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这些家伙到底施了什么障眼法?咱们刚才追踪他们时,他们看起来和一般的仙舟狐人毫无区别......”
彦卿:“这不是简单换上仙舟的服装,剃去须发的伪装。这几个步离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自己的模样变得与狐人毫无二致。
他们还有着官方身份。天舶司、工造司、还有...云骑军?
让我看看这个冒牌云骑的腰牌,或许能有些眉目。
路君?巡防卫队的值守武官?......等等!”
云璃:“怎么了?”
彦卿:“我曾经见过另一个名叫路君的值守武官,那是在几周之前,押送步离人犯的时候。
拥有伪造的官方身份,能堂而皇之地出入仙舟...糟糕,真是太糟糕了。”
三月七:“更糟糕的是,如果我在列车上发现了一只蟑螂,那就意味着......”
彦卿:“还有更多步离人潜伏在仙舟内。他们的阴谋恐怕不是窃取情报这般小打小闹的事情。
必须尽快将这件事报告给神策府!”
与此同时,在神策府中......
飞霄:“百闻不如一见,星穹列车的客人。我是曜青仙舟的将军,飞霄。”
景元:“我来为天击将军介绍一番。身着青衣的这位——”
飞霄:“走前边这位是饮月君的隔世之身,跟在他后面的是列车组最近吸纳的新成员,二位鼎鼎大名,我这对耳朵听得可清楚了。
除开罗浮报告中的记述,「曜青」天舶司也搜罗了不少关于二位的见闻。本人一直想会会你们,原因...想必景元将军也解释过了吧?”
星:“不就是为了建木重生的事?”
飞霄:“正是。直来直往,我喜欢。
景元将军在呈递的报告中,将建木灾异的祸首归罪于烬灭军团反物质军团,警示众天将应当关注烬灭祸祖的动向。
这些年来,「毁灭」的爪牙摧残了数之不尽的世界,联盟也有所防备,只是未曾想他们竟会与「丰饶」的残党联手。
这场建木灾异造成的损害远比预想中低,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反过来看...也和烬灭军团所到之处荼毒生灵的风格大相径庭。
我自然相信神策将军与各位无名客的英勇事迹,但也不免对报告未能详述的一些细节感到好奇。借此机会,希望能与二位交流一番。
有言在先,我所问的未必是我认为的。提问若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
丹恒:“将军但问无妨。只是我们能回答的,也只是我们所知的;而您所问的...或许内心也早有答案。”
飞霄:“伶牙俐齿,我喜欢。”
安吉拉:“我能离开吗?”
飞霄:“你可是建木重生的主角,怎么能就此离去。
我就开门见山了:起初,星穹列车受通缉重犯星核猎手的引导前来此地,试图解决星核危机。
可凡在银河行走的,是个人都应听说过星核猎手的昭彰恶名。
各位无名客为何如此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莫非是有人沾亲带故?”
星:“除罗浮外,宇宙中还有不少遭受星核侵蚀的世界。列车之前停靠的雅利洛-VI就是其中之一。”
丹恒:“对于列车而言,星核的存在会阻塞银轨,加剧跃迁风险。
因此处理星核引起的麻烦,也是无名客的分内之事。”
飞霄:“唔,星核造成的那些问题我也有所耳闻,列车联结诸界,理应对此做出应对。
银河破破烂烂,「开拓」缝缝补补。言之成理。”
飞霄:“接着,报告提及「药王秘传」魁首丹枢心怀不轨,与绝灭大君勾结,动用星核复苏了建木。
可丹枢不过一介丹士长,竟如此手眼通天。她勾结外敌,召来星核也就罢了,古海建木可是持明一族的领地,她是如何绕过守卫的?”
星:“我和丹枢有过一面之缘。她的挚友死于方壶的战争,她憎恨「巡猎」...在丹鼎司中准备多年,正是为了向仙舟复仇。”
飞霄:“复仇...这同样是一种「巡猎」。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有能力将星核带入持明把守的鳞渊境。”
丹恒:“这个问题应该由丹枢自己回答。”
飞霄:“可惜丹枢已死,就连尸骸也碎成了一捧飞灰。可追究的线索又少了一个。
但报告宣称,绝灭大君幻胧是阴谋的策动者。
在与你们一行同路时,她以天舶司某位接渡使的身份示人,而后又蒸发得无影无踪。
这祸首倒是来去自由,拿来戴罪背锅也忒方便了。”
星:“我们在击退幻胧时,安吉拉成功动用图书馆的力量将幻胧的一部分做成了书,那本书上详细记录了一切。”
安吉拉:“每本书都记录了对应角色的一生,虽然并不完整,但刚好记录了此次事件的发生。”
飞霄:“我未曾阅读过那边书,也未成见识过那种力量,但这何尝不能作为一种......物证。
很好,从各位的回答来看,这些问题都能有所解释。
两位将军,我的问话就到此为止了。”
怀炎:“那么,飞霄将军觉得如何?报告中的诸多疑点,是否得到了解释?”
飞霄:“两位无名客的回答倒是颇为坦诚,就算其中有些难以解释的细节,但以我的直觉看来,倒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我方才所提到的三个问题,不仅仅是在向这两位无名客发问,也是在向景元将军传递某种声音——
其一,药王秘传在罗浮内部不断壮大,六御却无所察觉,任其滋长,是为「失职」。
其二,对星核猎手的说辞信之不疑,又将解决危机的重责交托外人,任其触及寿瘟祸迹,是为「失责」。
其三,于建木灾异之后,一意举行演武仪典,将罗浮再度置于寰宇焦点,是为「失智」。
怀炎:“天击将军,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十王」的意思?”
飞霄:“我想,打从进殿起我就说了,我所问的未必是我认为的。”
景元:“...药王秘传的势力盘根错节,潜谋已久。景元失察,确有疏失。
星核猎手的预言,我倒也未必全信。但在见招拆招之间,罗浮已从建木灾异中得以保全,可见艾利欧对未来的预言,亦有可观之处。
至于演武仪典...景元岂会不知道开门揖盗的风险?
不过风险亦是转机,罗浮这潭池水沉寂久了,也是时候该搅和搅和,让沉渣泛起,激浊扬清了。”
飞霄:“神策将军不愧是文化人,几句话赶得上一本仙舟成语大全了,我喜欢。
但很遗憾,自报告上呈之日起,联盟内就充斥着流言和臆测。就连罗浮内部也有人参本上奏,指责将军疏怠职守,放任建木重生。”
景元:“那么,飞霄将军又是怎么想的?”
飞霄:“你我同为天将,自然都清楚坐这把交椅的难处。
在我看来,这些统统是蚊蝇无意义的嗡鸣。相隔星海,罗浮上所发生的事,唯有神策将军最清楚其危机和背后隐含的意义......
...正如曜青仙舟最近所遭遇的情况。”
景元:“你是说,曜青仙舟也...?”
飞霄:“青丘军的斥候回报,步离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原本一盘散沙的步离猎群,开始彼此攻伐,互相吞并,结成更大的猎群。在他们的背后,有个叫「蟒古思」的东西在指引他们。”
怀炎:“东西?”
飞霄:“斥候送来的情报说,那东西...不是步离人。
那是一个自诩「长生主使者」的女人,「十二重面目,十二对獠牙,残酷如猛毒,变化如流沙」。步离人相信她将为他们带来重新崛起的机会”。
景元:“是幻胧。”
飞霄:“不错。
幸好此行是我前来,若是换做尘冥将军有无或是戎韬将军爻光,这场问话或许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我向来相信直觉,自然不会怀疑各位光明磊落的侠士。但眼下罗浮面对的质疑难关也确凿无疑。因此我打算确保最关键的一点,给联盟一个交代。”
景元:“飞霄将军打算怎么做?”
飞霄:“景元将军心知肚明。只是你不愿做这坏人,那便由我代劳——建木一事仍需要十王司一锤定音,压服众声。
为此,我要委屈两位无名客前往幽囚狱一趟。”
星:“你要扣留我们?”
飞霄:“不是扣留。我会申请十王司「问字部」的判官以业镜台为诸位留下一份详细证言,补上报告所缺,也是为了堵上联盟内抗议的嘴巴。”
丹恒:“...我没有问题。”
安吉拉:“虽然讨厌这种感觉,但......同意......”
星:“还放咱们回来吗...?”
飞霄:“你担心我出尔反尔,将你们扣在幽囚狱里?
那大可不必...我要是想做早就做了。一旦完成证言,诸位来去自由,礼遇如常。”
景元:“那就依天击将军所请——”
飞霄:“此外,我来罗浮还有一桩要务。如果说十王司盖上大印的证言是为压服联盟高层里反对的声音。那么曜青仙舟狐人内部的声音要恳请景元将军听听。”
景元:“天击将军是为「呼雷」而来?”
飞霄:“正是。我要带走关押在罗浮幽囚狱中的步离人巢父「呼雷」,移交曜青仙舟看管。步离人近日的动向足以证明他们将有大图谋。我们必须及早因应。”
景元:“呼雷是狐族世仇,由狐人镇压看守也合情合理。飞霄将军信任罗浮的处置,罗浮自然也对将军的处置报以信任。炎老认为如何?”
怀炎:“老朽本来担心这是一场唇枪舌剑的会面。是我多心了!两位既然都做出决定,互解难题,那真是再好不过!”
飞霄:“移交呼雷一事,我会派遣下属椒丘、貊泽先行对其囚牢状况进行探视,以便后续展开押解。若无其他疑问,这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