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小圣贤庄。
荀子闭关静修之地,竹影疏斜,茶香飘飘,昔日稚嫩的子房,如今已是青衫翩翩,眉目坚毅,一副温润君子模样。
一老一少执棋对弈。
“老师的棋艺已到宗师境界,弟子甘拜下风。”张良拱手行礼,主动认输。
“子房不必过谦,以你的聪明才智,要不了多久,老夫只怕就不是你的对手了。”荀子笑呵呵的轻抚长须,或许的赢棋的缘故,他看上去心情也极为不错,“子房,你拜入我门下已经有五年了吧?”
“是的,老师。”张良恭敬回答。
“以你如今的年纪,也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荀子微微沉吟,“你二师兄不日前给我传讯,得遇一奇女子,有着闭月羞花之姿,其人饱腹经纶,才华横溢,他准备将这位女子介绍于你。”
“如今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韩非师兄不是也未曾婚配吗?”张良面色囧红,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夫子,韩非师兄带着客人已经到了学堂。”有小童前来禀报。
“子房,走吧。陪我一起看看,你这位师兄又想玩什么把戏。”荀子笑着起身,不紧不慢的朝着学堂走去。
“弟子韩非,见过老师。”韩非恭敬行礼。
荀子微微点头,上下打量了韩非一番,“数年不见,倒是多了几分威严。”
“子良见过韩非师兄。”张良主动打了一声招呼,数年未见如今久别重逢他还是相当高兴的。
韩非内心升起一抹愧疚,快步走到张良身前,满意的点了点头,“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翩翩君子。”
一直以来,韩非都是将张良当做弟弟看待,此时脑海中却是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子房是女子就好了,那简直就是他心中最为完美的妻子。
甩去脑海中荒唐的想法,韩非开始给张良介绍起公孙玲珑,一如苏玄当初介绍给他的时候。
公孙玲珑站在弄堂后,看着韩非温润俊俏的模样,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公孙姑娘是名家之人,善于辩论之术,素来崇尚我儒家学问,之所以远道而来,也有学习研讨之意。”他将目光看向伏念和颜路,“就请师兄和师弟帮子良试试公孙姑娘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张良眉头微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女子目前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请诸位见谅。”她站在一道屏风后,凝声道,“小女子共有三惑,每一惑请伏念,颜路,张良先生中一人解答。”
“假设有一只兔子和乌龟进行赛跑,兔子的速度是乌龟的十倍,乌龟在前面一百米起跑,兔子在后面追,请问兔子是否能追上乌龟?”
颜路率先出战,问道,“赛跑的总路程是多少米?”
公孙玲珑微微一笑,随意说了一个数字,“五百米。”
“如此,兔子可追上乌龟。”颜路肯定答道。
“非也。”公孙玲珑辩驳道,“在比赛中,追者必须到达被追者的出发点,当其位于同一位置方才是追上,颜路先生以为然否?”
颜路点点头。
公孙玲珑最近扬起一抹笑意,“当兔子达到乌龟的位置时,乌龟必然向前前行一段距离,假设这段距离是十米,兔子是不是需要到达乌龟的出发点才能追上乌龟?”
“如此,将会不断有一个新起点产生,是故,兔子永远追不上乌龟。”
颜路皱眉沉思,思考半天也没有想出反驳的思路,最后轻叹一声,主动认输。
第一辩,公孙玲珑胜。
“小女子认为天与地卑,山与泽平,先生是否认同?”公孙玲珑开始第二场辩论。
伏念思索片刻,沉声道,“先生此题,并无辩论的意义。所谓天与地卑,山与泽平,不过是相对而言,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东西自然不同,当我们站在这里,看到的是天上地下,当我们站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看到的是天地相接,当我们倒立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与寻常所看到的截然相反。”
“在一定范围之内,先生所言确实成立,我也认同先生的观点。”
“在此范围之外,伏念并不认同先生的观点。”
“儒家果真的能人辈出,此次辩论,是我输了。”公孙玲珑输的心服口服,此次虽为辩论,实则为陷阱,辩论之人,若是直接答认同,或者不认同,这场辩论就直接输了。
所谓辩论,一般都是固定的结构框架,选手脑海中也会形成这种意识,能够跳出框架之人寥寥无几,而伏念能作为儒家大师兄,有这份能力也属于正常。
“最后一辩,请张良先生为我解惑。”公孙玲珑的声音传出。
“敢问先生,对于女子而言,美貌和才华,品德而言,哪两者更为重要?”
“自是才华和品德。”张良不假思索答道。
“先生会以貌取人吗?”公孙玲珑又问。
“不会。”张良微微摇头。
“张良先生觉得小女子如何?”公孙玲珑紧接着问道。
“公孙姑娘自是聪敏过人...”张良察觉到不对,迟疑道,“先生所言,似乎并不是在辩论?”
公孙玲珑目不转睛的看着张良,如果是动漫的话,这会已经双眼冒星,开始犯花痴了。
“张良先生可真会说话。”她娇滴滴的说了一句,“舌辨之术想必也是极为出彩。”
“坚,白,石三者只能其中二者结合在一起,而不能同时结合在一起,先生以为然否?”
这是名家着名的坚白论,张良沉思片刻,旋即道,“坚白石,用眼睛看,得其所白,谓之白石,用身体触摸,得其坚,谓之坚石,所谓的离白坚,实际而言,是将视觉和触感分割切离开来,拥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属性......”
公孙玲珑双眼含春,就像是看自己的如意郎君一样看着张良,至于辩论,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等到张良侃侃而谈说完,她轻笑一声,“张良先生颜之有理,这一辨,是小女子输了。”
“韩非兄已经答应让小女子在儒家学习一段时间,以后就请张良先生多多指教了。”
她踏着莲步,缓缓走出帘幔,摘下面具,手指轻捻,羞涩道,“奴家公孙玲珑,见过张良先生。”
张良如遭雷击,转头一看,韩非早就跑没影了,涩声笑道,“公孙姑娘...果真如花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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