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心一堵,他爹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来帮忙。”
“哦。”白老头不冷不热地说,“你们帮了啥?”
白父哑口无言。
看他沉默,白老头呵呵一笑,“懂了,又来晚了,除了吃饭,你们干啥都迟到。”
宁柚险些没喷笑出来。
白爷爷和阿梧一样的直性子,肯定能处到一起。
白老头一摆手,打发道:“行了,没事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以后没事干别过来,我看见你们就来气!”
白父:知道您老只看得惯白一城,可是没有我这个老子,哪儿来的白一城?!
当着家里小辈被亲爹嫌弃,白家夫妻颜面无存。
知道再不走,老爷子的话更难听,白父冷着脸喊家里人离开。
白大嫂和白三嫂瞅向白爷爷手中拎的东西,眼里闪过晦涩。
……不知道那兜里多少好东西,老不死的真偏心!
一伙人才走到门口,就听白老头说:“忙完了吧?我换了一条鱼,家里还剩下些肉,亲手给你们做酸菜鱼,肉想怎么吃?”
叶梧咽了下口水,一副馋样儿:“爷爷做什么都好吃。”
白一城他爷当了一辈子的厨子,手艺可不是白一城一个小趴菜能比的,做饭好吃到不行!
“那爷爷就随便做了。”白爷爷笑容慈祥。
他老早知道一城喜欢叶家丫头,谁知两人一直磨磨蹭蹭的,给他急的恨不得摁住两人脑袋,让他们拜堂。
没想到前几天,诶,两个孩子成了!?
他这个老头子真为孙子高兴。
白家小辈听说这里要做鱼和肉,口水快滴到泥土地上,哭喊着闹腾:“我也要吃鱼!我也要吃肉!”
大人也馋啊。
白家人顿足,回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想听见那句留下一起吃吧。
谁知。
“你们一家子干啥,想啃老吗?看我身上的肉够不够你们分了!!”白老头眼睛一瞪。
白父讪讪,带着妻儿老小忙走人。
心里很懊恼,要是在一城还小时没两手一摊万事不管就好了。
也不会和他爹关系僵成这样。
悔啊。
宁柚尝到了白爷爷做的饭,确实一绝,尤其酸菜鱼,鱼肉滑嫩,酸菜味儿很足,特别下饭。
她边吃边竖大拇指。
“好吃吧?”叶梧笑着说,“我就说爷爷的手艺你一定喜欢。”
小柚子吃东西少而精,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吃的这么多呢。
“喜欢,白爷爷好手艺!”宁柚敬佩地说。
她也会做饭,但是比起做了几十年的专业厨师,手艺还是逊色太多。
白老头高兴得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喜欢的话勤上门,我给你做。”
孙媳这朋友大方有本事,对她也贴心,老爷子巴不得叶梧和宁柚玩儿。
总好过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凑一块。
…
转眼间离给叶梧布置完婚房过去两天。
郭廉终于回来了。
从口中得知宁柚上门的事,他到单位一趟,随后骑着自行车来找宁柚。
农技站和打字员关系也近,特别是临近过年,要发布的文件多,办公室文员来过几回了。
郭廉是技术员,倒是没来过。
宁柚正好忙的差不多,和沈梅花交接一番,出来就碰到了郭廉。
“可是宁柚同志?”郭廉略微有些不敢认,要不是妻子说宁柚同志脸嫩,漂亮得很显眼,他也不会开口。
“我是。”宁柚瞧了郭廉一眼,气质儒雅从容,是郭廉?
“您是郭同志?”
郭廉微笑,“是我。听说红旗大队的人需要帮忙,我义不容辞。我现在就有时间,方便吗?”
“……方便。”
于是,宁柚带着郭廉回大队。
回到大队后,径直去了放拖拉机的地方。
见到两台簇新的拖拉机,郭廉不动声色地挑眉。
新的?
还两台?
这红旗大队,有什么特别的?!
他在农技站工作,最是知道拖拉机意味着什么。
重要的生产工具,重要的资产,更甚至是重要的交通工具……
农技站都不超过十台,红旗大队竟有两台,还是全新的!!
到底是人家大队的私事,郭廉没多打听。
“柚柚,这是技术员?”宁大队长脸上堆满笑,“你这孩子,都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做些准备……”
随即热情地和郭廉握手,“辛苦郭同志走一趟,您先坐,学生马上过来。”
宁柚看着大伯过分热情的脸,哭笑不得。
准备的够充足了好吗!
连谁给技术员做饭这样的小事都定下了,还想准备什么!
不多时,宁六和一众大队社员来了。
看见郭廉,大队社员都有点心生怯意,还有些压也压不回去的自卑。
“同志们好。”郭廉笑容温和地与他们打招呼,“话不多说,咱们直接开始吧。”
“我听宁柚同志说你们学会怎么开了,是吗?”
看宁柚请来的技术员脾气似乎高兴,社员们提起的心落回原地,忙摆手:“不会不会,宁六会开,我们眼睛会了,手不会。”
说话的是支书家的儿子钱丰收。
他性子爽朗,乐于助人,天天拿十工分,在大队名声很好。
“嗯,那我从最基础的给大家讲起。”郭廉心中有数了,对着拖拉机开始讲起来。
他讲的细致,肚子墨水也多,讲起拖拉机来根本驾轻就熟。
这年头甭管学啥车,不能只会开,还得学修车技术。
好比这拖拉机,动不了了咋处理,拖拉机手得排查原因,自己先修,修不好再请技术员,否则一来一回都是在浪费生产时间。
最最重要的是,技术员太少了,遇到农忙时得碰运气,不一定能找到。
宁六对这方面感兴趣,他也深知多学技术对自己有好处,拉着宁芸站在最前面。
两人拿着本子,随手记着,上课般认真。
“记笔记是对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郭廉夸赞道。
宁六难得正经,谦虚地说:“是的,记在本子里回去没事多看看。”
郭廉颔首,继续讲。
他来时拿着工具箱,有些地方该拆就拆,势必让社员们听的清楚。
当然,绝大多数社员听的恍恍惚惚,眼神呆滞,脑袋更是一团乱麻。
宁芸也费力,但她不懂就问,直到搞懂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