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去问老祖，怎么样？”
曹云山面色古井无波，可是诸位圣人都微微一愣。
“这个时间段去问老祖，不好。”太千很干脆的拒绝了云山的建议，诸圣都知道这一对师徒平时是什么样子，所以并未因为太千直接拒绝曹云山而惊讶，可是接下来曹云山的态度，则是让诸圣都不敢说话。
只见曹云山站起身，“我觉得，大帝之种兼开路人的身份的刘天阳，实在过于特殊，哪怕是归墟圣殿和两位伪帝在，也不应该就这么决定他将来的命运。”
伪帝。
太千眼睛微微眯起。
哪怕在帝落时代之前，有人踏入了伪帝境界，别人也会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大帝或者帝君，除非是比伪帝更加强悍的大帝，才会对伪帝冠以这种略带蔑视的“伪”字。
可是现在，身为弟子的曹云山不光直呼太千为伪帝，并且还对两位帝君主持下的诸圣投票结果表示质疑。
这下，问题可就大了。
诸圣除了重台瓣圣和已经踏入古圣的红溯，剩下的没一个敢大声呼吸，大殿内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位于上座的两位帝君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太千一步战出，对曹云山说道：“现在老祖的灵魂并不稳定，而且每一次出现都会消耗很多的灵魂能量，我们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再打扰到老祖，所以你有什么问题，还是留在归墟圣殿内解决吧。”
“好，那我依旧对大帝之种接下来到底是在人族境内修行还是继续在外族历练表示质疑。”曹云山轻轻点头道。
“归墟圣殿内的诸圣投票结果不是已经说了么，让他继续在外族修炼。”太千帝君看着曹云山的眼睛说道。
“可是那也只是几票的微弱优势，虽然是少数服从多数，可是我们这边也不算太少数吧，毕竟不是压倒性的优势，要是记这样就否决了我们的提议，那我们还是不服的。”曹云山眼底略有不满，看着太千帝君的眼神更是多了很多的不服气。
“你现在难道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么？”太千上前一步，眼神显然有了怒意，可曹云山不卑不亢，同样也上前一步，与太千对视道：“现在是在决定大帝之种和开路人的安危，恕我不能再以弟子的身份与您讲话，我虽身为您的弟子，但天阳同样是我的弟子，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外族险象环生，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余生良心难安啊。”
“对啊，太千帝君，云山圣人身为大帝之种的师尊，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弟子在外多次死里逃生，这次可都引得大魔尊和大神主的出现了，大帝之种现在才刚刚元婴境，云山圣人当然担心了一点……”一位圣人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来缓解，却不想太千的帝君气息悍然迸发，令那位圣人瞬间不敢说话。
“凡书圣人，本帝并非是针对你，本帝也知道你的好心，但是接下来，就让我们这些意见相左的人来自己解决吧。”太千虽然话是对凡书所说，可眼睛还是看着曹云山。
曹云山同样说道：“凡书，这是我与太千帝君的事情，接下来的诸位可都要小心了。”
归墟圣殿内有一条规矩。
若是对圣殿投票结果不满意的圣人，可以选择与意见相左或者主持这一次投票的人进行挑战。
毕竟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话语权，本就是由拳头的硬度来决定。
“伪帝这两字，岂是你一个圣人可说的出口的。”太千深呼吸一口气，再起头顶，虚幻的三龙帝玺缓缓出现，散发着伪帝的威压。
而在曹云山这边，左肩之上，圣莲缓缓绽放，宛如一个小世界一般，有独到的风采和感觉。
太千看向曹云山的左肩，那朵本该复瓣的圣莲竟然变成了重瓣圣莲。
“看来这段时间内，你有不少的突破啊。”太千帝君略显欣慰，毕竟轩逸的徒弟红溯都已经是一个古圣了，他的弟子要是还没有一点突破，就算自己不表现出来，心里却还是对曹云山略有失望的。
“重瓣圣莲，云山圣人也是离古圣更近一步了呀，这下好了，复瓣的时候就已经在圣人里展露峥嵘，这下成了重瓣岂不是更显锋芒？”
“可毕竟是面对自己师尊，还是圣人对帝君，这分明就是提前见到结局的战斗啊。”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云山圣人的特别之处啊。”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这件事可是事关大帝之种的未来……开始了！”
在圣人正在低声议论时，圣人与帝君之间的战斗也开始了。
本来归墟圣殿内的议事堂是不够两人之间的战斗，但是考虑到了挑战者的事情，所以当初在创建归墟圣殿的时候，还在议事堂内用空间魔法创造了一个坚固的小世界。
在这个小世界里，古圣级别的强者战斗，都不会发生太大的崩塌，现在，一个重瓣莲圣人与伪帝的战斗，应该也不会太损耗这处空间。
只见曹云山刚开始就用出了大招，双手之间，混沌色的圆球缓缓变大，一股归宿本源的味道在光球之上散发。
“归元，这还是我教你的招式，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掌握了多少。”太千轻笑道，随后也做出了与曹云山相同的动作，一个混沌色的圆球也在他双手之间凝聚，缓缓变大。
“这两个人是打算一击出胜负？都拿出了最强手啊。”
“是啊，谁不知道当初云山圣人就是靠这一手归元，在单瓣莲圣人的时候将一个复瓣莲的圣人击败，这归元在他的手上，可是能发挥越阶战斗的能力。”
“你们难道傻了么？这一手归元可是太千帝君教的，就算这都是两人最强的手段，可太千帝君毕竟在这一招上苦练多年，怎么可能会被后来者，并且还是他徒弟的人打败，一击出胜负是不错，但肯定是云山圣人被一击击败！”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后来者居上这个道理同样也没错呀，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古代先贤的话，可都是很有嚼头的。”
“哼，那重瓣莲圣人与伪帝之间的差距怎么弥补？就算云山圣人能在归元上有比太千帝君更深的领悟，可境界上的差距可不是天赋就能简单弥补的，就算伪帝按照比古圣强一线来算，那重瓣莲与古圣之间的差距也不小，这么来算，不还是云山圣人会落败？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真是不明智。”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安之若命。云山圣人的可敬之处就在于此了，哪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拼的就是那一线的不可能。”
“哼，冥顽不灵，拼个头破血流就知道事实与自己所想的差距是多么不可逾越了。”
在界外圣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界内的太千与曹云山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最强的一手。
“跟我想的一样，既然过多的对决对你不利，那就还不如一招制敌来的简单，还更省事，那就来看看你的归元，与我的归元的不同吧，镇！”
“轰！”
太千帝君的混沌圆球顿时杀向了曹云山的方向，后者在见到对方的归元出手后，也将自己的归元祭出。
两大归元相撞，没有剧烈的声音响起，只有简简单单的，类似蹴鞠碰撞的声音。
“嘭！”
“咔咔咔！”
在两个归元相撞的地方，空间碎裂，裂隙不断蔓延，甚至界外风暴都开始从裂隙之中渗入。
曹云山面色略微难看，而反观太千，面色如常，古井无波。
“高下立判！”
“帝君威武！”
在界外见到这一场景的诸圣，其中支持太千帝君意见的圣人都恨不得拍手叫好，反观支持曹云山阵营的圣人，都流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可惜了，但云山圣人勇气可嘉，虽败无憾。”
“的确啊，像他这种敢于向强者挥刀的气魄，不多啊，值得我们学习。”
界内，太千看着苦苦坚持的曹云山，略有不舍。
“你说你这是何苦，天阳的命运由他自己来决定，这不是更好？你要是将他带在身边照顾，说不定反而更会横生变故，难道当初你在外出历练的时候，宗门长老都是一路护送？”太千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着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不，你错了。”曹云山左肩上的圣莲熠熠生辉，光辉耀眼，甚至其气势隐隐之间都要盖过了太千帝君头顶的虚幻帝玺了。
“命运从来就没有被谁彻底掌握住这一说，我只是想给天阳一个相对安全并且还能稳定成长的环境，他才十五岁，肩上就承担了要复兴人族的担子，现在又因为他是开路人，他要走的路更难更远，我只是希望，能在他尚还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多给他安稳的环境一些，否则像我们这些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修者一样，那他将来注定要成为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机器！”
“在他当初降生的时候，不朽就以鬼焱杀了他的父母，他从小在学院内长大，我当时也因为学院内事物繁多无法好好照顾他，后来有一次，我在他喝醉的时候看到他竟然独自一人抱着酒坛对月流泪，那个原本坚强得像铁一般的形象在我心里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孩子模样。”
“他也渴望被爱，可我们都因为他的身份而忘记了给予他这些，只给他环境和条件上的车富足，可忽视了一个孩子正常成长下需要的东西，现在他连基本的安全环境都没有，那我觉得，他的武道之心，迟早会破碎。”
“这才是我执意要将他带回人族的根源，你们不懂！”曹云山目眦尽裂，控制归元的双臂沿着血管开始向外渗出血液。
太千帝君听完了这些话，只是微微摇头叹息。
“一个连生存基本都快保不住的种族而言，爱这种东西太过奢侈，我们都是在雨夜中奔跑的孩子，只有坚持得住并且跑得快的孩子才能少被雨淋。”太千说完，微微用力，他的归元就将曹云山的归元彻底吞没。
界外的圣人看到这一幕后都知道了结果如何，该叹息的叹息，该高兴的高兴。
只有红溯面色如常，盯着界内的那归元没有说话，轩逸帝君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又看了看界内的那对师徒，微微一笑。
曹云山因为自己的归元被吞掉，而对他本身产生了一定的反噬，受了些轻伤，而太千帝君则呼吸如常，显然并没有太费力气。
“我觉得，其实可以在暗中派一位圣人前去护他周全，毕竟是我人族的大帝之种，人族的复兴可还靠他呢。”
在太千帝君与云山圣人从那一方界内回到归墟圣殿后，太千帝君朗声在大殿内说道，诸位圣人闻言，相互都交流着眼神，没一会儿，这一提议就被很快的通过了。
“既然云山圣人都因为弟子的安危向自己的师尊提出了挑战，可见他对弟子的关照，那就让云山圣人前去吧。”太千见自己的提议被很快的通过，当下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诸圣对到底是谁前往保护并不重视，只要刘天阳继续留在外族内进行最真实的历练就好，剩下的，他们倒是不怎么关心。
“云山圣人如今身体受了一些轻伤，并且圣天学府内还有不少事情需要院长去处理，我看，这暗中保护一事，还是让我来吧。”红溯举手提议，太千和轩逸两位都点头赞成，于是这件事情终于有了一个落幕。
当归墟圣殿内的诸圣都散去后，只留下了两位帝君和曹云山红溯四人。
“你的归元，还是差点火候，等你的伤好了，再好好修炼，到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
太千帝君看着自己的想法弟子，轻哼一声道，曹云山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红溯，你准备一下就出发吧，其他古族那边，我们会与他们打好招呼的，相信他们也不会对你太过阻拦，至于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们到时候会派圣人前去与你们交代清楚。”
“是！”
红溯作揖领命，随后曹云山与红溯便离开了归墟圣殿。
“看护天阳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了。”
在回去的路上，曹云山看着红溯说道。
“诶，都是天阳的师父，说这些干嘛，再说了，我也早就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我迟迟没有提出而已。”红溯摆摆手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你这样烦不烦，搞这么一出，再这样我可不去了。”红溯白了曹云山一眼，后者笑骂着给了红溯一拳，两人哈哈大笑，回到了圣天学府内。
魔族，黄家。
刘天阳在床榻之上，看着眼前脸色绯红的少女，难以忍受自己刚刚被喂完春药的身体。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