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嘛,不要为我担心拉菲酱。”标枪脸上挤出笑容,脑海中又想到与拉菲重逢时,对方全心全意执行着御门宅命令时的情形,从前的自己似乎一直都有些自以为是,明明事实摆在眼前却始终不愿意去看清,现在的自己才算是拉菲眼中的‘同伴’吧?
“因为标枪是同伴。”拉菲双手搭在标枪的肩膀上,酒红色眼眸充斥着认真。
“是啊,我们,现在是同伴呢。”标枪嫩白如剥壳鸡蛋一样细腻的姣好脸庞半是苦涩,半是释怀地回应着拉菲。
另一边正在盯着终端界面的御门宅眉头拧成一股,他想了很多,比如帝国与塞壬之间始终是对立关系,在近几千年的冲突里,战争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或者说战争带来死亡事件再正常不过,几千人,几万人,甚至几亿人都数不胜数,区区巡逻舰两百多名御铁者又算得了什么?他该用何种立场去指责塞壬的所作所为?只因为他的前世,所以作为玩家的他就有资格收编塞壬并让她们为这几千年来带来的伤亡付出代价?
没有理由,没有立场,甚至他都不能去过多指摘巡逻舰背后可能的幕后指使人——观察者。他所能做的只是从观察者那边探探口风,去旁敲侧击她们是否知晓忽然现世的遗迹有关的信息。
‘原来,我也只是一介死宅。’御门宅自嘲地在心中念叨一句。
观察者鸡贼地以卡朗桑迪的名义发了一段‘下列谈话涉及保密,请务必在确认周遭环境安全私密的情况下进行’,然后才在后面述说正事‘特异点,你怎么样?在你门口晃悠的那艘船不是我弄掉的。’
...
正在反思自己对战争过于轻浮的御门宅看到观察者的简讯呆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执行者部队难道不是你们在指挥?犯不着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骗我吧?况且,你们可是塞壬,随手弄掉一艘巡逻舰不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魔种降临之后,塞壬内部便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些节点的塞壬基地已经脱出我们的掌控,我有派出过部队去进行侦察,那些节点仍然在制造不同型号的执行者,但都没有接入到指挥体系里,和我们联手消灭掉的那个特殊魔种不同,这些失控的执行者构造性能均没有太大改变,突变的地方在于机械核心,你应该清楚机械核心是这些执行者自律战斗的中枢元件,我在异变的机械核心中找到了这个印记。’
御门宅看到了魔方状通体灰朴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的机械核心内部,镶嵌在魔方中心的莹蓝色水晶球铭刻着酷似火焰一样的流动形咒印,呈现直三角形的火束咒印下边线突兀地隔出一块圆形,如同火苗中升腾出的一颗眼球,诡异邪性,仿佛察觉到被窥视,御门宅恍惚看到眼球状的圆形在闪光,就像冲着自己眨眼。
‘从你的语气里,你似乎不希望被我敌视,因为我是特异点?我想知道在塞壬看来,特异点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没法一下子回答清楚你的问题,如果硬要打比方的话,你是一场实验里的特殊变量,就像降临的魔种一样,不同于带来毁灭与灾难的魔种,你的存在有可能为世界带来秩序和希望。至于塞壬究竟如何看待你,这个答案是确定的,文明发展的尽头该带来新生,而非终结,一切有可能促成我们心中愿景的变量,都需要保留。’
‘我?暂且不说你们为帝国带来持续千年之久的战争,姑且说我,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将舰娘的力量聚集?这难道不是与你们原计划里清除掉舰娘再自我毁灭相悖?’
‘我不否认战争带来的伤亡,只是,从我们收录到的帝国典籍里,帝国人似乎更热衷于结果而非过程,“如果战斗不能带来凯旋,再英勇的将军率领再多的忠实士兵,都只是为余后的失败徒增惨烈。”,就结果来看,帝国的科技因战争而拔升,文明也在进步。至于你,特异点,变量本身是不可预估的。在这几千年来,魔种的存在似乎已经印证原计划本就行不通,在对抗魔种的战斗里,也许会得益于某个契机,塞壬和舰娘真正联合也未尝不可。’
观察者回答的过于坦白,御门宅在听到对方提到塞壬和舰娘真正联合的时候,心跳甚至都漏半拍,这算什么?就因为恶魔的到来,塞壬一下全摊牌然后从此与帝国化干戈为玉帛?一切会那么顺利吗?
帝国会相信吗?
不会,御门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已经为这漫长战争沉没太多太多的帝国没可能会相信塞壬,帝国会相信塞壬因为恶魔这个搅局者而暂时同自己放缓冲突,却不会因为塞壬一句‘就结果来论,咱们这几千年打着打着,是不是促进你的科技提升了,变相也是不是带动你的文明发展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说开了,你现在达到的水平符合我的预期了,那我们就不打了,作为好人请不用感谢我之前那么卖力地跟你打。’而相信帝国与塞壬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