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达到许康的标准,确实不易,此时已剥开了七八只,却仅有一只成功,其余皆被刘雯放置在一旁,仿若失败的魔法实验。
许康缓步至刘雯身后,躬身而下,轻声道:“我再次展示于你,凝神细观,此番,吾将缓慢施法。”
言毕,他自魔泉中捞起一只虾,断其首后,手中的魔法棒沿着虾体轮廓轻轻滑动,仅在尾部绕一圈,便使整块虾肉与壳分离。
最后,魔法棒尖端在尾部与虾壳相连处划一圈,虾尾连同内脏从虾肉中抽出,宛如解除古老封印。
此次,许康行速极缓,约十秒光景,足以让刘雯明察秋毫。
“看清否?”
“嗯!一览无遗。”
“加油。”
对此少女,许康总觉其天赋异禀,先前未习厨艺,应有隐情。
主要在于修行之选,非己所能定夺,只能交付刘氏老者,余事,任由其裁决。
不然,吾愿选此女修习六味麻婆豆腐,她仅尝一口,便道出“弹”之玄妙。
实则,“弹”之概念,暧昧不清,非单纯“弹牙”,亦非“q弹”。
乃介于二者之间,许康曾试,置一肉丁于桌,以匙边压挤,欲将其分割。
终一发力,肉丁二分,但奇特的是,两半肉丁左右飞散,并非如弹射般跃起。
此即六味一体麻婆豆腐之“弹”,必具独特韵味。
能尝此味,且识得“弹”之含义,显其于厨艺之天赋,非凡人比。
或与其过往经历相关,初时嬉戏,不愿烹调,后或萌生兴趣,无奈时机已逝。
今,吾予其新机,若表现卓着,即便于刘家无成,许康甚愿携其回京城,非因他故,只为授其厨艺之道。
如今,许康俨然一长者姿态,似忘自身成为魔法师不过半年。
或因修行模式特殊,常感自身为资深厨师。
实际上,仅半年之期,却常感岁月漫长。
关于刘雯,许康并非真要求她在半个时辰内处理百只虾仁,实属苛求。
若能处理三十余只,已属合格;四十余只,堪称优良;五十只,可谓完美;六十只,则可称万中无一之奇才。
十分钟如流水般匆匆流逝,那些研磨兽肉的勇士们悉数回归,遗憾的是,无一例外,他们的技艺仍未达至完美的境界。
他们沮丧地回到各自的位置,继续他们的任务,研磨那似乎永无止境的兽肉。许康的目光在众人间游移,不经意间多停留于刘雁冰身上片刻,这位少女虽面露不甘,却仍坚韧地挥动着刀刃,仿佛在向命运宣战。
何至于此?许康心中泛起疑问,但随即被他轻轻放下,未作深究。
又是十分钟消逝,众人仍旧未能突破桎梏,许康的评语一如既往地直白而严格,即便略带冷峻,亦不失其公正之心,这令众人的情绪略显沉重。
此刻,刘雁冰挺身而出,双颊因激愤而微红,直视许康,声音中带着不屈:“你这是有意刁难我们,若不愿传艺,大可直言,刘氏子孙,骨气犹存。”
“我有意刁难?”许康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旋即投以一瞥,望向不远处正专注烹制仙肴的刘老爷子。老者此刻面带微笑,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难道不是?这兽肉碎屑,用于炼制我们往昔的麻婆豆石,已是恰到好处。而今,你却反复宣称不合格,这若非刁难,又作何解?”刘雁冰言辞犀利,不给半分余地,决心已下,誓要一辩高下。
许康环视四方,七位弟子尽收眼底,声线平稳,发问:“你们是否同样认为,我正加诸刁难于你们之上?”
其余六人沉默不语,却皆垂首,似乎默认了刘雁冰之言。
“未曾想,你们竟如此团结,确为一家之骨肉相连。既然我已决意以一枚金币换回此方仙肴之秘,自不会行此不义之举。若真有此意,吾先前断不会涉足蜀州之境。”
刘老爷子在一旁悠然自得,显然无意介入这场争执。
看样子,此事唯有亲力亲为。许康本无意多事,但鉴于尚有闲暇,不妨借此机会,为众人展现一番。
“好,是否刁难,尔等且细观之。”
语毕,许康信步至砧板前,轻巧地割下一团五花兽肉,随后置于一旁的灵秤上,淡淡道:“不多不少,正合一百五十克拉。”
天哪,此等精准,令人叹为观止!居然毫厘不差,正是整整一百五十克拉!
紧接着,许康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鱼刀,锋芒毕露,一看便知非凡品。
此人究竟私藏多少刀具?居然连鱼刀也有备无患!简直匪夷所思!
许康毫不迟疑,刀光剑影间,瞬息之间将精肉与肥肉分离,而后将肥肉置于灵秤之上。
“看清,肥肉恰好四十五克拉。”
这怎么可能?刘雁冰震惊莫名,此情此景,绝无可能。每一团五花兽肉的肥瘦比例,怎会如此精确无误... ...
许康只挥了一刀,便从一块五花肉上剥离出了宛如月牙般的薄片,怎么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脂肪?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当她注视着那片厚重的五花肉时,上面许康留下的刀痕,让她陷入了沉思。这一刀,并非平直地切割,而是以一种微妙的角度,甚至还带有弧度,只是速度太快,初看之下难以察觉,直到现在细细观察切面,才真正体会到这一刀的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