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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岸抬眸,眼底泛着一抹愧疚。

他难得给宋观舟斟酒,忍冬欲要起身接过来,也被裴岸摆手拒绝,“我给娘子赔个不是。”

如若过去两三年他待宋观舟好一些,夫妻和睦,恐怕宋观舟如今不会心藏懊恼。

宋观舟说后悔,这句话不是糊弄他。

裴岸双手持杯,看向已吃得满面娇红,眼波四溢的宋观舟,“娘子再上,是裴四过去糊涂。今后你我夫妻必然相扶相持,一屋子亲近之人做个见证,我裴四定能让你游览群山,踏遍万水,不负此生。”

这句话说出,就是忍冬临山,心中都大为震撼。

大隆上下,遵从的仍是前朝那些个繁文缛节,女子贵在端庄娴静,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恪守妇德、操持家务。

但裴岸此话,不止是容许宋观舟外出,还多了支持。

宋观舟听来,半是惊喜半是感叹,惊喜的是裴岸不愧是年轻进士出身,这等子的眼光和心胸,莫说封建王朝少见,就是现代社会,一大把接受了高等教育人人平等的男人,只怕也未必能有。

感叹的是,她宋观舟本就是自由之身。

却因时代不同,欲要抬脚离去,还得相公点头。

退一步讲,也是极好的了。

宋观舟想到这里,在裴岸吃了一盏后,也赔了一盏,她索性来了兴致,指着忍冬说道。

“冬姐阿鲁就做内外管家,府内大小事务,你二人做主。临山大哥与我同行,那些个事儿,比我们就此浑浑噩噩过一生,更有意义。”

她说到这里,两眼放光。

“咱给四郎刷政绩,四郎给咱银钱支撑,共创一段佳话!”

越说越是豪情万丈,亲自提壶斟酒,连着壮姑孟嫂几个小丫鬟都没放过,“来,干了!”

最后一口酒,还在酒壶。

宋观舟懒得倒出来,以壶嘴悬空,再现东方不败水里豪饮的那副潇洒。

醉了。

幸得刘二备了马车在码头上候着,阿鲁与小丫鬟们,好几个都走不稳路。

再看四公子两口子,四少夫人不出意外,由着四公子打横从船舱之中抱了出来。

忍冬扶着壮姑,也有些踉跄。

临山大哥眼眸星亮,虽说一股酒味,但行走起来还算清明。

宋观舟身上盖着披风,她半张脸全藏在裴岸胸口,听着男人康健有力的心跳,她浓醉之中,嘟嘟囔囔。

“四郎,你真是极好极好的丈夫。”

裴岸稳步行走,却没有漏听这话,上了马车,宋观舟还是枕在裴岸怀中,发髻微软,面容犹如海棠花一般娇羞美艳。

她凤目微闭,睫羽挺翘,红唇之中嘟嘟囔囔,翻来覆去都是这般话语。

裴岸听得心头软成一片,他一次次紧紧搂住宋观舟。

低声应承,“娘子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虽然……”

宋观舟唇角含着一抹漂亮的笑意,“虽然四郎有时极为冷漠。”话音刚落地,裴岸恨不得跪地捡起,“观舟,那是从前。”

“不,是现在。”

宋观舟眼眸睁开,好似没有浓醉侵袭那般,眼神犹如暗夜星辰,懒懒看向裴岸。

“不过,夫妻情分之上来讲,你待我已比寻常之人要好。只这一点,往后我只怕会少恨你几分。”

原来,还是醉了。

“观舟,我也是头一次为人相公,好些个事儿我做得不好,往后你放心,我定然多揣摩,做个贴心的夫君。”

宋观舟娇俏笑道,“四郎,做你自己就好。”

她看着同样吃了不少酒,却不见醉意的男人,脑子虽说晕晕乎乎,但心里还算明白。

抓着裴岸大手,在这略有些颠簸的马车里,娇嗔道,“四郎,我们要互相包容,而不是改变。你此生定有大的作为,我性子疲懒,家世凋零,于你前程之上没有帮衬,万事……,只能仰仗你自个儿。”

说到这里,宋观舟忽地笑了出来。

“如若我是你,也不知这娘子有何好的……”

没有家世,懒于交际应酬,还不会生养,偏偏拿捏裴岸,不让他纳妾——

啧啧,宋观舟想到此处,在裴岸怀里转过脸,贴在他腰腹之中。

“真是不好,四郎,不若休了重娶一个?”

裴岸噗嗤乐了。

“娘子这般聪慧,怎地说着说着到了死胡同,这般千娇百媚的娘子,却在我裴四后宅,这般才情横溢的姑娘,心中有我,这些难不成还不够?”

裴岸长叹一声,“娘子,知足常乐。”

“不管如何……”

宋观舟声音小了下去,裴岸俯下身子,“娘子所言何事,为夫不曾听清……”

怀中娇娘嘟嘟囔囔,忽地起了小孩脾气,一口咬上裴岸小腹软肉,“哎哟!观舟——”

宋观舟轻哼,“纵使你待我再好,纳妾之事,断不可能!”

她这会子醉意侵扰大脑,说话含糊不清,裴岸干脆把她搂在膝上,整个人靠在怀里,复又问了两遍,方才听清。

“不让我纳妾?”

裴岸扶额苦笑,“你这是平白无故冤枉我,我何曾想过要纳妾?”

宋观舟双目紧闭,浑身疲软,“反正不准!”

“娘子,为夫冤枉,何曾提过要纳妾的……,不可胡思乱想。”一番安抚,宋观舟也不知听进去不曾,赖在裴岸怀中,沉沉睡去。

众人不曾注意到,在醉春舫靠岸之时,白日里见到的那艘精致画舫,也停在不远处。

虽有烟笼纱之隔,但夜色之中,那岸上点起来的灯笼,都照耀着刘妆的眼眸。

杏姑姑连连低叹,却不敢多言。

直到那郎君伟岸身形,从画舫之中走出,打横抱着的女子,不用多言,也知是公府四少夫人。

女子双手揽住郎君脖颈,二人极为亲近自然。

下人们张灯结彩,前后引路,直到上了马车,带着灯彩离去,留下岸上夜色漆黑。

刘妆方才收回视线。

她眼眸低垂,唇边噙着一丝复杂情愫,既是失落,也是艳羡。

杏姑姑帮她披上厰衣,她也只是随手一拢,“少见这般恩爱的夫妻,真是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