哥准备离开,华山大哥挽留:“不用这么急着走啊,贤子。”

“好了,大哥,谢谢你,别让宝哥去了,这事儿我自己来处理。”

“那你想怎么办呢,贤子?”

“大哥,别的我不求,我想在你这儿借把家伙。”

那时候孙华山集团里有啥?有双管猎枪之类的,那可都是真家伙,在当时来说,这些可都是厉害的武器。

当然了,跟现在比起来,就像小儿科一样。就说贤哥他们那个时候,哪有现在那些先进的五六式之类的枪呢?

那时候的猎枪跟五连子、七连子比不了,但在当时那就是正经的厉害家伙。

华山大哥看着贤哥,有些担忧:“小贤呐,你可别把这事闹大啦,知道不?”

“你放心吧,华山大哥,我心里有数。”这边华山大哥打发走了刘宝。

这刘宝,大家都知道是谁吧?咱们后面会讲到,这人后来在重庆,结局挺悲惨的。

那时候刘宝可稀罕贤哥了,看到贤哥这样,心疼得不行:“我操老弟,谁把你弄成这样了?宝哥跟你去,宝哥去收拾他们,不用你动手,宝哥崩死他们。”

贤哥连忙摆手:“宝哥,不用你,真不用你,你把家伙给我就行,我自己来处理。他们把老三给扎了,还把我好几个兄弟给放倒了,这仇我必须得报。”

“行,要是遇到困难或者啥情况,一定要吱声,别逞强,听到没?”

“你放心吧,宝哥。”

“妥了,记住,你宝哥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明白啥意思不?”

“明白,宝哥。”

这时候,贤哥拿起那把猎枪,枪用油布包着,他把枪往腋窝下一夹。

然后,贤哥领着老蛋子、陈海、二林子、夏小子、老海儿这伙人,人不多,总共就七八个。

他们又回到了北八道街,来到了玉红台球室。

方山东子这时候可不得了,觉得自己牛逼啦。他刚和一帮哥们儿喝完酒回来,在玉红台球室趴着一坐,身边围着二老皮、小海儿、刘金刚他们,总共 30 来号人,人数也不少。

为啥呢?刚才那 100 多号人,该回去的都回去了,剩下的这 30 来号都是自己的嫡系兄弟。

这些人,有的在外面站着,有的在屋里。

方山东子扯着嗓子喊:“我就告诉你们,别听那些人瞎吹,什么新民胡同小霸王,还有南关那些所谓的社会人,老一辈的咱就不说了,他们现在都青黄不接了,他们能靠谁?南关厉害的不就孙华山、唐战吗?那块还有谁?他们还能蹦跶几年?我都懒得说他们。咱二道的人,那才是够狠够硬,对不对?”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对对,大哥说的没毛病。”

就在这时,一辆伏尔加轿车“咣”的一声停住了,后面还跟着一辆上海牌汽车,那可是最早的出租车,这种出租车不打表,靠讲价,比如你说去二道多少钱,是 18 块还是 10 块,商量着来。

两辆车一停,就说那伏尔加轿车,可高档了。

怎么个高档法呢?它有个黑色的小纱,就在窗户边上,就像遮阳帘一样可以升降。

现在高档车是电动的,一按按钮就降下来了,它这是手动的,用手一扒拉,从外面根本看不见车里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