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丈夫拦腰抱起,陈柔惊呼:“你要干嘛,轻点儿。”
聂钊想要轻点儿的,但尊严不允许,将妻子款款放到床上,撕了睡衣他扑了过去。
其实还可以时间更久一点,而且虽然他没经什么经验,但太太是因为愉悦还是因为痛苦而哼出声,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她一条胳膊应该痛的厉害,因为她那只胳膊一直垂在床上,都没有抬起来过,他也只好心有不某的结束战斗。
三更半夜,宁静而温暖的被窝,夫妻相拥而眠。
聂老板想到明天要出差,而且一走就要走一个星期,就有点心烦。
结果他正烦着,妻子突然悄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下次可以更久一点的。”
聂钊浑身的汗毛在竖间炸了起来,他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应该觉得还不错,但是……嫌他时间短?
果然,她咬了咬唇,声音再低了一点:“还挺好玩的,就是,嗯,再久点就好啦。”
聂钊伸手就拉,声哑:“那就……”但他的再来一回还没说出口,太太滋气:“痛!”
明明是他心疼她,怕她痛才生生刹车,还憋的难受,却要被误解。
可他想给她个教训吧,又怕她会痛,而他记得他母亲临去世时曾经多么痛过,这辈子不论怎么样,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不要太太尝一丝疼痛的。
可怜聂老板又气又委屈,偏偏还发作不出来。
太太在床上,他连床单都不敢扯,生生把拳头都给攥青了,也只能生闷气。
不过聂老板的套路是无穷无尽的,他突然说:“对了,新加坡有位女士,是位艺术家,相貌还不错,也还年轻,邀请我去了之后一起用饭。”
其实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艺术家,他只是想激起太太的妒心,即使明天不去,过两天安排个行程,去新加坡探望他,陪陪他,他想跟她一起度个周末。
简而言之,想激起她的雌竞心理。
但聂太太在别的方面都会被套路,可在两性方面是断然不会上钩的,她倒来兴趣了:“什么艺术,我是个粗人,不懂艺术,但我最喜欢艺术家了。”
聂钊一噎,却也继续撒谎:“是位非常优秀的小提琴艺术家。”
“正好阿涵马上毕业,说要办party,到时候要请丹尼仔和华仔,还有情歌天王Jacky cheung来献唱,把小提琴艺术家也一起请来吧,她会喜欢的。”陈柔说。
聂钊愣了一下,又说:“有位女士要请我吃饭。”
“好哇,以后记得请来,我还挺喜欢听小提琴独奏的,有韵味。”陈柔说。
聂钊好半天没吭气,她以为他睡着了,挣开他的胳膊,转到一边去睡了。
可怜聂老板虽说被太太盖章不行,但向来在她身上使的样样心机都灵,这还是头一回,心机用下去她毫无反应,偏偏他今天也没能一雪前耻,还用说,更睡不着了。
……
九龙卧虎藏龙,大佬个个人物,当然也个个都不好对付。
陈柔靠着将近30年练就的硬核枪法,一枪把俩大佬给打哑巴了,但之后并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命宋援朝深入基层,耐心观察了两天,发现俩大佬都乖乖的,没敢耍奸心思之后,这才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当然了,第一就是去找湾岛仔。
她还挺好奇的,又是几个月没见,聂耀在干嘛。
一个人开车到跑马地,上山,她刻意把车停远了点,步行到别墅,到了门口,守门的一看是女主人来了,当即立刻从内部下锁开门,让她进门。
她一路经过院子,发现花草被修剪的格外平整,门前的大水池也干干净净,她遂表扬开门的保镖:“你们卫生搞的不错,辛苦了。”
保镖是个老外,一耸肩说:“其实卫生是男主人搞的,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陈柔再回首四顾,就见所有的花草都被修的没有棱角,格外圆润,站在别墅正门的拱门下面看,两边的花草被修的一也是一模一样,强迫症看了都要说舒服。
她在门外就听到一阵噼哩啪啦的声音, 遂也没有进屋,转到客厅的落地窗外,而聂耀就在阳台上,一张贵妃榻上半躺着,在看书。
她刚经过,他应声抬头,然后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看。
陈柔点了点头,勾唇笑了一下。
聂耀没有笑,而是合上了书,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看的书名字叫《瓦尔登湖》,是经典名着,也是一本人们在低谷时期喜欢去读的书,以陈柔的见解来看,用它做心理疗愈倒是蛮不错的。
湾岛仔可真是狗屎运了,三餐有人管,还有工资,工作就是打游戏。
他都没发现陈柔来的事,直到聂耀闭着眼睛把书砸出去,他这才站了起来。
陈柔率先出了门,在车上等着,不一会儿湾岛仔笑咧咧的来了:“陈小姐?”
陈柔开门见山:“你爸叫陈四海,你叫陈嘉豪对吧,是这样,九龙的忠义堂考虑到目前竹联帮的老大身为帮主,不但不照拂帮众,发展帮中事务,反而铤而走险,竟然干起了道上人所不齿的贩毒勾当,有辱社团斯文,伤害社团公信力,所以打算替天行道,灭了他们,而你,湾岛仔,你忠义正直,宅心仁厚,堪担大任。”
她这一通说的,湾岛仔皱眉头了,事情一件件的捋:“竹联帮贩毒,是不是大陆?”
……
“我就知道要出事,当初我爸比就是不同意他们上大陆做毒品生意,他们才联手反水杀的他。”湾岛仔再摸头:“忠义堂是尔爷吧,真愿意帮我,喔?”
尔爷嫌钱少,本来懒得帮,是陈柔一枪打到老爷子不得不帮的。
但她说:“尔爷说小时候见过你,一看你就是个忠义正直,堪担大任的年轻人。”
其实尔爷连湾岛仔姓甚名啥都不知道。
湾湾那点小打小闹的小帮派到了香江,就跟小兔子进了狐狸窝似的。
这叫鸡汤,一下灌的湾岛仔有点不知所措,双手扭到一起,两腿两边翘,不住的跳蹦蹦:“尔爷竟然认为我有那么优秀的吗,这……有点机车诶!”
不止机车,而是鬼扯,但陈柔一脸真诚:“你本来就很优秀。”
湾岛仔好比天降一坨狗屎运,已经被打晕了,乐懵了,但又说:“太早了喔。”
陈柔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他要再扭扭捏捏她都想直接捏死他让宋援朝当帮主了。
湾岛仔来一句:“我《拳皇》还没通关诶。”
人家聂耀哪怕被囚禁,西服穿的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乱。
湾岛仔是自由人,是在工作,但他一件烂t恤,一条油不拉叽的工装裤,应该是为了省事,理头直接剃光头,头上一片青,简直像个混蛋。
陈柔拍喇叭,大吼:“立刻去换西服,把胡子刮啦,脸洗了,背挺起来跟我去见尔爷,否则我打断你两条腿跟聂耀捆一块儿,另找人给竹联帮当帮主!”
湾岛仔快的仿佛一道闪电:“我马上就到。”
人靠衣装马靠鞍,他也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肩膀也足够宽,虽然因为有点瘦,穿上西服显得空荡荡的,但年轻人嘛,剃个光头再刮掉胡子,湾岛仔一看就是混道的,当然,眼神再凶一点就好了。
一脚踩上油门,陈柔继续骂:“看你那副窝囊样,要不是你这么窝囊,陈四海的手下们看你是颗软蛋,裆里没吊的东西,敢杀你爹,敢绑你?”
湾岛仔都无奈了:“陈小姐,你这样骂人我是要生气的喔。”
“你本来就是个废物,混蛋,你爹都死多久了,你不想着复仇,就他妈一天知道打游戏,打打打,打你老姆啊打。”陈柔车开的飞起,也骂的飞起。
湾岛仔捏拳:“陈小姐,做人要讲礼貌的,你这样我真的会生气喔。”
“生气了你又能怎么样,你敢打我吗,动个手我看?”陈柔说着,车已经下跑马地,飞速朝九龙驶去。
湾岛仔气的直攥拳头,但最终还是说:“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喔,不可以骂人。”
车停,陈柔回好挡,捏拳头,再勾手指示意湾岛仔靠近,朝着他的额头就是两拳。
湾岛仔是真的被气到了,气的火腾腾的从胸膛往外冒,头上都在冒火。
他盯着陈柔的背影,在幻想自己不但要给她两拳头,还要让她学会讲礼貌。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他被带到了一个庙里,乍看陌生,但仔细一看,他发现这地儿自己原来来过,它看着青砖红墙灰瓦,是面还摆满菩萨,是个庙,但其实这就是堂口了,忠义堂的堂口,也是社团中有大事发生时,龙头大佬和余的小堂主们商议事情的地方,类似于政府的办公大楼吧。
陈柔还是平常的样子,向来都穿最休闲的衣服,干最猛的事。
尔爷乍眼先看到一个身材高高大大,瘦瘦的,却又浑身杀气腾腾的年轻人冲进门来,眼前一亮,对身边的二堂主说:“那孩子不错,很有股精气神。”
二堂主认识湾岛仔:“原来跟他爹来过吧,他爹……”
这时陈柔刚进来,尔爷也是刻意讲给陈柔听的,他说:“竹联帮的陈四海,心地太过善良,又还总喜欢为帮众着想,喜欢讲以德服人那一套。”
二堂主说:“俗话说得好,恩威并施,无威压则德不立。”
尔爷也是这个意思,就好比尔鸿和董鹰同时追一个姑娘,尔鸿不能输,混道的,但凡在一件事上认了输,下面的人就不服你了。
说来说去,江湖嘛,不管主动还是被动,都是要舔血的。
湾岛仔被打懵了,不过就跟杨永信的电疗治网瘾似的,虽然陈柔的方式有点不对,但在此刻也算激起了一点他的凶狠与斗志,而且他可是湾湾人,最会演戏装弱抱人大腿的,再有陈柔刚才把尔爷捧了一通,他有七分真情,三分渲染,铁骨铮铮的汉子,一进门就是扑通一声,双膝一屈跪到了地上。
被骂了一路的委屈和眼泪也在此刻喷涌而出:“阿爷!”
尔爷看二堂主:“还不把孩子扶起来?”
二堂主扶湾岛仔起来,说:“尔爷知道你的委屈,放心吧,忠义堂会管你的。”
……
真要说动一个帮派就是大事了。
今天来的人也很多,都在两边的条凳上坐着,而且他们俱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肌肤黝黑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当家主事的。
而在这种场合,像鸡哥,威猛强壮四兄弟都是没资格入座,得要站着的。
有人起来喊了声大小姐,陈柔皱眉头,尔爷摆手,剩下的人就称她是陈小姐了。
一帮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有专门开渔业公司的小老板,有在湾岛做海鲜生意的,还有在澳城做叠马仔的,再就是在九龙开锁啦,当专职保安啦,甚至还有银行职员,政府公务员,还有个专门开罚单的交警,陈柔在街上见过。
不过别看这些人不起眼,但他们是一张网,可以触及到社会各个面的网。
三教九流,说的就是他们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尔爷打的旗号当然就是要伸张正义,为湾岛仔主持公道。
至于除毒贩子,就是私底下,只有她和陈柔,还有动手杀人的几个人才能知道的了,事成于密,败于泄嘛,在把毒贩子干掉之前,事情是不能往外说的。
见过这帮帮众,陈柔还得跟尔爷一起吃顿饭,聊比较要紧的事情。
不过今天当然就不去他家了。
今天的饭由陈柔请,她开车把尔爷直接到带到中环,到聂氏国际大酒店的顶楼餐厅,单开包厢,就她和湾岛仔,尔爷三个一起吃。
当然,湾岛仔吃到一半就被打发走了,剩下的事只能尔爷和陈柔单独商量。
而这时在尔爷想来,陈柔只求助了他来帮忙,只要事情干得漂亮,这孩子的心就是向着他的,那么强的孩子,背景又重,动是动不得的,也只能祭诚心了。
而且他觉得陈柔为人太过诚实,还有点太过正派,甚至有点担忧,怕正派如她,真给她个堂口,让她面对一帮三教九流,她镇不住手下那帮奸滑之徒。
不过其实陈柔的正义是职业熏陶而来的,她一直以来也非什么良善之辈。
两个老爷子,她也一直是该遛就遛,心里可一点思想包袱都没有。
这不,尔爷全力以赴在帮她做事,而她转手一个电话打给宋援朝,则是让他去安排一下,她要让董爷这几天去庙里拜个菩萨。
“陈小姐,为什么非要让董爷去拜菩萨呢,你有心仪的庙吗,还有,我跟义勇堂不太说得上话,要是专门那座庙,我怕不好请呢。”宋援朝说。
陈柔说:“这个我找梁叔想办法吧,但咱们必须偶遇一趟董爷。”
“要见人直接上门不好嘛,为什么要偶遇?”宋援朝才是正到无可救药的那个。
陈柔说:“上门就没惊喜可言了,偶遇才惊喜,给他个惊喜吧。”
试想,老爷子委屈的天天在家扯日历算日子,结果偶然就遇上了,要是陈柔再暗示一下,说自己是刻意偶遇他的,那他心里得多美,多开心?
宋援朝听完陈柔的解释,叹了口气,但是没有发表感言。
就,该怎么说呢,如果他们部队有人这样对待两个女性,是要被揪出来批评,还要连夜写三千字检讨的,太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