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打仗?哪有那么简单!“
“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呢,那是要死人的,别好高骛远,先学会怎么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再谈其他的吧。“
侯君集略微板着脸对自己孙儿训话道。
虽说他也清楚,这段时间几个小家伙都在跟叶玄又是学兵法韬略,又是在强身健体的。
但对于几十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人而言,他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孙儿等人能学出什么来。
想要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作战统帅,成为一方大将,还是需要亲自上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才成。
只是照搬书本,纸上谈兵,就想成为合格的将领,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爷爷……”
“咳咳,猴子,你爷爷说得对。咱们学得那点微末伎俩是不足以在战场上统兵的,咱们要学的还多着呢。”
候策正要反驳,叶玄却是打断了他。
见此,候策便闷着头没再说什么。
可是自打这些日子,认真学习了叶玄交给他们的那些兵法韬略,他却是越来越发现,叶玄教授他们的东西竟是比平日里自己爷爷视若珍宝的兵法还要博大精深。
而且不光是兵法韬略,便是玄哥教他们的锻炼方法似乎也比他们平时所用的方法有用的多。
尤其是那搏杀技。
虽说现在他还不怎么熟练。
但在府内与府上的亲兵对战的时候,他每每都能快要受制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制住对方。
这若是在战场上。
只要换一把趁手的利器,那可就等于顷刻间毙敌性命,而且自己还不费多少力气。
既能杀敌,还能节省力气。
这意味着什么,候策很清楚。
不过,既然现在叶玄不让说,他也就没再多说。
就在这时,传令兵奔了过来,告知他们,演兵即将开始。
永盛帝邀请几位老将军到驾前坐镇。
几人自是不敢大意,急忙奔了过去。
“玄哥,你为何不让我跟爷爷说,你教我们的兵法韬略奇妙无穷,博大精深,比那些老头子敝扫自珍的玩意儿可是强太多了。”
“就是,玄哥,你让猴子说给几位爷爷听有怎么了。好货不怕比嘛!你都不知道,我爷爷天天在家里说自己当初带兵打仗多么英勇,多么不怕死!总之说的都是自己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事情,从来没听他说其过该如何谋划战争,如何谋划以最小的伤亡击败敌人,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直接让猴子跟他们说道说道,保证能让他们大开眼界!”
常宝宝也是跟着插话。
望着那大步流星奔着永盛帝而去的几个老家伙,颇有几分不服气的味道。
叶玄当即摇头浅笑道:”会不会大开眼界我不知道,反正今日咱们哥几个绝对不会好过我能肯定!“
“你们要清楚一点,这帮老家伙都是真正百战不死的老兵,是从尸山血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在他们的认知之中,他们能够活下来,能够活到现在,那就说明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比任何兵法韬略都要管用!”
“为何?因为这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是帮着他们活到现在的依仗,是底气!”
“可我教给你们的那些兵法韬略呢?我承认我教授你们的兵法韬略绝对要比老家伙们在战场上自己总结出来的那一套要全面,要细致,也更为宏观,可以让你们在未来的带兵打仗之中,可以以远比当年咱们祖辈父辈更小的伤亡代价,打胜一场战争,但这并不是我们现在就可以将其拿出来奚落甚至诋毁这帮老家伙的理由。”
“你们给我记住一点,任何一个为大靖拼过命流过血的老兵,哪怕是现在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也不是我等后辈可以轻易诋辱的。”
“若没有他们当初的悍不畏死,奋不顾身,抛头颅,洒热血,哪能有我大靖这十五年的太平盛世?”
“若没有他们靠着自己一股子蛮劲,靠着总结出来土法子,用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去填去补,又怎么会有我们现在高谈阔论的机会?”
“现在我来问你们,面对这样一帮为我们拼过命,流过血的老兵,我们该与他们比吗?”
叶玄的一番话。
直接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
“玄哥,是我错了,我不该有让老头子们难看的想法,是我狭隘了。”
闷着头,候策神色有些羞愧的说道。
叶玄当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狭隘,说白了,你只是想在爷爷面前证明自己罢了。”
“你是如此,宝宝也是如此,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尤其是这个把月,我屡次证明自己,只怕你们这种心理更重了吧?”
候策当即重重点头。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叶玄:”对,玄哥,你说到我心坎上了。“
“说真的,以前咱们只是一起吃喝玩乐,一起被称为长安城的废物,我还真没觉得如何。可自从你斗败了那南晋柳生成了大靖的英雄,后面又屡次立功,兄弟心里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你教给了我们兵法韬略和搏杀术,我更是想早些在爷爷面前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人喊打的废物了。可是一直没机会,不光是我,其实宝宝,魁子还有破虏都是这样想的。“
“我自然清楚,莫不是你以为我眼瞎不成。”
轻轻颔首,叶玄脸上浮现一抹欣慰之色。
然后扫过一个个目光变得灼灼的眼神。
“你们能有这种证明自己的心理,那就说明你们是真的自省了,真正的觉悟了,有了痛改前非之心。”
“你们放心,今个儿指定有表现的机会。还记得我来时说的,我要替我爷爷与党项那国师过招吗?”
“怎么不记得!等等,玄哥,你……你该不会准备带着我们上吧?”
候策猛然点头,接着又猛然醒悟。
叶玄扯嘴一笑,神情带着一抹玩味和自信:“就问你们敢不敢吧?“
“敢!这有什么不敢的!“
“就是,谁不敢谁是孙子,老子早就看不惯党项国这帮白眼狼了,当初我爷爷奉命与他们和谈,这边刚谈完,回头他们就抢夺了我大靖的领土,现在战场去不了,先在这演武场与他们讨点利息回来!”
“玄哥,你就瞧好吧。今日虽不能死人,但只要哥几个上,非要他们扒层皮不可!”
……
宛若一群嗷嗷叫的狼崽子。
叶玄一句话,直接让亟待证明自己的常宝宝、候策一干人全部红了眼,变得热血沸腾。