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一事没定下来之前要守口如瓶,但是宁柚投稿赚钱的事,却不用瞒着。
不到半天,大队的人都知道……宁家那刚回来的孙女,投稿赚到钱啦!
“哼,投稿能赚多少钱,指定还没寄信花的钱多。”这话这么酸,不用看就是红旗大队重男轻女第一人的翠花娘。
在场的人没人应她这话。
头一次嘛,钱少又怎么了!
宁家那孙女好歹能靠这么赚到钱,兴许以后就多起来了。
队里那么多人,也没见别人有这本事啊!
“能靠写字挣钱,宁家的孙女真厉害。”
“是啊,这要是我孙女,别说干活,全家人把她供起来都行!”
“听说宁家那孙女还是个高中生呢,怪不得人家能端上这碗饭。”
……
翠花娘听着这些夸赞的话,脸都气歪了,回去就把家里的孙女打骂一顿。
全村各家议论纷纷。
知青点的人知道这事后,也围绕宁柚展开了话题。
“我家的家属院好多有本事的人,都没上过报纸,宁知青很厉害。”周琪佩服地说。
与宁芸换过鱼,她对宁家人印象不错。
曲红旗是最早一批来的知青,得了大队社员很多帮助,心里很感恩,对宁柚也没什么嫉妒的情绪,只是有些淡淡的羡慕。
“宁知青是高中生,杂志社会采用她的稿件不奇怪。”
他眼里流露出期待,说:“要是我们也能投稿就好了。”
他不贪心,赚的钱够买回家的车票就行。
穆亦寒家境好,吃穿都和别人不一样,看不上那点稿费,没参与聊天。
倒是文秋水,她心性不大,甚至有点小心眼。
听说宁柚投稿赚到钱了,嫉妒的快得红眼病了。
“杂志社收稿件挺靠运气的,一次行,不一定次次行。”
周琪诧异地看向她,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稿子过上一次,就知道什么套路了,再过应该不难,杂志社采用宁知青稿件的概率总归比用我们的大得多。”
其他人知青点点头。
“你们说,我要是去向宁知青请教投稿的事,她会帮我吗?”有个小透明女知青犹豫了好半天,没忍住开口道。
文秋水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声音却很甜软,“吴知青也想投稿啊?”
“宁知青吃饭的碗,她能给你吗?”
“再说了,就算宁知青慷慨大方,愿意指点你,你打算写什么?写怎么种地么?”
吴知青脸色一白,讪讪地低下头。
周琪看不过去,皱眉道:“文知青说话这么难听的喔!”
“试试又不犯法,万事开头难,做与不做是两个概念,你不愿意行动,也别打击吴知青。”
吴知青愣愣地看着她。
曲红旗等人觉得周琪说的有道理,力挺她。
“周知青说的有理。”
“我挺周知青。”
“文知青,你短视了!”
文?短视?知青:……
忽然之间,好想为她生为她死的田榆。
早知道田榆会掉河里,就不该让她去抓鱼的。
文秋水垂下头,眼睛晦涩难明。
周琪见她的嚣张气焰被压下了,对吴知青说:“宁知青人还是不错的,你诚心求教,她不会不帮,明天我带你去找她。”
曲红旗:“我也去。”
老大哥一开口,吴知青顿时来了勇气,冲周琪感激一笑,“谢谢你们。”
穆亦寒惊讶宁柚的人缘如此好,明明和知青们没见过几面,却意外的……讨人喜欢呢。
有趣。
-
友谊农场。
白富贵还没回来,特殊委的人先来了。
绿衣、胳膊一圈红,看这打扮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些人身份特殊,牛气的很,无人敢拦。
来到农场后,问了白家兄妹的房间在哪里,二话不说带人去搜。
五分钟不到,白家兄妹的屋子被翻的一片狼藉。
“队长,搜到了这个……”一小兵把找到的本子给队长。
带头队长一看,眼里精光一闪,“信中有反.革.命.言论,抓!”
“是!”
下面的人马上查白富贵的下落。
白家兄妹一早请假出门,理由用的是寄信。
这会儿还没回来。
特殊委队长眯了眯眼,“这会儿都没回来……留两个人在这里等着,一旦发现白富贵的下落,立刻抓人。”
话才落,不知哪里传来一道男声,“白富贵回来啦!”
特殊委的人立即行动起来。
白富贵才露面,就被抓走了。
……
陈淮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江晏嘴角扬起,撞了下他的肩膀,“搞定了,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好受吧?接下来几天,你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陈淮环抱着手臂,冷漠看戏。
听到好友的话,眼皮懒懒地抬了一下,睨着他:“有什么不好受的。”
“他们不来招惹我,我懒得搭理。”
江晏这下知道那对不聪明的兄妹,怕是做什么让陈淮火大的事了,眼里满着光,好奇地说:“他俩干嘛你了?”
对上他亮亮的眼睛,陈淮忽然想起那个看热闹的小姑娘,难得有些失神。
江晏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那俩干嘛你了?”
陈淮拨开他的手,“管的挺宽。”
话说完,慢悠悠地走了。
江晏看着他那退休老干部的走路速度,嘴角抽搐。
演得久了,这人不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吧?
陈淮快回到住处,旁边忽然冒出一个乞丐小孩儿,撞上了他的腿。
“他奶奶的,疼死小爷了!”
陈淮低头看着自称小爷的孩子。
小小一只,脸上没二两肉,还冻得红彤彤。
身上穿着不保暖的破棉袄,衣服上几个大洞,里面的黑疙瘩都出来了。
眼神还算机灵,看着是个聪明的。
“小屁孩儿,你是谁小爷?”陈淮故意冷着脸。
小男孩儿揉着屁股站起来。
眼前的人实在高,眼角处一道疤,看着好凶好凶,不像好人。
他眼珠子一转,装傻道:“叔叔,小……小根不知道你说啥。”
陈淮不与他多计较,漫不经心地问:“你是谁家的?”
农场的小孩他几乎都认识,眼前这个,怕不是外面溜进来的。
小男孩儿最怕人问这个,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指向陈淮身后,惊恐地说:“叔,你肩膀趴着人!”
“蠢。”陈淮神色不变,眼神嫌弃,“你这一招我三岁都不使了。”
“……”男孩儿郁闷的要死,“那你想怎么样?”
陈淮笑了,“我想怎么样?”
难得心情好,他有闲心逗逗这小子,“你闯进我的地盘,你问我想怎么样?”
“……农场是大家的,怎么就是你的了,你在诳我。”男孩儿不服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