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乐来到师叔打坐的静室前,却突然听到师叔传音。
李常乐转身对着三人说道:“你们在此等候。”
不知为何,师叔只让自己一个人进去。
刚一进门,李常乐就感觉到身后立起一道禁制。
李常乐有些疑惑,但是并未开口。
红莲淡淡说道:“唤你进来是想告诉你,昨夜是我对秦思武施的法。”
“你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李常乐不禁问道:“师叔为何要戏弄他?”
“不是戏弄他,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坚守本心。”
“这是为了他好。”
李常乐有些抱怨:“抵抗女色诱惑就叫坚守本心?”
“而且师叔你竟然把常宁的幻象也用上了。”
红莲说道:“幻象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而是他的意志显现。”
“什么!”
李常乐惊怒:“那小子敢觊觎常宁!”
红莲轻笑:“不是觊觎。”
“这幻象只是根据他脑海中印象较深的女子所幻化出来的,并不一定非要有男女之情。”
李常乐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又问:“那为何没有师叔您的幻象?”
“嗯?”红莲冷笑着看了他一眼。
“弟子告退。”
李常乐转身便走。
刚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李常乐还是不解:“师叔为何要做这种试验?”
红莲解释:“秦思武虽然人很聪明,也有些心机,但是却有个致命缺点。”
“他对女子从不设防。”
“他与静和公主是青梅竹马,陛下若是想知道些什么,只需要稍微引导静和公主旁敲侧击便都能套出来。”
“我此番是想看看,他所在乎的到底是美色,还是情义。”
李常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弟子告退。”
如此看来,秦思武倒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在仙人的术法蛊惑之下都能克制住自己,难得,李常乐不禁高看他几分。
待得李常乐离开静室,红莲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最怕的就是重情重义……
看到李常乐出来,三人上前询问。
“没啥大事。”
李常乐边走边说。
他出来太着急了,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糊弄过去。
一直走到莲花池畔的凉亭中。
“道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常乐坐下,咳嗽两声,说道:“确实是中邪了。”
“当……当真?”
“可刚才不是说没有鬼魅邪祟敢进莲花观吗?”
秦思武问道。
李常乐继续说道:“此邪祟名为魅,是一种特殊灵体,本身灵力极为薄弱,不易被察觉。”
“常常游离在天地之间,毫无规律可循。”
“但一不小心被其附身,便无法拔除。”
“不过只要坚守本心,不受魅的蛊惑,天亮之后它就会自行消散。”
徐广沉吟:“魅……”
以他的见识却是从未听说过,更别提秦思武和王成了。
对于李常乐的话,几人深信不疑,只是感慨万物复杂。
秦思武觉得是自己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才被那魅趁虚而入,可自己又不常喝酒,虽说喝一次醉一次吧,但那些嗜酒如命的醉鬼也没听说谁被魅附身过。
运气着实不好。
李常乐有些忍俊不禁,自己编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是为了秦思武好。
日上三竿,常宁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从房间走了出来,找不见师兄,只好自己梳了梳头,将头发随便扎起来。
来到莲花池畔的凉亭,发现师兄王成秦思武还有徐广在喝茶。
她坐到李常乐身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漱了漱口然后吐到池子里。
这几个都是熟人了,常宁也不在乎。
不过她注意到秦思武好像不怎么敢看她。
秦思武一看到常宁,就会想起昨夜的事,估计见了青青也会是这般。
这二人还好一些,最难办的还是静和公主。
临走之前,肯定是要再见一面,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那丫头呢。
尽管是受了魅的蛊惑,但他仍然不能原谅自己竟然对静和起了邪念。
“准备何时启程?”
李常乐看向秦思武。
秦思武说道:“明日。”
“我们要和南下的修士们一起。”
“为何?”
“他们南下是为了争夺秘境,免不了要我父王从中协助,我理应与他们一起回南昭。”
秦思武一笑:“反正有道长保护,就算是九境修士也休想杀我。”
“这小子……”李常乐暗自咬牙,真把他当保镖了。
“道长,我们要如何赶路?”
“自然是御空。”
秦思武点了点头。
“道长,能带多少人?”
“你想带多少人?”李常乐盯着他。
“就是府上一些下人也要随我一起南下,大概二十名左右。”
“可以。”
“道长果然靠谱。”
“不过走之前,还要办一件事。”
秦思武神色渐渐冷了下来,配上那惨白的脸,还真有几分狠劲。
内城一处较为偏僻的宅邸前,崔定轲敲响了那挂着张府匾额的门。
翌日,太安城城门之上,一身明黄龙袍的崇阳帝亲自登楼,左右两侧分别是宰辅顾文芳和明王姜逸。
为了给南下争夺秘境的修士们壮行,大阳国权力最高的三人齐聚于此。
身后文武百官,还有皇子公主。
阵仗不亚于起兵国战。
足见崇阳帝对此次争夺秘境之行是何等的重视。
城门前,一十八位上三境修士齐齐躬身。
崇阳帝高声道:“诸君此去,朕心同往!”
明言踏前一步:“定不负陛下所望。”
其他十七位异口同声:“定不负陛下所望。”
“祝凯旋!”
十八位修士化作长虹消失在天边。
城门楼下方,李常乐和常宁还有王成蹲在墙边。
“师兄,秦思武怎么还不来?”
说好的与南下修士一起,人家都飞走了,他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我哪知道。”
李常乐朝远处瞥了一眼,人山人海,都是出来看热闹的百姓。
突然一道佝偻身影挡住了视线。
“李道长,老奴有礼了。”
“刘公公?”
刘公公递给李常乐一个卷轴,一道公文,还有一块令牌。
“李道长,这是您的任职文书和腰牌,这圣旨老奴就不读了,您也收好。”
“陛下说了,到时候将圣旨和任职文书交给天江府的知府看一下就行。”
“哦,麻烦刘公公了。”
刘公公脸上褶子又堆到了一起:“不麻烦,不麻烦,以后该称呼道长府君大人了。”
“府君大人,陛下还说,本想您走之前再与您长谈一番,只是今日碍于场合,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过陛下心中还是非常感激府君大人为大阳所做的一切。”
李常乐蹲着拱了拱手:“替我谢谢陛下。”
刘公公走后,秦思武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零零散散二十余人。
徐广依然跟在秦思武身侧,却是不见武十镰。
“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
李常乐问道。
秦思武嘿了一声:“我去把胡方鱼揍了,三五月下不来床。”
“快走快走,等一下书院里的人该告到陛下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